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先生,離開臺北來到洛杉磯已經有一段日子,很抱歉這會才聯繫您。 有些話不知怎麼該跟您說,總之,非常感謝您爲我爭取的機會,在這裡一切都很順利,已經跟導師有過初步的溝通,導師人很好,對我很照顧,剛到的那天有些不適應,可能是周邊沒有一個人講中文的緣故,晚上睡覺的時刻有些想臺北,會想到封先生冷冰冰講話的語氣,不過再冷講出來得都是自己熟悉的語言,也很安心。 哈哈,是不是有些太小家子氣了?總之我在這邊一切都好,封先生請放心。”
“封先生是否很忙?是否衣諾爾最近的事情比較繁雜?很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給您添麻煩,我一定會盡快修完這邊的課程回去。封先生您忙碌的同時記住適當休息,不要喝太多的烈酒,傷胃。如果疲憊的話,可以喝點檸檬汁,即提神也健康。祝您幸福愉快。”
“封先生還是那麼忙?那還是囉嗦點,希望您保重身體。最近的生活千篇一律,總是三點一線的在食堂辦公室與宿舍輪轉,不過生活很充實,有些沮喪的是,昨天匆忙間設計的一款‘女’裝被導師狠狠批評了一頓,說是在袖子之類的細節方面相當粗糙,完全達不到專業的水準。有些傷心,不過批評是爲了更好地進步對不對?至少通過今天,我已經能夠將袖子內針線的各種陣法使用的靈活自如了。每樣事物都有它好壞的雙面,希望封先生也能看透,在生意場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只當做是成功路上的一些小挫折而已。哈哈,今天好像有些講多了,不過可能封先生你根本不會看郵箱……無論如何,祝您保重,我會好好學習。”
……
每隔一天的郵件,不知不覺在馬雨的郵箱中塞滿,可是無一例外的,只有自己發出去的郵件,而封烈的回信一封也沒。靜悄悄的網絡郵箱,在一個個同樣的名字隱‘射’下,更顯孤單。
這裡是深夜,馬雨在鍵盤上忍着凍得發疼得手指猶猶豫豫敲出一點點中文,寫完兩行又刪去一行,這樣繼續寫着回頭再刪,總是怕說出去的話不合時宜讓封烈會讓封烈心情不好。這樣刪刪減減,原本幾千字的郵件最終只剩下幾百字不及。
只是自己這樣的關心惦記,封烈卻似乎完全不曾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爲迄今爲止,他一封郵件也沒有回覆。
“唉,算了,誰叫自己先愛上了他呢?”馬雨就着口中呼出的熱氣取暖,咧嘴抿笑嘆氣,此時此刻忽然想到了以前不常聽過的一首歌,旋律不太記得,只是有那麼一兩句歌詞似乎描述的很準。
糟糕,我愛得比你早,你愛得比我少,註定要,受煎熬。
馬雨也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信心,竟然離開封烈十萬八千里之遠到達地球的另一頭,竟然十分的放心?自己也說不清是從哪裡得來的對於自己,或是封烈的信任。
受煎熬也罷,只要這煎熬是幸福的便好,只要煎熬過後換來的是兩人哪怕是一點點的發展也值。
今天被批的那件衣服……想到這裡的馬雨有些頭疼,被導師批評的完全可以用狗血淋頭來形容,而且是當着一個偌大階梯教室所有人的面。不知是怎麼回事,馬雨總覺得這位導師對自己有着異常的敵意,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的,看起來做事很公正明白,可他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帶着一種不常見的戒備,而這種眼神在他看別人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的。
難道是對亞洲人的歧視?可是不可能啊?這個導師明明也是中國大陸出身,不可能會對中國人有偏見,可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想不通,惱怒過後索‘性’放開,自己是一個聰明的人,何必爲這些莫不清楚甚至是莫須有的東西徒增煩惱?
無非是自己設計的衣服果真有漏‘洞’,老師纔會這麼批評,不這樣自己又如何提高?
