晚餐,一家人聚在餐廳裡,這是久違的幸福時刻,卻沒有感受到幸福的任何一絲絲氣氛。
宮灝端着高腳杯,杯中是橙黃的果汁,他的臉上帶着笑,端着杯子朝魏小純的方向。
每次,她只要看到兒子不會說話的樣子,心如刀絞。
四年前她和宮灝的分離,害的他再次承受不該承受的痛苦。
“mun希望你能夠早點開口說話。”她端着杯子臉上是勉強的笑。
宮御看了阿爾傑一眼,在餐廳裡伺候的女傭以及侍從全部退下,包括他在內。
宮灝朝着魏小純做了個手語,宮御替他做翻譯,“小宮說,他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魏小純沒再說什麼,她端起面前的空碗,拿着湯勺給他盛了了一碗湯,並且起身走到兒子身邊,放到他的手邊。
她剛坐下,宮御端着空碗遞過來,眼神朝着那碗湯瞟了一眼,眼神暗示非常強烈,示意也給他盛一碗湯。
“你慢點喝。”
魏小純的視線投到宮灝的方向。
面對宮御的空碗,她視而不見。
因愛生恨並非一朝一夕,四年後,她就算在他身邊也不會有任何的熱情以及好臉色相待。
這是宮御強迫她回來的,那麼不管怎麼做都沒有關係。
她只要不開心,就可以盡情發泄。
端着空碗的宮御感到挫敗,他放下端在手上的空碗,什麼也沒說,端起碗用餐,並且用公筷給魏小純夾了她喜歡吃的菜。
結果,她把宮御夾到碗裡的菜全部丟到了磁盤中,那是用來放不吃的,或是吃下的餐桌垃圾。
一頓飯,宮御被魏小純拂了三次面子。
他沒有發怒,俊龐緊繃,面無表情,低眸用餐。
她感覺的到他在拼命的忍着。
餐廳很安靜,偶爾宮灝低下頭和公爵用眼神對視,要麼和它做手語命令。
用過晚餐,宮御提議帶着魏小純去後花園走走,她沒有同意。
“我要出門一趟。”她淡然的道,“我同意回來,但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這是我的底線。”
宮御沒有阻攔魏小純。
她用城堡裡的座機給尤莉打了一通電話,要她現在過來城堡接一趟。
他提議要司機送魏小純出去,結果,她婉言拒絕。
尤莉接走了魏小純。
“我要去夜店,還有,我出獄那天你不是說有個男xing朋友嗎?”
魏小純盯着尤莉那雙勾魂的桃花眼反問道。
尤莉開着車,一邊作答,“是啊,人家是新銳藝術家,你有興趣結識?”
“先去夜店,然後你把他約出來,叫他去開個房,剩下的事不用管。”
魏小純乾脆利落的說完。
她知道尤莉不是壞人,但是這人也不是好人。
能掌握對方行蹤的會是好人嗎?
換而言之,魏小純認爲尤莉應該是誰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至於有什麼作用?暫時沒興趣去深究。
四年後,她學會了冷靜和淡定。
遇事不能慌亂,否則會處理不當而變成無可收拾的局面。
車子一路向前行駛,魏小純一點也不怕宮御派來的保鏢監視她,答應搬到城堡,可沒有答應爲了他安分守己。
尤莉帶着魏小純換了一套xing感的夜店裝,她化了很妖豔的妝容,穿着高跟鞋進入舞池,惹得周圍的蒼蠅全都圍了過來,腿腳不便的情況,只是幹站在那裡,小幅度的扭動幾下身子,腳下並沒有動。
她沒有興趣趕人,有尤莉在,這些瑣碎事壓根不cao心。
魏小純看到宮御派來的保鏢監視她的行蹤後,又拉着尤莉從夜店的**離去,他們來到了六星級酒店。
房間是尤莉的男xing朋友開的,魏小純跟在她身後進去。
“你們倆在一起真的沒事?”尤莉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見她猶豫不決,魏小純有些不耐煩,對於今晚在外留宿,以及不想被宮御打擾,這些不是簡單的玩鬧,而是另有用途。
“你明天早上來接我,現在可以回去了。”
魏小純非常不客氣的對尤莉下逐客令。
這位特立獨行的藝術家,似乎對濃妝豔抹的她沒有任何的興趣。
挺好的。
等到尤莉離開後,魏小純看了一眼藝術男,她指了指偏廳,“讓我住一宿,我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
藝術男沒有刁難她,隨意的揮了揮手。
魏小純找了一條毯子走到偏廳,她在藝術男不使用洗手間的情況下走了進去,進去後關上門開始卸妝,卸完妝坐在馬桶上,對身體的各個部位進行各種掐,抓。
她在製造身體上的淤痕,這麼做並不是自虐,而是要向宮御有所交代。
今晚的好戲演的太久了,魏小純的心情稍微得到了舒緩。
她起身,雙手託在盥洗盆的流理臺邊沿,清澈的眼眸凝視着鏡子裡那張憔悴的臉龐。
四年了,這四年來她受夠了每一個睡不着的夜晚,受夠了想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只要想到他,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在浴室裡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魏小純打開門走了出去,出去後,她發現藝術男坐在地上還在忙工作,於是,放緩走動的腳步進入偏廳。
城堡的三樓,燈火通明,宮御坐在書房裡,頎長的身軀深陷在皮椅之中,優雅的坐姿,高高在上的姿態,他的黑眸緊盯着桌面上那幾份攤平的資料。
“少爺,四年前魏小姐確實坐過牢,她所有的身份資料全部被篡改了,變成了魏欣彤。”
阿爾傑站在書桌前,姿態恭敬地說道。
“還有呢?”宮御道。
“還有,她的腿根本沒有瘸。”阿爾傑說道。
腿根本沒有瘸?
宮御如鷹隼的冷眸斜睨着阿爾傑,輪廓深邃的俊龐一片冷峻,擰着劍眉不悅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她裝病?”
阿爾傑搖了搖頭,“不是的少爺,我問過當年給魏小姐進行傷口治療的主治醫生,她說,魏小姐當時的傷完全康復了,那條腿前前後後受過兩次傷,一次是在英國,一次是在s市。”
提到左腿上的傷,宮御似乎明白了什麼。
“創傷後應激障礙。”
他冷眸直視着阿爾及,嗓音冷厲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宮御理解了。
只是,皮肉之傷好治,心理創傷難醫。
他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