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紙片,純白,黑字,還恍惚可見他的簽名。曾經在那一年,那一個午夜,他翻過熟睡的她的身子,把那條鎖匙鄭重的放到她的手裡,緊緊的圈緊她,無限的眷戀,無限的不捨:“果果,答應我,不要哭,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哭……”
可是,今天,他似乎醉心於她的哭泣,他在她的淚光下笑到幾乎顫抖。
“楊果,你以爲,我真的愛你愛到發了狂?愛到,爲了你,背叛紀韻晴,把自己的家財雙手奉送?”
她想問爲什麼?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剛纔心中洶涌的幸福仍舊來不及淡去,他殘酷的笑貌便在自己的面前晃盪。
天鈞,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騙我的是嗎?天鈞,你是因爲自己快死了,不想我傷心,是嗎?”她扯着他的衣袖,徒勞的自我辯解着。
那一分希望如此的渺小,但她仍想把它抓緊,不想放棄。
天鈞,別這樣對我,我真的會受不了。
“哈哈哈……”他笑得連發絲都在風中飄動着殘酷的陰影:“爲了你?不想你傷心?楊果,我知道你笨,但想不到你能笨成這個樣子。”
白色的紙屑掉落她的頭頂,她伸出手輕輕的接住,眼見自己的淚滴落在薄薄的紙屑上,聽到他狂笑不止的恥笑。
“是的,我會死。哈哈……人當然會死,但我確信,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獻醜,我會活得很長很長……”
“你……”
“哈哈,你想我死是嗎?你以爲,這世上真的有報應?我告訴你,楊果,這世間不會有愛,不曾有情,只有利益,弱肉強食。本來你學精明瞭,曉得和敖天揚合起來對付我了。只可惜,你卻偏要相信愛情,只要我給你一點男人溫暖,你就暈頭轉向。楊果,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我實在太有男人魅力了?”
“你……你根本沒有病?”
“我有病,我病得最重的做的一件事,便是居然會把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娶了回家。因爲娶了你,我得罪了紀任華,得罪了爸爸,就連我最親的媽媽都得罪了。偏偏你這女人又不爭氣,多年來,連一顆蛋也生不出來,你要我怎麼辦?還要我對你花多大的耐心?”
“你又是在騙我的嗎?敖天鈞,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