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佑進門就捕捉到一抹纖細的身影,不過他也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隨即坐到沙發上。
文琴看着兒子,沒好氣的說:“我剛纔打電話聽到你那邊很吵,你不會又是在酒吧吧?”
陸承佑在沙發上舒展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文琴見兒子無視她,氣得轉頭對龔鈺道:“我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龔鈺微笑着勸道:“佑已經長大了,他知道分寸的,您啊,也不要太操心了!”
“我纔不想操那個心呢,要不是因爲高考到了,他就是住在酒吧裡,我也不會問上一句。”
陸承佑實在受不了母親的絮叨,突然站起來,朝樓上走去。
“你上樓做什麼?一會兒該吃飯了。”
陸承佑頭也不回的上樓,“讓我的耳朵清靜清靜!給我送上來一杯水!”
鈺見文琴又要生氣,連忙一陣好勸。
杜宴楓一直在觀察着何蔚藍,自陸承佑回來,她一直沉默着,甚至連頭都沒有擡起來,不過從她絞着的雙手看,她
處在緊張之中。
“藍藍,上去給你哥送杯茶!”
龔鈺突然說話,把倒好的茶水推到何蔚藍面前。
何蔚藍愣了愣,剛要開口說話,杜宴楓把水杯端了起來,笑道:
“我去吧!”
何蔚藍看着杜宴楓的身影,心裡忽然涌出一股衝動,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手已經從他手裡奪回了茶杯。
“我去吧!”
何蔚藍沒有看他眼裡驚訝,轉身朝樓上走去。
何蔚藍在門口深呼吸幾口氣,擡手敲敲門,“哥,我來給你送茶。”
等了一會兒,門被打開,陸承佑裸着上身出現在門口,何蔚藍愣了一下,連忙移開視線,臉卻不由自主的熱了起
來。
“你、你的茶。”
陸承佑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了進來,關上門。
何蔚藍大驚,驚慌戒備的看着他,抖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陸承佑看着她如小貓一般瑟瑟發抖的模樣,不悅的皺皺眉頭,她該不是真把他當成野獸吧?心裡頓時升起了一陣無
名怒火,伸手抓過她手裡的杯子,仰頭灌了下去,然後抱着她將她壓在門板上,重重的吻向她的脣。
何蔚藍的驚呼聲被他吞嚥殆盡,只能發出嗚嗚的抗議聲,小手無力的推拒着他。
天啊!他怎麼能這樣?!文琴他們可都在樓下啊!
想到隨時可能面臨的危險,何蔚藍只覺得心都揪在一起了,推拒的手狠狠的拍打着他的手臂,想要逼他放開她。
陸承佑只是想要淺嘗輒止,但是一接觸到她柔軟的脣,便沒有辦法放開,體內甚至還叫囂着想要得更多。
何蔚藍感覺到他的手滑入她的衣服裡,駭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暈了過去,更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肩膀,眼淚都流出
來了。
陸承佑嚐到一絲鹹澀,終於鬆開了她,看着那不斷涌出來的淚,心裡竟然掠過一絲奇妙的自責,不受控制的吻掉那
些滑落的晶珠。
“別哭了,我又沒做什麼。”
何蔚藍咬着脣吸了一口氣,正要推開他時,卻觸摸到一塊奧凸不平的肌膚,頓了動作。
陸承佑也沒有動作,黑眸緊緊的鎖着她的臉。
擡頭看過去,只見肩膀處的一塊皮膚猙獰得厲害,除了一道還泛着紅色的長傷疤外,還有很多細小的疤痕,何蔚藍
鼻頭一陣猛酸,才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輕輕的撫摸着他道傷疤,輕聲問:“還疼嗎?”
陸承佑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推開她,轉身走進去,淡淡道:“你可以離開了!”
何蔚藍咬了咬脣,泣聲道:“對不起……”
陸承佑握了握拳頭,轉身走了過來,將已經邁出去一隻腳的何蔚藍給拉在了懷裡。
“既然你覺得愧疚,那就補償給我,反正這也正是我那麼做的目的。”
陸承佑的吻的落下來,帶着些怒氣,一路灼燒着她的臉頰,脖頸,這次,她並沒有抵抗,只是仰高了頭承接着他的怒吻。
他爲什麼要這麼生氣?是因爲後悔救了她嗎?
