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光總是來的讓人猝不及防,當沈清被沉重的門鈴聲吵醒時,才驚覺自己躺在客廳沙發上,陽臺門大敞,斷斷續續下了一星期的雨總算消停,此時窗外豔陽高照,告訴人們,今日是個好天氣,門鈴聲此起彼伏,她並未想過去響應,可當清水灣大門突然被人打開時,她驚徵住了,是誰?
正當她驚恐起身準備邁步過去時,陸景行着一身軍裝赫然出現在自家玄關處,他身形筆直,周身正義感十足,她驚恐,清水灣的指紋鎖他是如何開的?
“誰讓你進來的?”她冷怒道。
陸景行冷冽無情的眸子朝她橫掃而來,那種眼神,冷峻如墨,飽含深意。當她反應過來時,民政局工作人員已經登門,她錯愕,而後將眸光轉向陸景行,可他卻平淡無奇,並無太多情緒,眸光還是如此冷峻,伸手接過工作人員手中文件,嘩嘩落下自己大名,隨後乾脆利落將文件推給沈清,她低眸看着那份文件,簽了,她這輩子就相當於死在了23歲,到六七十歲在去埋葬,不籤,她可能會死在23歲,而後在這年火化下葬,此後世間再無沈清。
陸景行落筆蒼勁有力,字體寬厚,陸景行三個大字橫亙在空白簽名處,都說字如其人,陸景行的字與他身份頗爲相符。
沈清放在膝上的的手佈滿汗珠,她不自覺將兩隻手交錯在一起,指望能借此平復心情,可……徒勞。
陸景行等待的眸子似是有些不耐,她明顯感受到他眸中的熾熱,而這股熾熱足以將她灼燒。
一旁的工作人員原以爲會速戰速決,結果不料這位女士越磨蹭,陸少將眸光越是冷冽,明明初秋的天氣,不冷不熱,他們坐在一側卻冷汗直流。
民政局領導接到上位者秘書電話時,嚇得整個人石化了,怎也想不到,事情演化到這一步,陸少將跟沈家長女竟然陰差陽錯促成了一段姻緣,可當陸少乾脆利落落下自己大名時,沈小姐的猶豫明顯惹惱了這位天之驕子。
“陸太太,”民政局經理顫顫巍巍喊到,他巴不得快點結束,因爲沈家長女每猶豫一分,陸少將臉面便寒一分。
“沈,”她強硬開口。
以往,她厭惡沈家這個姓氏,只覺太過噁心,可現在,她甘願衆人喚她一聲沈小姐,也不願世人言她一聲陸太太。
民政局領導大汗淋漓,伸手抹了把佈滿汗珠的額頭,而後緊張的眸子瞄了眼面色陰寒的陸少將。
“先出去,”陸景行冷冽開口,沈清的猶豫本就讓他不悅,此刻竟然開口反駁外人稱呼,更讓他面色陰寒。
民政局領導像是得到赦免,帶着工作人員趕緊退出去還不忘將門帶上。
外人一離開,空氣瞬間靜謐,陸景行本就淡漠疏離,許是跟上位者呆一起久了,讓他對於這個世界都有一種防備感,此時沈清周身那股無言的抗拒,更是讓他氣質冷然。
“簽了,”他強硬霸道,帶着上位者的藐視。
沈清低垂頭顱,她是驚恐的,顫慄的,不敢下筆,可也知曉,不籤不行。
當她顫慄着拿起陸景行那支鋼筆時,手心冷汗直流,陸景行見此,俊眉冷蹙,面上不悅,俯身握上沈清那隻握着簽字筆的芊芊玉手,像小時候父母教她寫字時那樣,嘩嘩譁落下大名。
堅實的觸感讓她整個人渾身一顫。大名落下,她更是絕望。囤在眼眶中許久的眼淚倏然而下。
“下午,沁園管家林瑜過來幫你收拾東西,”此話無關商量,而是定奪之後的告知。
“我不搬,”她抗拒。
“婚居,”陸景行亢強有力二字出來,她便知曉,自己毫無反駁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