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她被年輕的網管叫醒,臉上猶掛着淚痕。
迷瞪着坐起來,看看四周,抓抓頭髮站了起來。
就着網吧裡的熱水她吃了昨晚那桶泡麪,吃完泡麪看了一下時間,覺得現在上班尚早,便在附近的早市街上溜達了一圈。
早市上很熱鬧,賣什麼的都有,她在飾品攤上看見一對兒情侶款、萌態十足的小粉豬,很是喜歡,決定買下來送給談嶼時。
她戴一個談嶼時戴一個,正好配成一對兒。
太陽漸漸升起,早市的人漸漸散去,蘇宴乘坐公交到了上班的醫院,剛下公交車,看見談嶼時的車恰巧經過,她一路猛追,在醫院的停車場與談嶼時相逢。
“師兄,早!”蘇宴喘着大氣說。
談嶼時拿着車鑰匙的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怎麼氣喘吁吁的?跑步過來的?”
蘇宴笑笑,沒告訴他因爲追他的車她才這麼喘,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粉豬吊墜塞進談嶼時的手裡:“送你的禮物!”
談嶼時展開手掌看了看,淡笑着說:“一個大男人帶這麼粉嫩的東西別人會笑話,你留着自己戴吧!”
蘇宴把他的手推回去:“難道沒人告訴你,你非常襯粉紅色嗎?一個小玩意,你就別推辭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娘娘腔?”
談嶼時開着玩笑,把那個銀質的小粉拿起來,對着太陽看了看,在蘇宴快要變臉之前說:“既然你送了我,那我就收下,謝謝你蘇宴。”
蘇宴的臉色馬上陰轉晴,笑吟吟的跟談嶼時並排往醫院裡面走。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蘇宴聽見一幫小護士在談論減肥的話題。
護士A:“要想身材好看,不能只減肥,還得塑形。”
護士B:捏了一下自己鬆垮垮的腰:“怎麼塑啊?”
護士C喝了一口水:“跳舞啊,跳舞最能給身材塑形了!”
護士B看向護士C,“每天忙都忙死了,哪還有時間跳舞?”
護士C突然想起什麼,把水杯往護士臺上一放,壓低聲音說:“咱們的譚主任的太太是個舞蹈演員,回頭讓他太太來醫院教咱們幾招。”
護士A:我怎麼不知道譚主任的太太是個舞蹈家?
護士C:我跟我媽看過她的演出,譚主任還上臺給她鮮花,兩人親熱的不行。
護士B:譚主任看着不着調,沒想到還是個愛妻狂魔!
小護士哈哈的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護士看見蘇宴跟談嶼時經過,趕忙遞眼色給其他護士,護士們回頭看了看他們,均正經起來,眼底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蘇宴裝着什麼都沒聽見,跟談嶼時繼續談笑着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在科室門口,蘇宴蹙眉問談嶼時:“譚主任的太太真的是舞蹈演員?”
“也許吧,我不太關心別人的私生活,不清楚!”談嶼時不經意的回答。
“你不是去過譚主任的家麼?怎麼連他太太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
談嶼時準備推開科室門的手一頓,轉頭看着蘇宴,表情有些微妙:“當時他太太沒在家裡,所以沒見到。”他推開科室的門走進去,邊整理桌上的病例邊問蘇宴:“你怎麼突然對譚主任的太太感興趣起來了?”
蘇宴呵呵一笑:“師父打電話跟我說他跟師母正在鬧矛盾,所以就隨口問問。”
談嶼時拿着病歷夾在蘇宴的發頂輕輕一扣,笑着說:“瞎操心!”
因爲辰哥的事,蘇宴忐忑了一上午,生怕辰哥查到她的工作地點,來醫院找她麻煩,心驚膽戰了一天,直到下午下班,也沒一個可疑的人找她。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蘇宴的懸着的心漸漸放了下來,給杜鳳蓮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蘇望的傷勢,好在他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到要害,在小診所治療了幾天,已經能下牀走路。
杜鳳蓮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以防萬一,蘇宴讓他們再等等。
這幾天,蘇宴都睡在網吧,晚上餓了就用泡麪衝擊,今天她嚮往常一樣走進網吧的時候,幾個彪形大漢突然從電腦的椅子後面衝出來。
一看這情形,蘇宴就知道找她麻煩的人來了,她用力推翻擺放在網吧門口很高的一摞啤酒瓶,轉身拔腿就跑。
她跑,那幾個彪形大漢就努力追。
爲了掩飾自己,蘇宴專挑較爲隱蔽的地方跑,跑來跑去,她跑迷了,不管自己身在何處,看見衚衕就鑽。
剛開始大漢們窮追不捨,緊跟在蘇宴的身後。
可是蘇宴身子小巧又靈活,跑的還快,這一帶的巷子又多,沒一會兒便不見了她的蹤影。
蘇宴躲在一個綠色垃圾桶的後面,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覺得沒有紛亂的腳步聲,她才放心的大口喘氣。
報警這一條路行不通,霍成身後不僅有很有錢的爹,還有個一手遮天的岳父,他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扭轉乾坤顛倒黑白,弄不好,還會把蘇望搭進去。
蘇宴想打電話求救,可她拿着手機卻不知道打給誰,以前的同學幾乎都已經不聯繫,科室裡幾個對她有點意思的男人,都弱不禁風、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談嶼時是唯一能救她的人,但她不想打給他,他那麼一個純白善良,斯文儒雅的一個男人,她藏都藏不過來,怎麼捨得他爲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蘇宴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斷了打電話求救的念頭,天無絕人之路,她不相信自己今天會死在這。
眼睛環視一週,慢慢的直起腰,朝着巷子另一端跑去,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大喝一聲:“快來人,她在這裡!”
“咚咚咚……”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在衚衕裡響起。
蘇宴暴露了自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她跑啊跑,跑啊跑,覺得再這麼跑下去,自己真會跑死。
忽地她看見前面一堵高高的牆,漸漸的放慢了腳步,草,是個死衚衕。
幾個彪形大漢追上來,其中一個冷笑着說:“看你還往哪跑?”
蘇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舉起雙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別打我,我投降!”
幾個大漢相視一眼,均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媽的,小娘們真能跑,累死我們了!
因爲蘇宴沒了力氣,沒辦法走路,她讓大漢們輪流……背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