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脣,終於還是問了一聲:“誰?”
“是我,傑森!”
項曉窗有些愕然,遲疑再三才把門打開了一條縫:“不好意思,我纔剛剛醒來,梳洗一下才能見人。”
“噢……是我來早了,我想請你喝下午茶,不知道項能不能賞光。”
項曉窗大感頭痛:“謝謝你的邀請,實在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先去餐廳等你。”傑森似乎看出項曉窗無意請他進房,體貼地加了一句。項曉窗巴不得他立刻走得遠遠的,聞言急忙點頭。
直到合上了門,項曉窗才舒了口氣:這個傑森,到底想玩什麼花樣!他既然爲陳思嘉而來,總是隻會對自己不利。可是面對他彬彬有禮的邀請,自己的拒絕話,怎麼看都有些不近人情。
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整個下午都沒有動靜。杜嘉文大概正在緊鑼密鼓地實施他自己的計劃,這樣的小事,也不必再和他報備。
慢條斯理地拿了皮包,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筆寫了一張便條壓在茶几的菸灰缸下面。
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傑森一臉無害的表情,但是誰又知道,他不是像唐翔天似的,只是一種刻意的設計呢?
走進餐廳的時候,傑森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她進來,立刻站了起來。項曉窗含着微笑向他走去,他已經紳士般地替她拉開了餐椅。
“喝點什麼?一杯藍山?”
“不了,我喝果汁。”項曉窗擡眸道謝,“謝謝你一再破費。”
“只要項肯賞光,就是我的榮幸。”
項曉窗好奇地問:“難道你來紐約,真的是休假嗎?在我的概念裡,所有的總裁都相當的忙碌!”
“你說對了,這一次是我請了年休來的。我不知道她有什麼事要請我做,其實……”他說着,又噤了口。項曉窗卻明白,恐怕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想與陳思嘉鴛夢重溫,所以沒有安排任何一件公事。
“她很忙吧?”項曉窗故意提起了話題。
“是啊,聽說她的未婚夫到了紐約,是不是你們中國人對於未婚夫妻的性關係,看得非常重要?”
項曉窗的臉微微一紅,對他坦然地提到“性”這個話題,一時還覺得有點口吃,只能含糊地答應了一聲。
“既然她的未婚夫已經來了幾天,爲什麼她又急着請我過來呢?我打她的電話,也總是匆匆說了兩句就掛斷。我已經約了她一起共進晚餐,她倒是答應了。”
既然她答應了別人的約會,杜嘉文想來今天不會晚歸。項曉窗心裡微微欣喜,笑着點頭:“恭喜。”
“但是,我沒有想到會遇到你……”傑森一廂情願地說。
項曉窗只是笑笑。
傑森卻不在乎她的沉默,自顧自地接着說:“我聽一個哲人說過,如果不給植物澆水,它會立刻乾枯。但是,如果給得太多,它也會枯萎,重要的是度。愛也是如此,我想也許是我逼得太緊,她纔會逃離吧?”
顯然,他是想起了他們的甜蜜往事,臉上的線條帶着柔和,卻又隱隱夾帶着嘲諷。
項曉窗摸不清他如今對陳思嘉的觀感,但他既然陳思嘉一個電話就能被召到紐約來,想必還是留戀着她的。因此沉吟再三,只能選擇不表示意見。
窗外的暮色,漸漸地涌了上來,項曉窗心神有些恍惚,忽然聽到傑森叫自己的名字,急忙擠出一個微笑:“不好意思,我剛纔沒聽到……你說什麼?”
“我說,是不是有幸請你明天一起出遊?呆在房間裡未免太氣悶,不如我們就做個臨時旅伴,怎麼樣?”
項曉窗笑着搖頭:“不了,謝謝,我也許會有事。”
“哦,對,你是跟着老闆來的!”傑森恍然,“那麼,如果你明天有空,就給我電話,好不好?”
“好。”項曉窗敷衍了一句,“謝謝你的下午茶,我想回房間了。”
傑森看着她客氣而疏遠的態度,很頹然地發現,自己一往無利的泡妞手段,在她的面前毫無用武之地。
眼看着她禮貌地點頭離去,才招了侍者埋單。當他追至電梯口的時候,項曉窗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他喃喃地低語,走過項曉窗房間的時候,手指停留在她的房間的門鈴上,卻沒有按下去。
就算是個傻子,他也看得出項曉窗對他並不歡迎。他這樣的殷勤,也只得她勉爲其難地答應。
站在走廊上,他呆呆地出了神。好半天,才慢慢地踱到了自己的房間,慢吞吞地剛剛打開門,就看到有兩個東方男人從電梯口出來,一邊走,一邊低聲地交換着意見,向這邊走了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閱人無數的他,竟然也會有一抹淡淡的緊張。這兩個人都俊眉朗目,一看就知道是總裁和助理的關係。看着眼前的男人,分別停留在相鄰的兩個房間。
心忽然跳了起來,那個高大英俊,又帶着一絲冷漠的東方男人,竟然停留在項曉窗的房間門口。他舉手敲了敲門,聲音柔和地叫了一聲“曉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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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陡然打開,杜嘉文說了一句什麼,忽然朝着傑森看了過來。傑森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原來,這個中國女孩,已經名花有主。難怪她一個下屬,卻住在最高檔的總統套房裡。想來,這位就是她的老闆了。
杜嘉文回了一個微笑,就閃進了房間。
“我看到那個男人了,果然是照片上的那一個。”杜嘉文擁住項曉窗,在她的頰上印下了一個吻。
“傑森?”項曉窗奇怪地問,“你怎麼也‘巧遇’上他了?”
“他正在開門,準備回房間。”杜嘉文放開了她,脫下西裝,扯下領帶,“陳思嘉挑男人的眼光,倒還真不錯。”
項曉窗瞪着他:“她是你的未婚妻!”一面暗暗奇怪,傑森分明已經上來很久了,難道他出去又回來了?
杜嘉文愕然了一下,才搖頭失笑:“老實說,我總是忘了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