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爾……”海皇陛下的呼喚永遠那麼迷人,帶着微醺而深沉的愛意,讓剛回到海界就被海皇陛下抱在懷中的自由女神目光閃爍。
她有三個兄弟,而這三個兄弟在見到她的第一面,都會呼喚她的名字。
冥王哈迪斯永遠波瀾不驚卻有着令人安心的沉穩呼喚,神王宙斯陽光燦爛帶着所有積極的熱情洋溢,還有……海皇波塞冬,總是讓她迷惑的深情呢喃。
從出生起的雙生羈絆,未甦醒時波塞冬的偏執,還有這麼多年的親密無間……
時光已經將感情的界限模糊了,讓薩拉爾自己都分不清楚了,波塞冬對她,還有她對波塞冬……
當所有人眼中該在一起的日月雙子,如今不相往來——薩拉爾也曾是認爲不該到這樣地步,偶爾和月光與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交談時,不禁被這樣質問——
雙生子究竟是什麼?算什麼?
生命的另一半?血緣上最親密的存在?能理解自己幫助自己的半身?
但如何——誰規定了雙生子就該是彼此愛情的另一半?
薩拉爾自己,和波塞冬,不是照樣不是伴侶?
他們之所以沒有鬧到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如今的模樣,也不過是因爲他們生命中還沒有出現真正意義上的第三者罷了,但是如果有呢?就算沒有,漫長時光總會弄出一些考驗一些波瀾,到那時,又如何自處呢?
雖然覺得想着這種有的沒的很糟糕,但是薩拉爾還是想多了——並不是說有了愛情就能夠保證一切順遂,而是自由女神隱約察覺到——她與波塞冬之間晦暗不明的感情,終將成爲導火索,面對隱患,薩拉爾難免胡思亂想,趨利避害是每個生命的本能。
帶着記憶的新一輪生命,很多淡忘很多改變,也有很多堅持想要一直堅持下去,已經成爲一種偏執——就這一點來說,薩拉爾和波塞冬很像,波塞冬的偏執輕易看到,而薩拉爾的偏執往往藏在心中,捉摸不透。
對愛情對血緣有着自己堅持的薩拉爾,很難改變自己的念頭,或許她對一些事妥協了,但是關於自身的,她從未退讓一步——不要將改變說的那麼輕易,否則海皇波塞冬也不會至今都不曾放下對薩拉爾的執念。
如果說波塞冬的重要性,能夠讓薩拉爾放下血緣的執拗,但上一世對愛情的敬而遠之與對希臘神系愛情的不信任就足以讓薩拉爾繼續逃避——她並不希望失去波塞冬,但是她恐怕無法給波塞冬迴應。
她瞭解她的雙生兄長——正如波塞冬對神王寶座的念念不忘中流露出的野心與貪婪的特質,在情感上,波塞冬並不會滿足於止步不前,一旦薩拉爾退讓,那麼波塞冬就會步步緊逼一點點蠶食,薩拉爾害怕這種感覺謎都全文閱讀。
如果爲了不失去波塞冬,薩拉爾會出手破壞一切讓波塞冬離她而去的可能性,而當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她分不清她對波塞冬的真正感情,也不知道波塞冬對她究竟是愛情還是漫長歲月帶來的偏執,她會失去方向的……
“波塞冬……”薩拉爾偎依在海皇陛下懷中,帶着說不清的複雜心緒。
親情,愛情……
赫拉,德墨忒爾,宙斯……阿爾忒彌斯,奧利溫,阿波羅……
她該怎麼做?
海皇陛下的確發現薩拉爾心緒不寧,但他並不知道薩拉爾正難得的在認真思考他們之間有關愛情的東西,以往的自由女神並非沒有深思過,但都第一時間否決了所謂的愛情。
正因爲海皇陛下不知道,所以此時此刻他還能這般從容,甚至心中還有着抱怨——他以爲薩拉爾又在煩惱珀爾塞福涅的事情,或者普羅米修斯,又或者其他……這個世界上每天都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他的雙生妹妹總是太過善良的想要爲別人着想,然後輕易的被分出了注意力。
於是見撒嬌賣萌刷下限的行爲都無法獲得自由女神更多的關注後,即使是千依百順的海皇陛下,也是會鬧脾氣的!
