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怎麼會沒送禮呢,當初我可是記得有你的禮物的,要雙份,我們可不好意思,是不是,安妮兒?”
陳少啓也緊跟其後,笑得幽深地拒絕着裴成佑的提議,心底的冷笑,快要將他淹沒。
如果說先還是懷疑,他此時就完全可以確定,裴成佑是來上門引他出門的,那個女孩,果然和他有關。
可是,他又豈會讓他們如意!那個地方,下面的人可是保證過了,絕對的難找,而且,手下辦事的人,聽說,是個狠手!
“其實,我今天是來代天佑送禮的,當時忘記了,昨晚我睡在天佑的房間,突然間就想起來了。”
裴成佑也不惱,只是笑容陡地變得有些沉重,變戲法地從身後拿出一個禮盒,給遞了過去。
提到天佑,連商秋婉在內,喬連生和喬安妮,都有些不自在,喬安妮過了半晌,都似沒有緩過神來,而陳少啓,則直接地接過了裴成佑手中的禮盒,“那既然這樣,我們收下了。”
“那好,喬叔,商姨,我們也不打攪了,這麼久沒回來,好多地方都得去走走呢。”
裴成佑見禮物送到,倒也不再停留,出乎意料的平靜和坦然,和喬家的幾個道着別。
“好走。”
商秋婉本是有氣的,她叫喬安妮下來的目的,也是想讓裴成佑看看如今女兒“幸福”的模樣,本想給他添添堵,可他一句天佑,讓她心虛地收回了諷刺的字眼。
不知爲何,她今天總覺得有些異樣,裴家小子的眼神,怎麼看怎麼高深,頗爲凌厲。
當着喬連生的面,她是不敢給這些小輩氣受的,可他們說了兩句就走,還一副公事繁忙的樣子,她就算心裡有氣,卻不得不維持風度地說着客氣話。
“商姨,我們會好好走的,你就放心吧。”
走到玄關,裴成佑忽而又回過頭來,對着客套的商秋婉,微眯着明眸回了一句,厭惡和冷笑的幽光,卻在眸底氾濫。
他今天來,本就是抱着試探之心的,陳少啓不敢和他出去,就證明他心中有鬼,爲了讓他得意,他自然會撤退。
嗯,你放心?
商秋婉被他這句話噎得答不上話來,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權慕陽則也在一邊興奮地幫腔,“商姨還是那麼有風度,要換了我媽,肯定當不好這個書記夫人。”
“這小子,還拿你商姨打趣呢。”
商秋婉一愣,就算心底有些磨牙,臉上卻笑得端莊明雅,在心裡把這兩小子問候了千八百遍後,終於是將他們送出了房門。
沒錯,喬連生,就是北京的市委書記,裴成佑爸爸頭上的一把手。
喬家,是一個實權家族,最大的官當然是九大常委的喬爺爺,可他是住在軍區大院的,和二兒子喬連戰住在一起,他共有兩兒兩女,都分別在軍隊和政界,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至於喬家的旁系,也因爲樹大好乘涼,軍政商三界皆是人才輩出,說喬家根大業大,倒也不算爲過。
不過,權裴兩家也不差,雖說地位上要次一籌,可這次換屆在即,誰上誰下還是未知數,所以,明面暗面的競爭,都變得比較厲害了。
這也是裴成佑他們奉命來拜訪的原因,不管怎麼樣,表面上的功夫,都要是做足的。
“怎麼樣,你猜猜,那個禮物,他們滿不滿意?”
出得喬家,權慕陽立馬搭上了裴成佑的肩膀,帶着幾分吊兒朗當的打趣,俊朗的臉上,卻還是閃過幾抹急迫。
發小的性子他知道,若是今天還找不到顧西甌,只怕明天,他真不會去軍區上任了。
那可是他們正式亮相的日子,聽爺爺的意思,“雄鷹”很可能會分化,會在三月的選舉中從全國選出最爲優秀的五百人組成最尖端部隊“狼牙”,這個消息,纔是最讓他熱血沸騰的。
如今,他們兩人,分別是“雄鷹”的隊長和副隊長,也會是日後的尖端部隊最直接的負責人,這份權力,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對於掌控整個軍區,可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力量。
從那裡輸送出去的人,絕對會佔據軍區各個部隊的重要位置,而作爲頭兒的他們,也就等於直接掌控了軍隊,任何人想要動搖他們的位置,都絕無可能。
雖然這個位置,會有很多人去爭,可他們兩家中若是有一人在這場換屆中勝出,那就絕對是十拿九穩,真正的向權勢的高峰,又邁進了一步。
這並不是說他有多貪圖權力,可時局就是這樣,只有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讓自己的家族,走得更遠!
因爲,不管是誰,黨派紛爭都存在,若是不能勝出,面臨的就是打壓,而他們作爲權裴兩家的後代,自是會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
“會不滿意嗎?只管等着便是,他要真能不出門,我叫他大爺!”
裴成佑笑得很是陰森,隨手將菸蒂扔到了地上,腳上的深咖色皮鞋用力地踩了上去,似是想要發泄出心底的惱恨。
他還是過年那天晚上穿着的衣服,初一他早上起得不是很早,沒時間換衣服就和爺爺出門了,等從軍區趕回來去見丫頭的時候,又得知她被抓走的消息,一直尋到半夜,支撐不住纔在沙發上窩了一下,清早起來,更是作了點安排後,就又直奔上了喬家。
不管是陳少啓,還是喬家的人動的手,他很清楚,他們的目的只怕是阻止他們的上任,他可不會傻到,等他們打電話來談什麼交換條件的。
也許,丫頭暫時還沒什麼危險,可他若真不救她的話,一切就都不好說了。
“是什麼禮物?”
喬家的客廳裡,商秋婉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喬安妮應聲打開,驚訝地挑高了眉,“怎麼是張光盤?”
“放放看。”
商秋婉直覺不懷好意,拿起光盤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間,不久,等畫面出來後,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恐的低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