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清的出手讓整個總統府沉浸在一片汪洋中。
暗裡陸琛與陸景行攜智囊團商議對策,明裡卻要關注事態發展動向。
上午九點,嚴正奎的到來讓總統府沉浸在一片異常尷尬的氛圍當中,爲何?一個一國總統一個一國司令,這二人的家裡人直接撕了起來,可見此時不單純。
若事情未上臺面,二人握手言和你我還是好朋友。
可這滿城風雨,許燕挑釁天家權威,能握手言和嗎?
握手言和無異於打陸家的臉。
嚴正奎正是知曉這一點,於是乎登門求和,怎麼求?
自有他的一套。
總統府辦公室,二人靠坐在沙發上,陸琛依舊掛着溫慈的淺笑,如同每日國民在電視中看到他一樣和藹可親。
嚴正奎坐在對面看着這位天子,心裡卻在猜測他的這位上位者的想法。
“發生如此事情,實感抱歉。”嚴正奎低首含眉淺緩開口。“女子在一處難免會有些許攀比與爭執,在情理之中,嚴司令莫要太過自責,”陸琛一手搭在扶手上淺緩開口。
面上淺笑如同四月天,溫暖如陽。
可心底的寒涼卻如同冰刀子似的蹭蹭蹭的往上冒。萬物藏於心而不表於情,千言匿於魂而不表於口。
陸琛的城府堪比深不見底暗潮洶涌的海底。
即便是嚴正奎也難以窺探一二。
上位者的權謀素來不是一般人能勘破的。
“我教導無方,應當負責,”嚴正奎始終謙卑承擔過錯。
陸琛深沉的眸子閃過一絲精明的亮光,心頭泛起的計謀卻在一次一次被推翻而後被建立起,如此循環。
一個人你抓住他所有的把柄將其一腳踩到底下,跟主動認錯讓你一巴掌曬在棉花上哪個更爽?
沈清攪和之前,陸琛欲要將其一腳踩下去永不得翻身,沈清攪和之後,成了後半部分。
他怎能不氣?
衆矢之的與知錯就改顯然這位當權者喜歡前半部分。“家庭中總有些虛矛盾發生,嚴司令莫要放在心上,軍事已夠繁忙,嚴司令也有諸多不易之處,能理解,”陸琛端着手中杯子放在掌心,慣性動作繼續上演。
而對面嚴正奎聞此言一聲冷汗徒然冒起。
溼了整個後背。當權者的話語,你若想知曉其中含義,必須要拆開揉碎在重組分析才能領悟其中真諦。
陸琛的話語若是細細分析,不難聽出他是因軍事繁忙而管不好家庭。
嚴正奎的心都在滴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當政者最忌諱的是家庭不和傳出醜聞,導致影響自己聲譽,而許燕的做法無疑是在推動他倒臺的速度,嚴正奎萬分知曉,此時,若想繼續坐此高位必然要付出些什麼。
雖不願,但無可選擇。
她挑釁的是天家,天家權威素來不容侵犯。
嚴正奎的心可謂正在滴着血淚啊!
“近來年紀大了,有些力不從心,我看景行是個很好的苗子,軍部的事情還是交由他來管吧!”這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針紮在嚴正奎心頭似的。讓其痛的恨不得能抓心撓肺。“在我眼裡,嚴司令依舊老當益壯,軍部的事情還是要你來可靠些,”陸琛食指輕點杯璧,在算計着些許什麼,溫慈的話語讓人覺得此人是一個溫和毫無架子的總統閣下。
可熟識他的人都知曉,陸琛是匹狼。
一匹時時刻刻都在謀算着的野狼。“力不從心了,年紀越大越知曉家庭的重要性,現在是年輕人的事情,老了,就要服老,”嚴正奎話語帶着濃濃的無奈,謙卑的姿態讓人覺得他或許就是如此一個謙卑友好之人。
可並非。
這一切都並非其所願。
放棄軍部位置,不過是爲了活命而已。
主動放棄,尚且還有一線生機,他不過是一個主動交出軍權回家養老的司令。
世人對其的評價也會是一個愛國無爭的司令,指不定還會有人站在他的立場爲他抱不平。如若是被動,以陸家的手段必然會讓他傾家蕩產,亦或是更厲害。
嚴正奎看的萬分通透。
人在臨死之前,將一切都看的異常淡泊。“這麼多年,軍部在嚴司令的管理下一切都井然有序,倘若你走了,豈不是抽了我的脊樑骨?”陸琛說此言,眉頭緊蹙,似是嚴正奎放棄軍權對他來說是一件極爲傷筋骨的事情。
話語中的挽留亦是誠誠懇懇。
無半分虛情假意。“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閣下,”嚴正奎面上的謙虛從頭掛到尾,始終不願退步。
他知曉,閣下這是在給其挖坑。
他不能跳。
若是跳了,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