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文回國以後,也只是一天一個電話。有時候項曉窗就納悶,簡直就是例行問候嘛!可是要她主動打電話回去問,又怕耽誤了他的“正事”。
“看來,杜嘉文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把陳家好好地打壓下去了。”唐翔天的氣色已經好得多了,一邊逗着在他牀上亂爬的凝露,一邊若有所思地說。
“那當然,不然你的傷白受了!”項曉窗憤憤不平。
唐翔天失笑:“他可不是爲了我,是怕陳思嘉再發起什麼瘋來,傷害了你。”
項曉窗臉色一紅,訕訕地不說話。
“以前我一直不贊成你嫁給她,可是你和他……算了,現在說什麼也不能改變,他對你,倒還真有心。”唐翔天說着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點不甘不願。
“他對我……一直很好啊!”
“說什麼時候舉行婚禮了沒有?凝露都快滿一歲了……”唐翔天說着說着,到底還是不滿了起來。
“啊……我們已經公證了啊,還要什麼婚禮?”項曉窗心裡一滯,臉上卻不以爲然。
“那怎麼行?不給你一個本世紀最盛大的婚禮,我饒不了他!”
項曉窗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杜嘉文對付陳家的事兒,進行得怎麼樣了?”唐翔天逗了一會兒凝露,又問起了正事。
“我哪兒知道,他也從來不說。反正……說了我也不懂。”項曉窗搖了搖頭,“你這麼喜歡小孩子,不如趕快自己也娶一個回家,生兩個玩吧!”
唐翔天瞪了她一眼:“我不是什麼小孩子都喜歡的,就喜歡凝露,爸爸說跟你小時候真像。不過,她可比你幸運,不會被別人抱走。”
項曉窗打了一個寒噤:“就差一點……”
“放心吧,以後不會出現這種事!”唐翔天臉上露着笑容,可是語氣裡的寒意,讓人小鬼大的凝露,也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陳家的消息,竟然是從《紐約日報》的財經版看到的。
“陳氏投資失誤,期貨市場損失慘重”的標題,頓時讓項曉窗逐字逐句地研讀。
雖然報紙上沒有提及杜氏,但項曉窗知道是杜嘉文的運作。因此在杜嘉文“例行”的電話問候時,就順便提了一句。
誰知杜嘉文卻沒有絲毫的得意,只是淡淡地說:“放心吧,陳氏還有得頭疼呢!他們販賣白粉的事,唐老大也會巧妙利用的。這一次,集杜唐兩家,不把陳氏給打得徹底沒有翻身之力,我也沒法對凝露和唐翔天交代。”
什麼時候他和唐翔天的關係改善得互相掛念了?項曉窗心裡狐疑,又聽到了杜嘉文的聲音。
“他既然冒死把咱們的女兒給救了出來,替他出口氣的事,我總是要做的,不然這個人情就欠得太大了。”
項曉窗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地就把那句話給問了出來,自己也忍不住好笑。
一回頭,卻看到凝露正舞着小手要搶電話,項曉窗剛說了一句:“凝露想跟你說嬰兒國的語言呢……”
話還沒有說完,凝露已經扯着嗓門奶聲奶氣地叫了起來:“爸——爸——”
杜嘉文的聲音陡然放大了起來:“凝露,是不是在叫我了?”
項曉窗忍笑,把聽筒移近了凝露,哄她:“乖,再叫一聲爸爸。”
凝露果然又叫了一聲,把杜嘉文頓時喜得又說了一籮筐的話。也不知道凝露聽懂了沒有,還煞有介事地“嗯嗯呀呀”。
“曉窗,你什麼時候和凝露回來吧!”末了,杜嘉文忽然央求,“我想你們了。”
這樣**的掛念,頓時讓項曉窗的眼眶一熱:“嗯,等再過幾天,翔天可以下地了,我就回來。我也……”
“想你”兩個字到底沒好意思說出來。
“那小子肯定是故意,一個傷口哪可能在牀上躺這麼久啊!”
“胡說,他傷得重嘛!”項曉窗替唐翔天辯護完,才掛斷了電話。看着女兒酷似杜嘉文的眼睛,忽然嘆了口氣。
吃晚飯的時候,很意外地發現唐老大也準時回來,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臉:“唐爸爸!”
唐老大慈祥地對凝露一伸手,小凝露就很察顏觀色地衝他張開了兩個小胳膊,頓時把他哄得眉開眼笑。
“我已經成功地截斷了陳家的毒品生意,少了這一宗獲利,陳家的資金怕是要好一陣週轉不靈了。”
項曉窗愣了一愣,唐老大還在笑着逗凝露,似乎那句話只是無意間說出來的。
“那……”
“讓嘉文早一點得手,把你的婚事在凝露的週歲之前,辦了吧!”
項曉窗心裡感動,紅着臉說:“都已經公證過了,就是少了大宴賓客這一道程序而已。其實也未必……”
“沉碧一定很希望看到你的婚禮。”唐老大嘆息了一聲,臉上有着隱隱的懷念,卻在凝露的手舞足蹈中,又浮起了笑意。
項曉窗只是回了一個微笑,低着頭繼續吃飯。凝露卻不住地撲向一個又一個盤子,把唐老大弄得有點手忙腳亂,顧了她便顧不了自己。
這一幅祖孫圖,讓項曉窗也看得眼睛發熱。想起杜康和劉沁芝好一陣沒看到凝露,大概也掛念得很了。
陳氏的財務狀況,果然如唐老大說的,陷入了左右支拙的局面。
“奇怪,陳家紮根多年,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架空?”項曉窗疑惑地跟唐翔天閒聊。
“那有什麼奇怪的?陳家主要是靠毒品起家,這一回被切斷了貨源,那批貨款又早已經交了出去。只這一趟當然不足爲慮,多來幾次呢?”
“貨款怎麼會交出去?”
“被國家沒收了。”
項曉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的交易是被唐爸爸給捅出去的?所以錢貨兩失!”
“這種生意我們雖然不沾手,但並不表示我們和他們沒有來往。這些事要想知道,雖然要花些心力,但絕不是不可能。陳家,恐怕是小看了我們!”
在接連折了幾樁生意之後,陳家在另一次鋌而走險的交易裡,被警方逮了個正着。不僅是陳思威被帶去問話,連陳思嘉也沒有能夠倖免。
杜嘉文這兩次打電話來,都是興沖沖的:“曉窗,我過兩天來看你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