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瀮毫不在意的答道:“也就是真喝醉酒的那夜。”
邢楓並不傻,皇上吃的東西和大家的都一樣,不可能只皇上中毒而其他人都安然無事。這些天以來,只有皇上一人碰過的東西,估計就只有那兩壇酒了。
想到這裡,邢楓猛地擡起了頭,那酒是邢楓在邊塞邊界處買的,怎麼會有問題?而且皇上想喝酒也完全是臨時起意,除了杜彥賢和自己知道以外,根本就無其他人得知。而杜彥賢根本就不可能背叛皇上,這個人雖說辦事不靠譜,但是忠心還是有的。
邢楓有些驚恐的想,難不成是有人一路跟蹤了自己,之後又在神不知鬼不覺情況下,用輕功趕在他的前邊,給他要買的酒水中下了毒?
邢楓不斷的搖着頭,這根本就不可能,當天他爲了趕時間,也在用輕功一直趕路,敵方根本就不可能跑到他的前邊,邢楓對自己的輕功還是比較相信的。
可是,除了那兩壇酒以外,皇上就沒有單獨食用過什麼東西。
但是不管怎麼說,主子也是在邢楓的眼皮子底下中的毒,這份失職之罪邢楓是躲不掉了。邢楓跪在地上,一臉內疚的說:“請皇上責罰,這次是邢楓太過大意,這才叫對方有了可趁之機。”
“起來吧,這件事情也怪朕,明知道邊塞之人擅長用毒,這還粗心大意的中了別人的圈套。不過好在,這次他們只是稍作懲戒,他們不敢真的對朕動手,爲了殲滅朕的士氣,所以纔會出此下策。”慕言瀮冷笑一聲。
不管是那些國主們做的,還薩木拓做的,慕言瀮都有些鄙夷他們。要是換成慕言瀮自己,他絕不會給對方下這種散盡體內功力的藥物,要下也下毒藥,還是那種解不了的劇毒。
慕言瀮好笑的心想,那些人還是不夠狠。就是以爲他們如此,纔會叫薩木拓有了可趁之機。
那些國主們的手段一個比一個差,要是位置對換,慕言瀮絕不會想着讓位,而是要聯合他們三大部落的人,靜靜的把薩木拓這個人給解決了。
但是慕言瀮很明白他們在猶豫什麼,三大國主都害怕萬一自己打頭陣,薩木拓用蠱毒對付他們,那打頭陣的人肯定會損失慘重。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的確是三大部落誰也不能動,要不然就是必須犧牲個部落打頭陣,爲剩餘的那些人可謂是漁翁得利。就是不想當這個衝鋒者,所以才一直隱忍不發,直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而慕言瀮現在至少是站在他們這邊的,薩木拓一天不死,那些人就一天寢食難安。想要殺死薩木拓,估計亂世中的邊塞做不到,他們只有仰望這慕言瀮才能與薩木拓與之抗衡。
但是說句實話,慕言瀮這個人遲早會是邊塞強大的對手,所以那三個國主們也有理由暗算慕言瀮。
現在是誰幹的,慕言瀮一時之間還真有些糊塗,但這個事情不着急,回宮以後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查。
邢楓現在纔不信皇上口中的無礙,只怕現在就算是散盡皇上體內的功力,皇上也照樣會對他說無礙!想到這裡,邢楓恨的牙癢癢的,最終邢楓只能依靠皇貴妃才能得知皇上身子究竟怎麼樣了。
邢楓隱晦的問道:“娘娘,皇上的身子怎麼樣了?皇上體內的功力還能保住吧?”
“慕言瀮已經中毒四天了,根本就不能繼續拖下去了,要不是慕言瀮用力內封住了自己四經八脈,只怕他現在的功力早就沒了!”殷楚怡很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蠱人現在落在了他們的手中,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宮內也不見得有多安全。甚至,現在邊塞的國主們都中了毒,他們也需要蠱人解毒,殷楚怡甚至能預見到,接下來的幾個月內皇宮的腥風血雨。
到了那時,慕言瀮身上沒有武功護體,只怕會遭到小人的暗算。
邢楓着急的問:“那娘娘可有解毒的方法?”
“有是有,但是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到哪裡去弄那些藥物煉製解藥,只怕能解藥配製好,慕言瀮這身的功力早就沒了。”殷楚怡閉着眼睛說。
如果慕言瀮不那麼倔強,如果慕言瀮早點把他的異樣告訴自己,殷楚怡有五成的把握能把解藥煉製出來!可是現在……
想到這裡,殷楚怡惡狠狠的瞪了慕言瀮一眼。
“朕說了,所有的事情等回宮以後再說,現在朕的傷勢不能傳出一點風聲。”慕言瀮十分不悅的說道,馬上就要回京了,慕言瀮不想在此刻出現一絲意外,無論是殷楚怡還是蠱人,絕對不能有事!
