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正想回答可是見他臉上一直戴着不離的口罩居然此刻放在桌上,也就是能看清他的樣子了?於是她伸手便用力朝他的肩膀上拍去,剛拍下他伸手抓住她手腕用一扭那力道幾乎將她手扭得脫臼,蘇子整個人失力朝他懷中倒去,倉措擡頭間看到了他的臉,而神奈明也在這個時候看見懷中之人是她,二個人頓時全部愣住。
氣氛,凝結了。
似冰封了一般的安靜,死寂。
蘇子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看着眼前男子條線分明的輪廓,心,突然像被刀子尖銳的戳出一刀又一刀般疼,淚水像失去控制一般洶涌流了出來,可是她卻沒有發出半點哭聲。
神奈明眸光閃爍了下,仍注視着她沒說話,似是無話可說又是懶得說什麼。
二個人就這麼看着對方,一個無聲哭了,一個無聲沉默。
良久,蘇子才強忍心臟如刀割的感覺,一字一句:“勒易。”
神奈明神色淡淡的,連語氣也是淡淡的:“沒錯,我是他。”剛說完她便用力狠狠推開了他自己也失力跌倒在地打翻了桌上的藥品,狼狽不堪。
蘇子憤怒的看着他,雙目因瞪的時間太長而泛起了微紅,是失望,是難過,是受傷。
爲什麼,爲什麼她記憶中那個無暇的白衣少年竟是讓她痛不欲生的那個人?!
爲什麼,爲什麼她所有的悲喜能挽回的不能挽回的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爲什麼,爲什麼她付出所有的友情和真心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殘忍的真相。
“你不用太過於震驚,從他叫你做他女人的那天你就該明白他那樣一個身份的人認識的自然也是複雜的人,想利用你的人不只我一個,只不過成功的只有我。”神奈明輕描淡寫道,臉上絲毫沒有任何類似於愧疚的表情,他有的只是淡然,漠然,修長白淨的手指撿起一個棉籤便放到小腹傷口止住血。
蘇子聽了他一番冷漠的近乎殘忍的話除了流淚,己喪失了說話的動力,淚水如水流一般潺潺從漆黑的瞳孔中流出,就好像淚不是她的,而是別人的。
她的麻木,她的不動聲色,她的面無表情。
神奈明將小腹的傷口貼上了藥又貼上創可貼後便將襯衣套上,還是那個白衣少年只是眼神不在純淨而是冷靜,臉龐不在俊秀而是堅毅,氣質不在陽光而是深沉。他擡眸靜靜看着她那幾乎看不出恨的眼神,可是就是那種眼神卻如薄薄的刀片沒入他的心。
“你想就這麼看着我一夜?”他終於又開了口,他不喜歡她用那種眼神看他,他寧願是恨。
蘇子聽了之後笑了,起身的那刻重重朝他的臉甩了一耳光,響徹整個屋,然後手指着門口處朝他輕聲道:“走,馬上給我離開這間房。”她的聲音很輕,卻重如巨石。
神奈明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脣角溢出了些血,可是他卻默不作聲的看着她,神色不明。
“呵,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蘇子見他仍舊坐在那兒不動然後笑了,笑得整個人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支撐不住要倒下,轉個身然後立刻朝着門口跑去,她在也受不了,她現在恨不得跑出去然後永遠不要回來!!!
一直坐在那兒沉默不語的神奈明突然伸手將她用力拉回然後從身後緊緊抱住她,脣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別走。我們誰都別走。”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閉着雙眼的,他怕看到她的眼睛,怕從她眼睛裡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放開我。”蘇子冷冷輕輕說了一句。
“你先安靜下來,然後聽我說。”他抱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緊,氣息也漸沉,聲音帶着幾分輕哄意味。
“安靜?”蘇子笑着說完這二個字然後笑了,淚卻流了下來,側過眸陌生的看着他輕輕道:“你讓我怎麼安靜?對那個利用我傷害我最愛的人甚至差點害死他的那個人安靜?!”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情緒激動起來,音調也驟然提高。
神奈明眉頭輕輕蹙了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啞聲道:“聽着,我是神奈明,但是我也是勒易,勒易對你的,都是真的。”這句話是他的心理話,可是沒想到竟要用謊話的方式說出來,真的,很諷刺!
“真的?”蘇子只覺得無比可笑無比諷刺,她沒有掙扎,她只是流淚看着他一字一句:“真的?真的會將我關在那樣陰暗的囚室裡幾天幾夜連飯都不給我吃嗎?!”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奈明抱緊她的手臂明顯一震,呼吸也變得微弱了。
“真的?真的會用各種酷刑逼打我只爲問出安夜的下落嗎?真的會對我注射迷幻藥讓我出現各種恐怖幻覺痛不欲生嗎?!真的會拿我最好的朋友威脅我真的會讓你的手下脫光///我的衣服強/////暴我?!!!”蘇子竭斯底裡朝他喊着,每一個字都是撕裂心才說出來的,眼眶早己紅腫了卻沒了眼淚。
原來,真正的悲傷是沒有眼淚,甚至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子,你說的是神奈明,我說的是勒易。”他固執而又偏執的糾正着她,那雙清亮黑眸不知何時睜開了直視着她,不閃不躲。
蘇子的身子在他懷中緩緩朝下滑去,看着他的眼神早己變得陌生,與其說陌生不如說是空洞,她邊搖頭邊啞聲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爲你自己狡辯,勒易又怎樣,神奈明又怎樣,他們都利用了我。”
“……”他的手就在這一刻鬆開,居高臨下看着那個坐在冰涼地板上的女子,她穿的很多很多可像是依舊很冷一樣瑟瑟發抖,下巴顫得合不攏,如琉璃般的眸像是摔碎了般全是裂縫,像隨時都會流出淚一般,他幾次想伸手扶起她可是卻己經沒有伸出手的勇氣。
“求你,放過我,我己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她開始朝他跪下磕頭,神色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