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鳥不安分地看着四周,喝的還是自己帶來的農夫山泉。
蕭不全笑道:“也罷。當年貓教徒弟老虎,也懂得留了一手。我蕭不全今日落到這樣的下場,沒有什麼話說。蕭大師,今日咱們三個一起死,黃泉路上也有伴。”
我啐了口水,吐在蕭不全臉上。蕭不全笑得擺擺頭,沒有伸手去擦掉,只是隨着口水慢慢地變幹。
三個大麻袋套上,蕭不全罵道:“九頭鳥。咱們行騙不殺人,是騙子行業的組訓,欺師滅祖,你不得好死。”
三個大漢套上之後,用大行李箱裝好,運到了行李車上,一路行駛到了江邊。蕭不全敲響了車子:“老狗,傻兔。可以了,跟你的人已經回去了。”車子停在江邊,兩個漢子把行李箱打開。蕭不全道:“裡面每人五十萬,換個正當職業,足夠你們重新開始了。不要再跟九頭蛇了。他是個神經病,老夫也自己清理門戶。”
兩個漢子點頭道:“江湖悠遠,不復相見。”
江邊一艘快艇停靠着,老狗和傻兔上了快艇,很快消失在江面上。蕭不全把我和高墨放出來:“難爲二位了。”
我笑道:“口水吐在臉上都無動於衷,還真是好境界。”蕭不全道:“九頭鳥要是那麼容易上當,還不定數。剛纔來的那個喝農夫山泉,還不是九頭鳥。”
“娘個呸,你們騙子還真是牛逼,一套一套地來。還有幾個替身。”高墨也是忍不住罵道。
蕭不全道:“咱們還有下一場。”在江湖停好了一輛車,裡面準備好了工具。蕭不全動手,又是一陣折騰,這會我他娘變成了剛纔的假的九頭鳥,換上了一雙滿是灰塵的皮鞋,兩襪子也是一隻阿迪王,一直就是安踏的。
還是回到了未央飯店。這回見的是安倍脣。蕭不全這回把自己易容,變成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口紅加胸前頂了兩個饅頭,屁股上面還加了兩塊墊子,一件大紅袍套上加紅色手套,加上一個坎肩,搖搖晃晃地就進了未央酒店。
身上噴上了濃厚的六神牌花露水,站在他身邊,看了兩眼,我就一股噁心感。
看來騙子不好當,這樣的裝扮,真是讓人難以接受,方圓五里不敢走蒼蠅。
活脫脫一個烈火奶奶。
蕭不全道:“等下見了日本人,咱們不說話,不管什麼事情都不在理就是了。”
進門之前,我讓高墨和蕭不全,每人裝上了一張護身符,怕的就是安倍脣動陰招。
蕭不全大紅袍濃妝,臉上還點了美人痣,口氣一變,活脫脫的都市貴婦人。
我有點納悶,爲什麼蕭不全去見安倍脣的時候,要換上這樣的裝扮。蕭不全把我拉到一旁,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兩句。
高墨敲門進去,開門的是個不太高的日本人,裡面已經談起來了。
我笑道:“對不起,來晚了。安倍先生已經來了吧。”
那人嘀咕了兩句日語,進去了一會,就看到安倍脣換上了日本和服,走了進來,看了我一樣,掃過了高墨,最後落在了蕭不全的身上,發出了奇異的光芒。
我伸手在蕭不全屁股拍了兩巴掌:“還愣着幹什麼?進去。”蕭不全沒站穩,一個晃盪,安倍脣伸手扶住了蕭不全。蕭不全捏着手:“討厭。”
安倍脣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蕭不全道:“老闆,是這位帥哥嗎?”這一擺手,濃厚香味散開。我點頭道:“對。”
安倍脣引着我們進去,拉起了蕭不全的手,幸虧戴上了紅手套,不然一雙老手是個人都看出來:“阿姨,你小心點。”
安倍脣被蕭不全迷上,進了房間,動手動腳。
我和高墨進來,把礦泉水放在桌上面,在沙發上面落座。對面的那人,跟我一模一樣,也是拿着一瓶礦泉水。腳上面也是兩隻不一樣的襪子。
安倍脣請蕭不全坐上:“阿姨,你先坐一會,我還有事情忙。”也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蕭不全屁股上面。
一聲脆響。
蕭不全嗔怒道:“討厭。”我是不敢再看蕭不全了,怕萬一忍不住,笑場的話,那就一切前功盡棄了。
安倍脣笑道:“來了兩個真假的九頭鳥。有點意思。”
安倍脣打死也會相信,眼前的九頭鳥都是假的。
安倍脣的手指動了兩下,從沙發下面鑽出了兩隻醜鬼,一隻蹲在我的面前,另外一隻蹲在假九頭鳥身上。
我當然不能跳起來。對面的假九頭鳥自然看不到醜鬼。
一隻醜鬼爬到我面前眼珠子轉動,看着我的眼珠子。
我現在才明白,爲什麼騙子不好當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持鎮定和從容。
比如,這個時候,醜鬼的手從我的後面八匹狼皮帶伸了進去……他的嘴巴就在我面前,張開嘴巴,看得牙齒裡面似乎有什麼蟲子在爬動一樣,好黑的牙齒。自古行行出狀元,要幹成狀元還真不見。比如說,眼前濃妝豔抹,極品貴婦人的專門提供上面服務,的蕭不全。
誰說騙神好當,我跟他拼了。
安倍脣道:“兩位,哪個是真的,說來聽聽。”