灌了杯咖啡,馬雨繼續挑燈夜戰,修改圖紙拿出布料來重新縫製。
“喲,封總怎麼對着電腦發呆呢?你不是一向討厭電腦,說是不真實的又那麼多輻‘射’?”單文昊跳着眉頭故意撇嘴笑着,最近打趣魂不守舍的封烈似乎成了自己除去冷詠詩最大的愛好了。
封烈被他問得一滯,瞬間飛速點了鼠標關掉網頁,不滿的給他一個白眼,“這裡我辦公室,進來請事先通報,或者敲‘門’。”
居然給自己擺譜?單文昊彎着嘴角故意不迴應,冷詠詩正在馬爾代夫安心養胎,最近衣諾爾與韓國電臺合作的事情又是窸窣瑣碎,一時半會也走不開,煩惱無聊的時刻封烈倒成了不大的開心丸。
確切的說,是一向冷靜無情卻忽然間變得更加深沉易怒的封烈。
只不過如此之大的變化竟然僅僅是因爲一個‘女’人!好你個封烈,堂堂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幫幫主竟然也有不小心掉入溝裡的時刻?現在馬雨單單是出國一趟便能緊張成這個樣子?看起來那個零的‘陰’影已經開始漸漸退去了。
有些欣慰,畢竟合作這麼久,單文昊還是爲他感到一絲慶幸。
“怎麼不回人家郵件?”明明每天都要忍不住點開神情珍重時而流‘露’出一股文藝範的瞄幾眼,卻賴着忍着不給‘女’孩回信,單文昊完全想不通封烈究竟是存的什麼心思。遞過去一杯剛到好的威士忌,卻被封烈淡淡的拒絕。
“不樂意。”半響,封烈方纔從鼻孔出冒出這麼一句冷不丁的迴應,神情竟然有些彆扭的着緊,臉上有一抹侷促的幾乎不可察覺的緊張。
從沒看過他也會這麼着,單文昊又是一陣取笑,接着便被封烈丟過來的一沓文件成功擊中,伴隨着他的一聲怒吼。
“滾!”
單文昊自然是不會這麼狼狽的就被他嚇走,畢竟自己纔是衣諾爾的主人,怎麼會怕他一個副總?只不過比起拳腳,顯然不是他對手,轉了轉腦袋煞有其事的醞釀一番後,忽然蹦出了一句話。
“剛接了個單子,是美國那邊的一個……”
“我去!”單文昊話沒說完,封烈已經如金絲猴般跳起,揪着他衣領請纓過去,完全是直覺的反應,沒有用到腦袋的右邊。
“哦?”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單文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一反往常的隨他對着自己怒目而視,自己倒是一點也不着急,反倒神氣十足的盯着封烈看足了眼,方纔慢悠悠的傾吐氣息,“難道封總,就以這樣的態度來請求去美國出差?”
對上單文昊頤指氣使的態度,又瞥見‘門’外員工們異常‘激’動的眼神以及八卦的神情,封烈不甘心的鬆開手,嘴裡吐出的口氣卻還是充滿不尊重,“你負責,我那個單子我要去談。”
“哎呀,我們的封副總真是不錯呀,竟然可以衝發一怒爲紅顏,恩,不對不對,”單文昊幸災樂禍的搖搖頭,像是無辜似的加了一句,“應該叫做漂洋過海來看你。”
“滾!”這一次砸過來的,是那一杯晶瑩剔透的威士忌酒杯,幸好單文昊躲閃的及時,狼狽之下淡定整理了衣物,而後方纔裝作正經的推‘門’離開了去,回頭還不忘給封烈一個調戲的小眼神。
“哇,難道總裁跟副總裁兩個人……難怪之前那個馬雨的妖‘精’怎麼也得不了手呢,原來副總竟然喜歡……”八卦婆們聚集在一起默哀。
“唉,這年頭好男人怎麼都出櫃了,這讓‘女’人怎麼辦啊?啊啊,怎麼可以這樣?男人也跟‘女’人搶男人!”
“不過總裁和副總兩個人,真的好配哦,哇塞,真是絕配……”
流言,就是這樣在不經意間流傳開的。
“MISS MA,馬小姐?”蹩腳的英漢雙語再次滑到馬雨耳際。
‘藥’店收銀臺前,長相俊俏渾身散發着運動少年美麗的陽光大男孩對着馬雨燦爛笑,金髮碧眼,板寸頭將絕佳的臉型襯托的恰到好處。
男人的髮型與‘女’人一般。俗話說‘露’出額頭的美‘女’纔是真美,那對於男人便是,留的了半寸的男人才是真帥。
馬雨在‘花’癡咽口水的時候也暗自抱怨這世界的不公平,憑什麼他一個男孩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皮膚白皙身材纖長不說,偏偏還長了一張包子臉,活像一個美國版Super junior裡的金基範,臉上‘肉’嘟嘟的讓人看見了就想捏一下。
偏偏這位陽光大少年每天都來光臨這家‘藥’店。
做什麼呢?