而面對動不動就離家出走的雙生妹妹,海皇陛下鬧脾氣的方式是——在自由女神沒有催促的情況下,主動批改公文,前置條件是自由女神在海界,平時海皇陛下還算……負責的君主。
在薩拉爾面前表現的溫和無害,甚至想法都幼稚的波塞冬,轉過身後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就算是批改公文,也找了個能看得到薩拉爾的地方,然後開始操勞起他那些可憐的下屬,自由女神這一趟出去遇見什麼事了,碰到什麼人了,什麼時候情緒開始不對了,有沒有人讓她受委屈了,她對誰表達出好感了,跟誰有幾米之內的親密行爲了……
海皇陛下心裡都記着一筆筆的黑賬呢!不然當初的墨提斯是怎麼被陷害的,當初的蓋亞是怎麼被請出奧林匹斯權力中心的,還有普羅米修斯,雅典娜,阿波羅,阿爾忒彌斯,匝格瑞俄斯,宙斯……
這樣一算,其實被海皇陛下坑過的神明其實不少,而且有時候真的彷彿是心血來潮的隨口一句話,卻是懷着微妙的惡意的。
而心神不屬的自由女神,只當海皇陛下又鬧彆扭了,獨自坐在珊瑚叢中,懷着紛亂的心思,慢慢進入了夢鄉。
或許正因爲想着讓她困擾的問題,薩拉爾不知不覺做了一個夢,與前世的簡單相關的夢。
神很少做夢,但是做了夢,往往預示着什麼。
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奧林匹斯的自由女神,還不是海皇波塞冬的雙生妹妹,她只是人類簡單,最普通不過的人類女孩,父母雙亡,與兄長簡易相依爲命的簡單,儘管,在她莫名其妙來到這裡之前,她已經失去了簡易哥哥。
而她究竟是怎樣離開原來的世界,也一直是環繞在她心頭的謎題,她沒有執着這個答案,卻也沒有輕易放棄這個疑問。
而這個夢……有關兩個人,兩個在她生命中有着深刻烙印的人。
在夢中,薩拉爾怔怔的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腦海一片空白……
簡單是個很簡單的姑娘,也是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姑娘。
因爲她有一個很好的兄長,簡易。
然而,簡易的身體並不好,糟糕到……讓簡單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拋棄。
不過這種擔心,簡單從來不會在簡易面前表現出來——不是不害怕,也不是擔心兄長會有困擾,而是……站在簡易這個人面前,很難將任何有關質疑的語氣表達出來,他的氣場太強,無形的壓迫着空間寶鑑全文閱讀。
因爲被神秘的兄長保護的滴水不漏,簡單的人際關係同她的名字一樣簡單,和那些同學的關係能聊天能吃飯,卻是無法交流更多的東西,而簡單的心思,大多放在了簡易的身上。
唯一能夠訴說心事,勉強算得上朋友閨蜜的女孩,名字叫做慕夏。
而在簡單離開那個世界前,慕夏也死了——本來就生命垂危的她,選擇捐出了自己的心臟,給簡單的哥哥簡易——最終,簡單失去了兩個人。
慕夏是一個富家小姐,具體的身世簡單並不清楚——但豪車接送保鏢隨行,一身打扮高貴典雅,想來是有幾分來頭的。
然而簡單與慕夏的相識,卻源於一個意外——一場雨中的痛徹心扉的相遇,那時的簡單從醫院看望簡易後回家,順便把慕夏撿了回去。
最初的幾天,慕夏近乎瘋魔,蒼白的臉色不吃不喝自言自語,有時則大哭大笑,完全無法感受外界的動靜,善良的簡單妹子雖然不準備做個心理醫生,但也善解人意的沒有把慕夏趕走,還供吃供喝。
在簡單耐心告罄之前,慕夏就突然恢復正常了——恢復正常的慕夏真心是個可愛妹子,但恰恰是這樣才叫人覺得不正常……而簡單還是被慕夏拐帶成閨蜜了。
簡單認識慕夏不久後才知道她身患家族遺傳病,而且越來越嚴重,那是類似格里巴利綜合症的一種病,而慕夏最終……手術失敗了。
在感情生活純白的簡單生命中,慕夏與簡易兩個人對愛情的態度,深刻影響到簡單的認知。
“簡單,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可笑的事情就是兩情相悅了那麼久的他,跟我說什麼見鬼的兄妹之情……什麼錯覺什麼不懂愛情什麼真正愛的人,全部都是藉口!我寧可他說不愛我,也不想他否決了所有……呵,說白了,不過是想要吞併我家的勢力罷了,愛情……哪裡比得過利益權勢?況且他早已經愛上了另一個人。”那是慕夏,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女孩,但在愛情的問題上,變得那樣尖銳。
簡單想着慕夏的話,從慕夏的病房回到簡易的病房時,對兄長提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而如雲霧飄渺又涼如冰蓮的簡易,則用那雙黑色的,波瀾不驚的,甚至帶着蠱惑人心意味的眸光注視着簡單,聲音一點點繚繞着靈魂。
“簡單,你記住——世界上最無法割捨的是親情是血緣,最永恆擁有的是友情,來的輕易去的容易,而愛情,一旦動心,你可能會失去前兩者,萬劫不復!”
“愛情的痛,可能讓你痛一輩子,至少能讓你銘記一輩子……簡單,我不希望你痛,我也不想失去你……”
“世上有真正的愛情,但它們稀少並且歷經磨難,在歲月之中也會變質——簡單,哥哥不希望你愛上誰……拒絕愛情吧……”
“如果你真的愛上了誰,那麼一定要讓我知道,哥哥會幫你考驗的,你什麼都不需要操心。”
“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不想失去……不要愛上誰……拒絕愛情……考驗……恨……
薩拉爾猛然醒來,魔咒般的呢喃讓她冷汗淋漓。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不知道這個病能不能捐獻心臟……淚目,大家就姑且當可以吧………
這幾天總是出門,沒時間碼字我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