假九頭鳥道:“我是假的。”
我艹,完全不按規矩出牌。
我張嘴道:“我也是假的。”
安倍脣搖搖頭道:“是嗎?”醜鬼的手一直爬到臀部上面,另外一隻摸到了胸口處。對面的假九頭鳥,比我好不了多少,他看不到醜鬼,但是應該是可以感覺得到有人在摸他的。
摸,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男人摸女人,女人摸男人,當人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但是人被鬼摸,是一種獨特的感受。我被摸過了好多次,但是對面的假九頭鳥肯定是一回嘗試到了這種妙不可言苦不堪言的滋味,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我道:“開個玩笑。我是真的。這份有效的合同我帶來了,按照約定,安倍先生,你給我四千萬。”安倍脣哈哈笑道:“都是騙子貪得無厭。”
假九頭鳥道:“我纔是真的。我帶的合同就是真的。”
安倍脣一句話不少,吵了半天,最後我沒有辦法,只能示弱。
最後出現了轉機,安倍脣一巴掌打在假九頭鳥身上,醜鬼順着他的鼻子鑽了進去。假九頭鳥開始跳舞,唱了一首《最炫民族風》。安倍脣道:“九頭鳥先生,現在我看看合同。”
我把合同丟給安倍脣。安倍脣看了兩眼,旁邊的顧問一類上前看了兩眼,點點頭。安倍脣示意倒酒慶祝。
假九頭鳥的人也被送出去,鑽進倆醜鬼的假九頭鳥完全瘋了。當晚,蕭不全被安倍脣留下來。錢是轉到九頭鳥的戶口上的。
我和高墨離開了未央酒店,在孟小魚公司過了一夜。第二天,蕭不全來找我,丟給我是昨天的合同。蕭不全告訴我:“九頭鳥其實已經死了。死在騙子的世界裡面,被手下害死的。”
我嘆道,騙子世界太複雜了,九頭鳥不是有九個腦袋嗎?怎麼會被手下弄死的。
蕭不全笑道,騙子的所有竅門只有三個字。
沒真的。
按照約定,蕭不全退回了鷹飛集團騙老人一部分的錢。
蕭不全道:“但很多被團伙的人揮霍,天天玩嫩模都是要錢的。而且天天住總統套房。我年輕的時候,住的都是五塊錢一個晚上小旅店,哪能這樣花錢。”
蕭不全恨鐵不成鋼。
安倍脣給他的一千萬一分錢也沒有吐出來。孟小魚得了合同,還給了蕭不全一筆錢。
蕭不全道,蕭大師,你是個不錯的苗子,想不想當我徒弟。
我搖搖頭道:“我啊,心態好了,看到老人吃不飽飯,好人看不了病,我就覺得難過。我怎麼會下得了手?”
蕭不全道:“我被九頭鳥架空之後,鷹飛集團弄的養老計劃,真的跟老夫沒有關係。不瞞你說,有幾個明星和江城官員可是伸手在這個裡面的。”
說了很多,我有些感觸。
我問蕭不全,爲什麼肯幫我,幫我對付安倍脣。
蕭不全道:“我是那三個人中的一個。”
我驚呆在原地。祖師爺東陵子告訴我,有三個家族可以幫我,用來解開眼前的困難。
難道蕭不全就是其中一個。
我追問道:“告訴我。你是誰?我能看你的真面目嗎?”
蕭不全道:“我從來沒有人看我真面目。你看了我的真面目,就要娶我嗎?我發誓只給我心愛的女人看我的真面目。”一把年紀的蕭不全,說出這樣的話。我好奇了,難道他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老,或許和我一樣,年紀輕輕。
我搖頭道,我不能娶你。
他是等了多少年了,我開始懷疑他的年紀了,但是臉上的皺紋了和他的動作。
蕭不全變成高級服務的貴婦人,陪安倍脣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從安倍脣把合同偷出來,肯定廢了一番心血。蕭不全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愉快的神色,很快被掩蓋住。
蕭不全道:“我的作用已經起到了。蕭棋,再見。”他把手機還給給我:“裡面有個號碼,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我看着蕭不全遠離的背影,我在想,似乎在人羣之中見過他,是什麼時候見過。
他又會是誰?
“喂,你準備幹什麼去,不做騙神的話?”我喊道。
蕭不全喊道:“我想好了。憑我的演技,我準備去香港闖一闖。我聽說《蜜桃成熟時》正在招募演員。或許能夠看上我。”
蕭不全拍拍屁股。
顯得那樣落寞。
帶着面具生活,他豈不是一樣寂寞和孤獨。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孟小魚出手,將周圍的安倍集團的公司迅速攻破。孟小魚給了我一筆錢,請龍奇山出門,動用了幾車人,將一些店子強力突破,砸了稀巴爛,在相應的門面或者樓房裡面,都發現鏡子和八卦鏡,還有一些陰毒的東西,都射向了孟小魚萬國百貨大樓。
在江城地產競標過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