感受他的脣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何蔚藍感到心裡一陣刺痛,閉上眼睛,卻無法阻止眼角滑落的淚。
他救她就只是爲了這樣嗎?
“混蛋!你在做什麼?”
一聲暴喝響在耳畔,緊接着臉上便是一痛,下一瞬便嚐到了一股腥澀味道。
“你瘋了是不是?”
陸承佑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杜宴楓暴怒的臉,冷冷一笑:“真是沒禮貌,竟然擅闖他人的房間!”
杜宴楓又要衝上去揍他,被何蔚藍給拉住了。
“不要。”
杜宴楓以爲她的害怕,安慰道:“別害怕,有我在,他不敢再欺負你。”
“欺負?”
陸承佑冷笑一聲,看向蒼白着臉低頭沉默的何蔚藍,道:“問問她,是不是她自願的?”
何蔚藍閉上眼睛,只覺得身子冰涼,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爲什麼到現在了她還是無法面對他的羞辱?那一陣接一陣的疼痛,到底是爲何而來?
陸承佑走到她身邊,挑起她肩膀上一縷頭髮,嗅了嗅,擡頭看向冷着臉的杜宴楓,邪魅一笑。
“你晚了一步,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杜宴楓雙手緊握,神色陰沉,良久,他看向何蔚藍,道:“藍藍,你先下去。”
何蔚藍擔心他們兩個人再動起手來,不願意離開。
“楓哥哥……”
“別擔心,聽話。”
何蔚藍慢慢的走出去,關門的時候又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才離開。
杜宴楓擡手又給了陸承佑一拳,他沒來得及躲,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
“你真是混蛋!她才十六歲!”
陸承佑擦了擦嘴角的血,陰沉的臉上帶着邪佞的笑。
“十六歲怎麼了?你又不是沒有上過十六歲的!”
杜宴楓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藍藍是你妹妹!”
“她是嗎?”
陸承佑的臉色陰沉,眸色黑得不見底。
杜宴楓怔了怔,道:“不管是不是,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陸承佑冷笑出聲,盯着他的眸子迸發出一絲洌光:“我不能,那誰能?你嗎?”
杜宴楓的眼裡倏地閃過一絲怒光,但他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
陸承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緊握了拳頭,冷聲道:
“你無法阻止的,她已經是我的了!”
何蔚藍完全沒有心思吃飯,一雙眼睛不停的在杜宴楓和陸承佑身上瞄,不過他們兩人表情泰若自然,就像是什麼事
也沒有發生似的。
“多吃點菜,你太瘦了。”
杜宴楓微笑着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何蔚藍從他微笑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可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發的慌了。
陸承佑看着杜宴楓的體貼,握着水杯的手緊了緊,眼眸也越顯得深沉了。
陸青雲的視線在他們三人身上默默的轉了一圈,低下頭繼續吃飯。
“我想讓藍藍在景苑住一段時間。”
杜宴楓忽然開口說話,便如平地一聲響雷,炸開了。
杜宴楓看着諸位震驚的神情,笑了笑,說:“你們不用這麼驚訝吧?”
陸子宵率先回過神來,“爲什麼?”
杜宴楓看了眼愣住的何蔚藍,笑說:“我的胃出了些毛病,不能再叫外賣吃了,藍藍的廚藝好,我想讓她幫我調
調,哪怕是一頓早餐也可以。”
杜宴楓這句話說得輕鬆,但是在別人耳朵裡卻沉重萬分,尤其是陸子宵,畢竟,杜宴楓現在這樣,還不是爲了工
作,爲了青雲集團?
陸子宵嘆了一聲:“真是辛苦你了!”
龔鈺聽到兒子的胃出了毛病,立即就慌了起來。
“看過醫生沒有?醫生怎麼說?嚴重不嚴重?”
杜宴楓安慰道:“沒事的,就是有些消化*,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藍藍還要照顧佑,沒有辦法去景苑,媽過去照顧你。”
“那個地方離市裡太遠了,去個菜市場還要半小時,你又暈車,別沒把握照顧好,你自己又病了,你還是留在家裡
照顧爸吧!”
