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雅緻的音樂清吧,氣氛很曖昧,一個個隱暗的包廂裡,是一對對耳鬢廝磨的情侶。
酒吧的中央,一個以綠色藤蔓圍起的世界,一座鋼琴安靜的躺在那兒,而那個美麗婉約的女子,長髮低垂,蔓妙的音符從她的指尖流出。隨着琴聲的節拍而輕輕搖動的背影,惹人暇思。
駱風無聊的把花生扔在對面的敖天鈞的臉上:“喂,看夠了沒有?”
“我在聽,欣賞音樂,你懂不懂?” 敖天鈞眼睛還是沒擡。
“你啊,都連續來了3晚。你想的話,便直接把她推倒牀上算了,別害我陪着瞎折騰。”
敖天鈞朝駱風冷哼一聲:“這麼高雅的東西你不懂。”
“我不懂,我就是一個粗人。可是……”駱風瞥了一眼還在深情獨奏的女人:“她都與敖天揚分手了,還被俞家趕了出來,一個女人在這裡彈琴,賺點生活費。這麼悽慘,你還不趕快雪中送炭?”
敖天鈞胸有成竹的緩緩吐出兩個字:“不急。”
“不急?急不死你。”駱風忽而被臺上的吵鬧、尖叫聲吸引了注意力,立刻得意的斜睥着敖天鈞:“不要急,不要急……哈哈哈……”
一曲未完,俞秋影卻被臺下的一個粗魯的男子嚇到了。她指尖跳躍的音符凌亂,彈出一串突兀的節奏。
那名男子明顯酒喝多了,看上去只有20出頭,頭髮被染得五顏六色。他把手中的杯子向地上一擲,叮噹的脆響,他吼叫道:“媽的,老子不認得鋼琴,伊伊呀呀的,真是有夠煩的?”
擡頭驟見俞秋影那脫俗的豔色,不禁微微一愣,邁着凌亂的步子,衝近了俞秋影:“美女,來、來、來,陪哥哥我跳跳舞。”
俞秋影厭惡的閃躲,酒吧的工作人員上前,想勸架,與那名男子同來的幾個人一下子衝了上來,喝得醉紅的眼叫嚷着:“我們老大要跳舞,她就得跳舞,你以爲,她鑲金啊……”
俞秋影一看情勢不妙,飛快的向着場下跑,卻被那名男子一把推倒在一張客人的桌子上,杯子四散,噼裡啪啦的摔得破碎。
撞到桌子的腰,痛得直不起來,那名男子卻已走近,欺身已經壓上她。俞秋影一邊掙扎,心底悲傷不已。
自從被敖天鈞欺負之後,她最近好像總是碰到這種人。
一想到敖天鈞,便見他微笑的眼眸在面前分明的閃。
“敖天鈞……”她叫了出來,如獲至寶。單手推拒着那名男子,眼神哀切的望着喝着紅酒的敖天鈞。
敖天鈞嘴角向外微扯,低下頭,鼻尖差點碰到她的臉,俊眉正對着她,慢悠悠的說道:“求我啊……”
氣死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在看熱鬧。
俞秋影氣得胸口發悶,本來想開口哀求的,卻突然倔強的咬着下脣,手一鬆,那名男子便整個壓在了她的身上。
那名男子的身體觸到俞秋影嬌挺的胸膛,一陣迷亂。正是色向膽邊生,嫌旁邊的敖天鈞礙事,一拳便向敖天鈞的臉上招呼過去。
“啊……”的一聲,長長的嚎叫,那名男子卻早已趴在俞秋影的桌子上,一口鮮血從嘴裡吐出。俞秋影被那股噁心的血腥味嗆到,趕緊往外閃,便正好閃到敖天鈞的懷裡。
只見駱風掄着手臂,很不屑的道:“身手那麼差,居然敢鬧事?古惑仔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那名男子吃了虧,更加衝動,與同伴一起撲向駱風。
俞秋影縮在敖天鈞的懷裡,不無感嘆的望着駱風乾淨利落的身手,只一會兒,那四個男子身上都已掛彩,而駱風還抖了抖身上的名貴西服,很遺憾的樣子:“怎麼搞的,一起上啊,本大爺好久沒活動過了。”
然後轉頭看着一旁悠然自得的看戲的敖天鈞,對俞秋影拋了個媚眼:“帥吧?”
俞秋影被他那“妖嬈”一笑迷倒了,這個駱風,眉眼極其俊秀,皮膚白嫩,一雙桃花眼又大又飄忽,卻沒曾想,打起架來,那一個兇狠又飄逸。
“帥呆了……” 確實是帥,和敖天鈞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範兒。俞秋影差點扯起了紅旗。
敖天鈞很看不起她裝出來的崇拜樣兒,抿了抿脣:“不知所謂。”
“駱風不像你,讓自己的兄弟捱打也不幫忙,只會躲在一邊,沒義氣,更沒骨氣。”話沒說完,一旁的金毛男子似乎覺得敖天鈞較好欺負,突然抓起一張倒了的椅子向着敖天鈞敲來。
俞秋影大驚失色,嘴巴張着,合不上來。敖天鈞卻一擡手,抓穩了椅子一角,站起向上一翻,反手將椅子砸向那名男子。
看到鮮血從男子的額頭滲出來,俞秋影的嘴巴更加合不上來。
她呆滯的樣子,卻意外的取悅了敖天鈞,學着駱風的樣兒,把西裝拋到肩膊上搭着,向她拋了個“媚眼”問:“帥吧?”
俞秋影吞了下口水,強嚥下差點衝口而出的帥字,白了他一眼:“醜死了。”
“什麼?”他好像生氣了,操起一條斷了的木棍,向旁邊過來的人又是一棍,轉身吼道:“阿鋒……”
一直在旁邊好整以暇的觀戰的保鏢們,一下子圍了過來。那四名鬧事男子頓時嚇得面無人色,酒終於醒了,卻更悲劇。
因爲,酒醒了,就知道什麼是痛。
俞秋影覺得人生第一次這麼的暢快。她靠在車子的側緣,站在敖天鈞和駱風兩位美男的中間,無比風光,無比幸福地,在看面前的一場現場格鬥表演。
人人皆說:工作中的男人最有味道。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打架的男人最帥。
即使是那個從前在她的眼裡五大三粗的阿鋒,此刻也顯得格外風神俊朗。一拳拳掌風掃過,俞秋影的尖叫一陣又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