自然是跟馬雨搭話,而且變着戲法的搭話,一時變出兩朵玫瑰卻不小心燙傷了手,求馬雨給他包紮,二時又帶來一袋子水果說是要獻給這家社區‘藥’店,不一會兒又發瘋似的買了無數多用得着用不着的各種‘藥’來結賬。
“你……確定這些都要買?”外語依舊稍有些生疏,不過馬雨適應的很快,基本可以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OF COURSE!”少年誇張的恍然大悟,拍着腦袋將懷中抱着的一盒盒一罐罐不知是些什麼的‘藥’統統放在了收銀臺上,而後如釋重負,“哇窩,今天成果很豐富對不對?”而後滿臉真誠的盯着馬雨,每隔幾秒鐘便眨眨無辜的大眼。
“這些,你都買回去的話沒有必要,of no use,懂麼?如果生病了,不如直接去醫院看病,那樣的話效果很更好,也更快。”馬雨鼓起耐心向他再一次說勸,分明這裡的醫療保障要比國內好很多,去一趟醫院基本不用‘花’什麼錢,他怎麼依舊不間斷的來買這樣那樣沒有必要用到的東西。
還有,馬雨的視線停留在他一堆‘藥’物中的某個點上,臉上有些憋不住的笑意,將那個手指長度的盒子挑選了出來指給他問,“你有同居的‘女’朋友?”
少年沒成想到她居然會直接這麼問,原來中國的‘女’孩也是這麼直接,慌忙心虛搖頭,“NONO,OF COURSE NOT,我怎麼會有‘女’朋友呢?”解釋中粗重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倒是十分可愛。
“那你跟家裡的父母一起住?”馬雨又問。
哇塞,居然已經問道家庭經濟狀況了?白人少年頓時羞紅了臉,原來,原來這位中國少‘女’對自己也有意思!真是太好了!“NO,我一個人住在外面,我已經上大學了,在一年前就已經自己獨立生活了。”又指了指馬雨和自己,“就像馬小姐一樣,我們是一樣的自給自足。”
馬雨果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究竟是誤解成了什麼意思,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花’癡‘亂’顫的將那個小盒子遞了過去給他看,“那你買這個做什麼?可千萬別跟我說你養了一隻貓或是狗,然後還是個母的。”
白‘色’少年聳肩,幼稚的肢體語言以及呆呆的眼神表示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馬雨無奈搖了搖頭,指着盒子背面的說明書中的某個專業名詞告訴他,“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統統是隻有‘女’‘性’纔會用到的‘藥’物,也就是說,你買的是‘女’‘性’專用‘藥’物。如果家裡沒有‘女’‘性’的話,能解釋的只有養得動物了。不過……”馬雨眼神轉了圈,有些狐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似乎說過自己對貓狗過敏的,那這些……”
馬雨心底笑翻了天,其實說白了,那一盒東西就是國外版的“‘婦’炎潔”,你說他一個健壯的男孩買了要去做什麼?
被她故意調戲的窘迫,少年趕緊將那一小盒搶過去放回了‘藥’架的遠處,半天嘴裡窩出一句話,“‘弄’錯了,我那錯了,原本是想拿他旁邊的那個盒子,不小心拿錯了。”
“哦?”
馬雨掩面笑聲止不住,他是故意還是真的不知道,外國人不是都異常開放的麼?“帥哥,旁邊那個盒子,是避孕套。”
! 白面書生完全變成了紅臉關公了,小帥哥尷尬的將已經伸出去的手又挪了回來,半響,終於擡起頭,“I love you,pretty girl,will you be my girlfriend?”
!!這一次換做馬雨頓住了。這個金髮碧眼的小帥哥他,不是開玩笑吧?
認識小帥哥純屬意外。
因爲半夜裡總會想着封烈睡不着覺,時間就這樣白白‘浪’費了,馬雨索‘性’直接找了份午夜的兼職,便是做24小時營業的‘藥’店店員,上班的第一天便遇上神‘色’匆匆滿臉擔憂的這位少年,領着一位臉‘色’比牆紙還要慘白的朋友過了來。
說是因爲醫院太遠,來不及過去,只好到‘藥’店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藥’能暫時緩解一下。
恰巧馬雨那天當班,也恰巧馬雨系統的學過醫,所以一眼診治過去就確定是闌尾炎無疑,二話不說立刻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這才勉強過了去。不過是舉手之勞,馬雨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這位小帥哥卻牢牢記在心裡,也不知是存的什麼心思,馬雨開始頻繁在各種場合“偶遇”他,學校裡,超市裡,路上,甚至……是‘女’廁所‘門’口。
原來,他竟然是這個意思?馬雨的確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似乎除去封烈,自己對其他異‘性’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感覺。
“Are you sure?”馬雨嘗試着用不太傷人的話回絕,“那一次的急救不過是舉手之勞,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學過醫的人,都會幫助你們,所以不必因此而對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如果感‘激’我的話,可以請我吃頓飯,本人一定大大敲你一頓。”誠實的眼神注視着對面的人,瞳孔中卻帶着一股犀利,那是一種只屬於東方美人特有的本領,不需要更多的話,卻能讓你瞬間折服。
沒有理由,只有屈服於她。
“哦不,我愛你,與那件事無關。愛就是愛,不是感恩。”小帥哥指手畫腳的,依舊嘗試着將心裡最珍貴的‘私’語描述清楚。
卻被馬雨一個微笑,一個笑不‘露’齒的神情所打斷,因爲這一雙微笑的秋水中,飽含了對於現實狀況的太多滿足,“真是不好意思帥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呢,雖然不知那個人是否非我不娶,但是我的心意很明確呢,”馬雨笑嘻嘻的眯着雙眼,嘴裡卻說出了無數人想承諾卻不敢輕易道出口的那一句話,“非君不嫁。”
只願見着封烈的手,一齊走到生命的盡頭。這是迄今爲止,馬雨所作的最瘋狂,也是最重要的決定。
“你……”小帥哥眼中的火光頓時被澆滅,她總是能用最直接最簡單最溫柔的話語來達到最毀滅‘性’的結果,有些無奈笑了笑,不過或許接受的教育不同,每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不一樣,小帥哥笑的似乎有些釋懷的坦然,“真想看看你的愛人是什麼模樣,肯定比我帥,否則不會讓馬小姐這麼動心。不過馬小姐這麼忍心傷害了我,那我也要報復。”
馬雨心裡一驚,失控擡起頭看他,他……不會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
少年卻只是更加燦爛的一笑,“我決定要找一個比馬小姐還要漂亮的人做‘女’朋友,然後帶到你面前炫耀一番,讓你自愧不如!”