“那找個保姆吧?”
“新找保姆的話,肯定不瞭解楓的胃口,還是算了,就讓藍藍過去。”
“那佑怎麼辦?”
文琴看了兒子一眼,說:“沒關係,反正他也很少回去,再說還有李嫂呢,就先讓藍藍去景苑。爸,你怎麼說?”
陸青雲放下茶杯,沉吟片刻,點點頭,對何蔚藍道:“丫頭,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你琴姨。”
話音剛落,陸承佑猛地站了起來,俊臉陰沉得厲害,擡腳重重的踹了一下椅子,轉身離開。
文琴氣得喊道:“你又去哪兒?”
陸承佑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去:“反正不去死!”
車廂裡一陣沉默,良久,何蔚藍輕聲道:“楓哥哥,謝謝你!”
杜宴楓笑笑:“我也是爲了我的胃着想。”
何蔚藍扭頭看向窗外,寒氣散去,已是春回大地的時候了。
杜宴楓看了她一會兒,說:“很抱歉,沒有和你商量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楓哥哥是爲了我好,我知道。”
杜宴楓見她臉上有悲色,問:“你不高興嗎?”
何蔚藍沉默良久,才扯了扯嘴角。
“高興。”
怎麼會不高興?終於可以不用擔心睡覺時他會突然撲上來!
杜宴楓伸手撫了撫她的眼角,“那爲什麼哭?”
何蔚藍一愣,手撫上去,果然摸到了溫熱的液體,愣愣道:“我不知道。”
杜宴楓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嘆道:“我代佑對你說聲對不起。”
乍聽到那個名字,她只覺心裡一緊,揪痛揪痛的,閉上眼睛,更多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自搬入景苑後,她就沒有再見過陸承佑,凌昊澤發過那個短信後,也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生活終於回到了平靜,而杜宴楓的胃也健康起來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眨眼間便到了六月。
都說六月的天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果不其然,上午還豔陽高照,知了鳴叫,下午便狂風驟起,陰雲密佈,片刻功夫,瓢潑大雨就傾倒而下了。
因爲高考佔用考場,學校裡都放假裡,放假的當天晚上,她就被文琴從景苑接回了陸宅。
“琴姨,飲料。”
文琴接過來,嘆了一聲氣,道:“不知道佑現在在在哪裡?可千萬別錯過了明天的考試才行。”
何蔚藍伸手輕拍着文琴的肩膀,一樣的沉默着。
“不用擔心,佑不會錯過的。”
杜宴楓從樓上下來,聽到她們的話,笑着說。
文琴自然沒有杜宴楓那麼輕鬆,他的兒子她可是最瞭解了,自那次家宴後,臭小子一次也沒有回來過,也不知道在
和誰賭氣!
“楓哥哥知道哥在哪裡?”
杜宴楓搖搖頭,依舊淡笑着,“我相信他,他是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的。”
已經在*上翻來覆去連個小時了,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何蔚藍翻身下*,倒了一杯水,還沒喝兩口,聽到了一聲細微金屬聲,她一驚,緊張看先門鎖。
門被打開了,很快又關上了。
房間裡充滿了雨水的氣息,浸潤了房間裡的空氣,直壓得她呼吸不上來。
似是不敢相信的看了一會兒,何蔚藍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
何蔚藍顫抖着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呆呆的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來,冰涼的手撫上她的臉,那中透心徹骨的涼一絲絲的鑽進她的骨血裡,讓她的身體顫抖得如寒風中的落葉。
陸承佑捧着她的臉,望進她驚懼的雙眼裡。
“你想說什麼?嗯?”
何蔚藍哪還能發出一絲的聲音,只是恐懼的搖搖頭。
陸承佑湊近她,幽深的眼睛如宇宙間最深的洞,除了黑,便是冷。
“你想說怎麼是我對不對?你以爲進來的是杜宴楓是不是?”
何蔚藍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顫抖着搖頭。
陸承佑撫摸着她顫抖的身體,冰涼的手指尖帶着烈焰,引發了一陣更爲激烈的顫慄,他揚脣笑了。
“看來這副身體還沒有忘記誰纔是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