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盛朗熙此時的心情,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覺得沒毛病啊,怎麼結果就這麼不盡人意呢?
秦歌給她隨便表白一下,他就恨不得讓秦歌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他這裡都要帶別的女人回家了,蘇宴怎麼還屁顛屁顛的傻樂?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蘇宴還在挽着素素的胳膊巴拉巴拉的說着關於總統府的事,生怕素素改變主意不跟他們回去,把總統府以及那裡的人說的特別好。
她對待素素的語氣及神態,更像是對待親姐們一樣,不對,恨不得素素就是她的親姐妹,那樣,她就沒跑了。
“……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只要你跟我們回去,以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蘇宴拍着胸脯說。
盛朗熙輕咳幾下,輕輕的拉了一下蘇宴:“你是不是該吃藥了?”
蘇宴一拍腦門,笑着對素素說:“光顧着跟你說話,把這茬都忘了,你先忙,我去吃藥,吃完藥,我再接着跟你講總統府有多好。”
蘇宴高高興興去倒水吃藥,素素開開心心的收拾着小木桌上的碗筷,只有盛朗熙陰沉着個臉靠在門口抽村長送他的紙菸。
一個黑不溜秋的半大男孩子跑過來找素素,說村長有急事找她,讓她趕快過去。
素素看了一眼門口高大男人一眼,端着鍋碗急匆匆的出了小木屋。
不見了素素,蘇宴吃完藥,就欲要去追,盛朗熙伸手攔住她,沉着聲音問:“你幹什麼去?”
“前幾天聽說村長要給素素找婆家,今天村長找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件事。如果是,我得趕快去阻止,素素不能嫁給其他人,素素還得跟我們回總統府呢!”
盛朗熙差點被蘇宴的話氣死,紙菸的辛辣味道很重,他被嗆得咳嗽幾聲,他冷着臉擡眼看蘇宴:“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激將你?”
蘇宴疑惑的眨眨眼:“什麼?”什麼激將?
盛朗熙不耐的揮一下手,把蘇宴抵到牆角,重瞳如墨,注視着她:“你說實話,在心裡,我是什麼人?”
蘇宴不懂盛朗熙爲何突然變得這麼怪異,臭脾氣上來,推了盛朗熙一把:“睡也睡了,摸也摸了,你說你是什麼人?”
蘇宴乜着盛朗熙,遲疑的說:“你不會真看上了素素,想把她納入麾下吧?”
盛朗熙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他的激將法總算開始奏效了。
“如果是呢?”
蘇宴怔了怔,笑着說:“是就是了,還能怎樣?素素也是可憐,你若真看上她把她帶到總統府,也是她的福氣,總比她一個人在這孤苦伶仃的強。總統府那麼大,我正好也有個伴兒。”
盛朗熙徹底崩潰,咬牙道:“行,行,你真行!”
從牆角拿起一張漁網,懷着一腔憤怒,衝進夜色抓河蟹去了。
望着黑色中他越來越模糊的身影,蘇宴掩嘴偷笑,給我下套?嘿嘿,俺纔不上當,氣死你!
…………
H國H市的大雨下了整整三天還不停歇,H國近來內憂外患,連老天爺也不放過,許多善男信女慌了神,紛紛冒雨上山到廟裡燒香禱告。
大雨中,盛子清的家一片冷肅。大門被白縞環繞,出出進進的人面色肅穆,絡繹不絕。
盛子清癱瘓的妻子不慎從樓上墜落,當場身亡。
今天他爲愛妻置辦身後事,各界相關人士紛紛前來悼念。
奇怪的是,這麼重要的儀式上,卻不見盛子清獨生女兒的身影。
盛子清對外解釋說,盛笑笑聞母去世,傷心過度,幾度昏厥,以防她出現什麼意外,現在被安排在醫院休養。
衆人理解,紛紛寬慰盛子清,讓他節哀順變。
應該在醫院的盛笑笑,此時卻被關在後院的倉庫裡。
沒人能體會她此時的心情,親生母親死於非命,她卻連最後一眼都不曾看見,此時她躺在棺柩裡,她連送她最後一程的機會都沒有。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尋死膩活也都試了,盛子清就是不放她出去。
她不把兵符的下落交代清楚,別想離開倉庫一步。
突然,倉庫的房頂一道黑影閃過,緊接着,一條繩索從房頂垂下,黑影順着繩索動作輕盈的一閃而下,一個穿着黑色勁服的男人出現在微弱的燈光裡。
他如鷹鷲一般的銳利眼神機敏的環視後院一週,然後從褲兜裡掏出一根如頭髮絲粗細的鋼絲,探入倉庫的大鎖的鎖眼內,輕輕一撥,大鎖就被打開。
又一個閃身,黑影進入到倉庫。
在盛笑笑喊出聲音之前,黑影捂住了她的嘴。
“不想死就跟我走。”黑影沉沉的說。
盛笑笑驚恐之中看清了黑影的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黑漆,澄亮,泛着寒光。
看見這雙眼睛,盛笑笑生出幾分熟悉感,像是受了蠱惑一般點點頭。
反正她待在這裡也是死,還不如跟黑影一起,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這個時間,盛子清府裡的人都在靈堂招待客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後院這邊,黑影帶着盛笑笑順利的掏出倉庫,離開了盛子清的府邸。
他們離開盛子清的府邸還沒一分鐘,中年管家慌慌張張的跑進靈堂,着急的目光四處搜尋着盛子清的身影。
盛子清正在跟一名從他國趕來弔唁的貴賓應酬,管家顧不上禮儀,大着膽子疾步走過去,把盛子清拉到一邊,在他生氣之前趕忙說:“老爺不好了,象州那邊發來急電,說有人用兵符詔令了赤龍軍,世界各地的赤龍軍正往首都這邊趕來!”