殷楚怡也冷哼一聲,別人害怕慕言瀮陰沉個臉,但她殷楚怡可不怕,況且這事本就是慕言瀮沒理,他有什麼好惱的。
“慕言瀮,我也告訴你,你體內的毒,絕對不能拖到回京以後!”隨之,殷楚怡有拽着慕言瀮的衣領,把慕言瀮的身子拽到自己的面前,殷楚怡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慕言瀮,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故意不說出自己的傷勢,等事情發展到火燒眉毛的地步了,你故意想要看到我着急的模樣!你以爲棄了這一身的武功,我就會原諒你嗎?”
慕言瀮眼角帶着笑意的反問道:“所以呢?所以你爲朕着急了嗎?所以你擔心朕了嗎?”慕言瀮不敢問出最後一句話,‘所以你肯原諒朕了嗎’,慕言瀮害怕聽到與自己期待相反的答案……
其實,慕言瀮根本就沒想用這件事威脅殷楚怡,不管殷楚怡願意不願意原諒他,慕言瀮都要護着殷楚怡,絕不能叫對方受到一點的威脅。
如果能用着一身功力,護得殷楚怡的周全,那慕言瀮願意放棄武功!
慕言瀮一直瞞着自己中毒的消息不說出來,不過是爲了迷惑對方,叫對方以爲他根本就沒有中毒。
慕言瀮早就想過,這軍中有邢楓和一衆死士們的巡視,敵方根本就不可能靠近他們竊聽事情的發展,敵方只能靠着軍內的流言流語來判斷慕言瀮是否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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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天,慕言瀮一直騎馬領路,不過是想叫大家知道,他的身子並無不適。如果慕言瀮整日躲在馬車內休養身子,肯定會被地方發現破綻。
所以這些天,慕言瀮一直忍着不適,行軍、騎馬、甚至還有些不經意的和副將們比劃幾招,全部都是爲了迷惑敵手。要不然,對方早就派兵過來,想要奪走蠱人!
甚至搞不好,對方還想要擄走殷楚怡呢!畢竟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殷楚怡是慕言瀮的命脈,只要抓住殷楚怡,還怕有什麼條件慕言瀮會不答應嗎?
而慕言瀮怎麼可能會叫敵方得逞!不就是功力嗎,他願意放棄……
慕言瀮顧忌的所有一切,殷楚怡都猜不透。她不懂,慕言瀮這樣做的目的,如果不是今日她剛好在馬車內歇息,慕言瀮還想把他中毒的事情瞞到什麼時候!
殷楚怡咬着牙說:“慕言瀮,算你狠……”
說完殷楚怡一跺腳就怒氣衝衝的衝出車外,向着另一處走去,而慕言瀮看着殷楚怡離去的方向,有些不安的囑咐着身邊邢楓:“你先去跟着皇貴妃,朕怕她是去找常洺商量什麼事。”
“可是皇上你的身子……”要是在平時,邢楓去也就去了,反正皇上有能力保護自己,可是現在不一樣。皇上體內的功力,已經被耗損的七七八八了,真出了什麼意外,皇上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慕言瀮有些氣急的說:“快去啊!朕害怕楚怡又做什麼傻事,朕這邊有杜彥賢在,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再說了,大白天能出什麼意外。”
不是邢楓看不起杜彥賢,主要是這個人的腦子太不夠使了。邢楓寧願派任何一個死士過來保護皇上,也不願意叫杜彥賢留在這裡。
邢楓催動了自己體內的蠱蟲,招來三四名死士過來護駕,邢楓才放心的離開。可能等邢楓出了馬車,早就看不到皇貴妃的身影了,這叫邢楓到哪裡去尋?
邢楓隨手抓了一個外面站着望風的士兵,語氣不是很好的問道:“你有沒有看到皇貴妃?”
小士兵自是認出邢楓,他們也知道,這個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可不敢有所招惹,小士兵結結巴巴的回道:“似乎……似乎是往常公子馬車的方向走過去了。”
“常公子?常洺?”邢楓喃喃自語道,難不成皇貴妃是去找常洺商量要怎麼解開皇上體內的毒了?難不成皇貴妃是想到了什麼法子救皇上了?
想到這裡,邢楓驀然放開了小士兵的衣領,急急匆匆的向常洺的馬車跑去。
小士兵整理着自己的衣物,順便有些不滿的嘟囔着:“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沒有我們杜將軍平易近人呢。就這種火爆脾氣,怪不得杜將軍不喜歡剛剛那人。”
邢楓不去理會那個士兵的抱怨,他用輕功趕到常洺的馬車外,但他不敢冒然進去。可是他站在外面聽到的一切,叫邢楓的身子慢慢的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