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是齊言的噩夢,也知道齊言並不想這樣,所以看到這些傷口的時候聶瑤一句質問的話也沒說,低着頭,緩緩的去褪下他的衣服,然後將那半瓶沒倒完的藥倒入一個消毒過的容器裡,將消毒棉沾了藥,拿着鑷子夾着帶藥的消毒棉輕輕擦拭着他身上的傷口。
齊言原本是很反感聶瑤的觸碰的,害怕她看到自己的傷口時會問自己這些都是怎麼來的,卻沒想到她竟然什麼都沒有說,還那麼專心的爲他上藥。
心中的芥蒂在不知不覺中消了幾分,齊言慵懶的躺在沙發上,任由着聶瑤爲他處理身上的傷,只是到最後胸膛卻忽然如點了火一樣,灼熱的燃燒起來,驀然睜開眼,才發現滴落在他身上的是聶瑤的眼淚。
看到她難過傷心,齊言一把將聶瑤推開,從衣服裡挑出一件黑色的襯衫套在身上,頗爲不悅的道:“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齊言——”
“出去!”男人神色一冷:“別讓我親自動手把你扔出去。”
聶瑤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齊言吼了一句,整個人懵在那裡,看了齊言好久,他狹長的鳳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線,臉上的神情複雜難懂,聶瑤看不清,也猜不透。
見聶瑤仍然一動不動,一雙清澈的眸子閃爍的淚光刺痛了齊言的神經,他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直接把聶瑤往門外一推,啪的一下關上門。
門外的守衛見她渾身是血嚇了一大跳,還以爲聶瑤出了事,連忙衝出去叫醫生。
聶瑤叫住了守衛:“不用了,你們家少爺回來沒有?我想見見他。”
守衛停了下來,狐疑的看着聶瑤的手,見她臉色無異回答道:“陸少已經回來了,這會兒應該在樓下的書房。”
“謝謝。”說了兩個字,聶瑤直接往書房的方向走。
陸末堔因爲要處理最近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一頭埋在電腦前專心致志的審閱着公司的文件,全然沒注意到外邊的敲門聲,直到聶瑤走到他的面前才緩緩擡起頭。
“你怎麼來了?”看到聶瑤,陸末堔有些詫異。
聶瑤拉開陸末堔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看到陸末堔面前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資料,拿起其中一份翻開。
陸末堔見狀,擰着眉從聶瑤手中將文件奪了過來,問道:“有事?”
聶瑤問道:“齊言現在……”
“他的事情不用你來管。”陸末堔顯然不想跟聶瑤討論有關齊言的事情,滑動着鼠標繼續盯着聶瑤。
許久不見聶瑤離開,陸末堔擡起頭,笑得很好看:“怎麼還不走?這麼盯着我看難不成是看上我了?”
“堔哥,齊言的是心病,普通的醫生是治不好的。”聶瑤神情嚴肅認真。
陸末堔臉上那痞痞的笑容有些僵硬,嘴角的玩味消失的乾乾淨淨:“我知道他是心病,但他的心牆太堅固,沒有人能夠進的去。”
陸末堔不是沒嘗試過幫齊言找心理醫生,可是每次齊言都非常敏感不配合,硬是要說自己沒有病,陸末堔一反駁齊言,齊言就打他,久而久之陸末堔也習慣了,也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