長長吁了口氣,馬雨也回報一笑,同時握住他的手,“好!等着你們一起來找我。”
這裡……是哪兒?
冷詠詩頭痛‘欲’裂,身子如棉‘花’一般沒有重量,似乎是飄曳在雲朵之上,又像是被無數千斤重的物體包裹着無法呼吸,冷旭堯和單文昊以及隱約中新生嬰兒的面孔陸續在腦中涌現出來,‘交’替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的頻率已然跟不上,瞳孔和眼球幾乎就要廢掉。
“不要!”隨着一聲尖刺的掙扎,虛幻的景象終於崩潰着消失,冷詠詩雙目猩紅如厲鬼一般坐起,想足了之前電視裡的梅超風,往常的淑‘女’嫺靜的形象被幻象刺‘激’的‘蕩’然無存。
一聲聲“不要”反覆回‘蕩’在冷詠詩耳邊,久久未曾消去,好一陣子過去本人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剝去了眼前蓬‘亂’的劉海,向四周看去,同時右手習慣‘性’的附上小腹,那片微微凸起的地方。
“不!”
更加淒厲的叫聲從她嘴中發出,充滿絕望。冷詠詩按住癟下午的小腹面對四周透明的玻璃,彷彿置身於外太空一般絕望。
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而視線所及的四面,統統是透明的玻璃窗戶,外面一片烏黑什麼也看不到,只有自己所在的一個類似於臥室的房間頂上有純白的光,像是手術中的聚光燈一般打在自己身上,而四周的黑夜更突顯了自己像是箭靶的中心一般,在明處被人緊緊的瞄準着。
“來人吶!有沒有人在?這裡是哪裡?快來人……”冷詠詩驚慌失措的崩潰之聲頓時充滿整個屋子,來回‘混’雜的回聲‘混’合在一起,便在耳際形成一陣詭異的超越人抵抗力的音響。
“不要,不要,你們是誰?!”冷詠詩失控的捂着耳朵不停的搖頭,身體極度顫動的像只被電觸到弱處的動物,處於極度的不安中,整個人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敢相信也不敢聽到四周有任何其他讓自己恐懼東西的存在。
只是口中卻免不了直覺的大喊大鬧着,叫完自己又後悔,害怕果真看到能讓自己更加恐怖不能堅持下去的東西,於是只要這樣一直一直叫着,同時捂住耳朵,讓自己放大的聲音愈加的遮掩住有可能出現的讓自己崩潰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冷詠詩的做法並沒有阻止恐怖事實的發生,實際上整間屋子的四面牆壁以及天‘花’板上都塞滿了各種各項的喇叭,只要對方輕輕的對着話筒笑一聲,裡面便如同燒開的熱水一般沸騰起來,直可以將膽小的人‘逼’瘋。
“啊……”冷詠詩果真被刺‘激’的不清,瞬間的失神竟然再次暈了過去,噹的一聲硬邦邦倒在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姿態凌‘亂’,嘴角細微處‘抽’搐不堪,像是一個睡着的潑‘婦’一般,完全不似一貫保持的風範。
“我是誰?哼,”喇叭裡斷斷續續傳來一點點如嘆氣一般的聲音,噓噓的聽不出究竟是誰的音‘色’,語氣卻極其輕浮,“我是誰,你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傻瓜大小姐也配知道?癡心妄想!”
她以爲自己能活到現在是爲什麼?總不會傻到以爲自己是怕冷旭堯和單文昊?
黑暗處的眼眸光亮一閃即逝,不屑的轉身走掉。
這個‘女’人,看着真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