盛子清大駭,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有人要反?”
管家臉色凝重的點點頭。
“那人是誰?手持兵符的人是誰?”若大的偏廳,盛子清的聲音在微微的顫抖。
管家搖搖頭:“暫時還沒查清楚。”
不是他這邊的人無能,實在是對方神出鬼沒,根本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盛子清一腳踹翻管家,勃然大怒:“廢物!”敵人都要打上門來了,竟然還不知道對方主帥是誰,白養了那麼多所謂的精英。
管家不敢起來,跪在地上,身體發着抖。
盛子清來回暴走幾步,遲疑一下,吩咐道:“你快去後院把那個不孝女給我提出來,我今天就是扒了她的皮,也要知道兵符的下落!”
管家猶豫着,今日不同往日,今天盛子清妻子的悼念會,外面那麼多賓客,均是有頭有臉的人,他把盛笑笑提審出來,動靜太大,被賓客知道了去,豈不是要惹人非議?
管家剛想進言,身體又被盛子清狠狠的踹了一腳:“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考慮那麼多,快去,這邊有我撐着。”
管家聞言,踉蹌的起身,朝着雨幕飛奔出去。
一分鐘後,盛子清得到盛笑笑被人劫走,不在後院倉庫的消息。
得知這一消息後,他整個人都變得癲狂暴躁,又有赤龍軍進都的消息傳來,他怕在衆賓客面前失態,便以身體抱恙退出人們的視野。
私底下,他卻繞過後院,從後門出去,上了一輛停在雨夜裡的黑色轎車。
“易老,大事不妙,我們一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盛子清壓着聲音,對着手機話筒急急的說。
……
“你是什麼人?”
盛笑笑坐在一家酒店的大牀上,不安的望着把他從倉庫帶出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此時坐在寬大的窗臺上,背靠着窗臺的一面,一腿平伸,一腿彎曲,他的左手不停的敲擊着彎曲腿的膝蓋,一下一下,好像在等待着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
“我問你話呢,你是什麼人?”盛笑笑的大小姐脾氣上來,變得有些不耐煩。
從把她帶到這間客房,黑衣人就一直沒再說話。
以爲他會趁機劫色,卻沒有。
以爲他會勒索她錢財,也沒有。
黑衣人的沉默,讓盛笑笑心懸着,不上不下。
黑衣人緩緩的轉頭看了盛笑笑一眼,他剛纔想事情想的太入迷,竟然忘了這個房間還有個女人。
困惑從他眼底一閃而過,他的眼睛又變得黑漆澄亮。
他笑了一下,扒下黑色的口巾,敏捷的從窗臺上跳下來,一張俊臉在盛笑笑視野裡呈現,似笑非笑:“還記得我嗎?”
盛笑笑雖然不學無術,上學的時候各門功課很差,但是她記性很好,見過的人幾乎都記得,尤其是長相帥氣的男人。
“是你?”盛笑笑驚訝道。
蕭慕錦笑着點點頭,後退幾步,重新回到窗臺坐着:“千萬別感激我把你救出來,也千萬別整什麼無以回報以身相許,把你救出來不過舉手之勞,你就當我發善心做好事吧!”
盛笑笑纔不會感激他,如不是他,她也不會被盛子清關起來,也就不會有後來一連串的事情發生。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走到蕭慕錦的跟前,伸出手:“我給你的東西呢,快點還給我!”
盛笑笑知道兵符對盛子清很重要,但沒想到重要到這種地步,連親生女兒不要,也要知道兵符的下落。
“什麼東西?”蕭慕錦無賴道。
“你別跟我裝,那晚我在酒店……”盛笑笑環視了一下週圍的擺設,她說怎麼一進來就覺得熟悉,原來這家酒店就是當日在酒吧喝醉了酒,與蕭慕錦一同來過的酒店。
“那晚我在這裡給了你一個類似令牌的東西,你馬上還給我!”
蕭慕錦笑了笑:“送出去的東西豈有要回的道理?你也忒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