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之夢-10-26 21:46:40 本章字數:4487
在劉茂之出事的當天,桓畢地區的不少幹部羣衆們,<了這個轟炸性的消息。
只是由於吳永成在事發後,就指示有關部門,對新聞媒體下了封口令:在省委、地委沒有對涉案的有關幹部做出處理之前,所有的新聞媒體,都不準報道與此事有關的新聞。
因此,這些消息,也大多是流傳於民間,與官方渠道是沒有一點關係的。
不過,敏感的記者們,不知道怎麼就得知了吳永成在門源縣視察工作時、發現了鄉鎮幹部上班時間打麻將的這一事件,馬上就同現在正在進行的“三講”教育聯繫起來,由桓畢日報社記者王大發寫了一篇專題文章“推麻將推掉了什麼?!”。
這篇稿件因爲涉及到了地委書記吳永成,當然得經過報社主編的審覈了。
但作爲報社主編的白玉生,知道桓畢地區政治風雲變幻無常,他也對這種涉及到敏感事件的報道,難以拍板做出一個合適的決定,乾脆把難題上交給了地委委員、宣傳部部長牛德海。
牛德海在第一時間看到這篇報道之後,馬上和吳永成的秘書劉曉峰取得了聯繫,拿着稿子趕到了吳永成的辦公室。
“德海同志,這種稿件的審閱,由2宣傳部門把關就可以了吧,似乎不必要事事和我請示的,好像我這個地委書記,就多麼不講民主似的。”
吳永成以爲是報社又準備上什麼稿子,而牛德海耍滑頭、把皮球給他踢了過來,心裡頗有點不快:這兩天發生地事情,夠他麻煩的了,如果大小事情都自己事必躬親的話,那把自己累死也管不了多少用啊!
也知道,他現在可是還兼管着行署那邊的那一攤子事情呢!
“吳書記,今天的這個報道有點特殊,他涉及到了您本人。”牛德海滿臉陪着笑回答道,同時,把那篇稿件遞到了吳永成的桌子上。
“呵呵,這些記者們地嗅覺倒挺靈的啊,這事情剛剛發生了一天,他們就知道了。”吳永成接過稿件,看了看那篇報道,笑着對牛德海說道:“嗯,這個題目也寫得不錯,‘推麻將推掉了什麼?!’,很有水平嘛。”
“吳書記,這篇稿子是桓畢報社的‘一支筆’王大發的手筆,文筆嘛,倒還是能過得去的。”
牛德海看到吳永成臉上並沒有露出水面不悅的神色,馬上猜測着吳永成的心理接口道:“就是這篇文章的立意,我認爲也不錯,與我們全區正在進行的三講教育,有着直接的聯繫,對現在不少幹部整日不安心工作、沉迷於摸麻將,也可以起到積極地作用。”
“嗯,不錯,德海同志,我的意見也和你一樣,這篇稿件可以編髮,不過,內容中的有些字眼,得變動一下。”吳永成點點頭,表示贊同牛德海的想法,他指着文章中的一處地方說道:“把裡面涉及到我名字的這段刪了,就寫成是地委領導吧。
我相信,不管咱們地同志,誰遇到這種不正之風,那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吳永成覺得自己來到桓畢地區之後,出的風頭已經夠強勁了,這與他平時低調行事的工作作風,已經大相徑庭了,因此,在近段時期無論是報紙上也好、還是桓畢地區電視臺的電視鏡頭上也罷,能自己不出面的,他儘量推給別的同志。
“對、對、對,還是吳書記考慮得周到。”牛德海儘管不理解吳永成這麼做地真實目的,但也附和着連連稱是。
不過,在二十一日的報紙上,出現這麼單獨的一篇專題評論,除了平時注意從報紙上研究近日動態的有心人之外,對於普通的幹部羣衆們,還真沒有引起什麼大的動靜來,就像一顆小石子,扔到了大海里一樣,連一點小水花,也沒有濺起。
可隨着二十三日省委對劉茂之嫖娼事件處理文件的下發、以及桓畢地區紀檢委通過《桓畢日報》,通報了對那些在二十日零點行動中、被抓獲的嫖娼幹部“雙開”的決定、以及門源縣陶頭鄉幹部上班時間打麻將地處理之後,整個桓畢地區的幹部羣衆們,都被這一連串地處分,給驚呆了。
“好傢伙,劉茂之那可是個地市級領導幹部呀,就因爲睡了個小姐,就把黨票和官帽都丟了,這可有點太怨了!這是不是新來的這個地委書記,做得有點太過分了呢?!”
“別瞎扯了,劉茂之可是省管幹部,哪能輪得上我們桓畢地區來處分呢?!那可是省委下達地文件。
我看呀,他一點也不怨,你一個那麼大的領導,哪能跑到那種地方去呢?!那是你去地地方嗎?!還給**的幹部丟人。”
“唉,要說起來冤枉的,倒是我們門源縣的那幾個鄉鎮幹部,不就是中午喝了點小酒、摸了會小牌嘛,也鬧了一個開除公職,你說冤不冤呢?!
你是不知道,其中有一個民政助理員老劉頭,今年都五十七了,這眼看着馬上就到退休的年齡了,可那一天,讓他們鄉里的幾個副書記、副鄉長,楞把他拉到了桌子上,因爲三缺一、人不夠啊!
好嘛,老劉頭一輩子的老實,就因爲給人家三個人支了‘一條腿’,一下子就把幾十年的功勞、苦勞,都給讓推麻將給推沒了。”
“呀,那可夠冤的,他這可是被強迫的呀!難道他就沒有找你們縣的那些領導們嗎?!”
“找了,不管用!那老頭,五十多歲、快六十的人了,站在我們縣紀檢委書記的面前,傷心得那一通哭呀!可哪又有什麼辦法呢?!你們讓人家新來的地委書記給抓了個現行,要是心態你們地話,那誰來心疼那些縣裡的領導呢?!”
“奧,對了,敢情前天報紙上說的你們門源縣打麻將的事情,就是新上任的地委書記吳永成給親自抓住的呀?!難怪呢,我說,怎麼這麼一個小小地麻將,也能上了地區報紙的頭版頭條呢!”
“我可聽說這個吳永成書記,最愛搞什麼微服私訪了。有時
行蹤,連地委的領導們都不知道呢。咱們以後可以點,要是闖到了這風尖浪口上的,吃這麼一個大虧,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這話說得有理,還是老老實實一點爲好啊!我可是聽有的人說了,吳書記搞的這個‘三講’教育,就是要整人呢!咱地區財政窮得連幹部們的工資,都快發不起了,抓住一些人的私弊短頭(小錯誤)什麼的,把人都狠狠地收拾一批,這不是也能解決一部分財政負擔嗎?!”
“嗨,沒有你你說地這麼玄乎吧?!這當領導的,哪能這麼幹呢?!這心眼子也有點太黑了吧!咱可是掙的國家發的這一份錢,又不是他吳永成個人的,他憑什麼這麼幹呢?!”
“哼哼,憑什麼?!就憑人家上面有人!我告訴你吧,人家後面的靠山,可不是咱們G省地那幾個頭頭,是在中央呢!要不然怎麼他來了咱地區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擠走了原來的老書記李德安,這次又把劉茂之這個常務副專員,也給鬧下去了呢?!就是咱省裡的那些書記、省長們的,也要對人家忍讓三分呀!咱們這些草民百姓的,算個屁呀!”
“呸,我還就不相信了,就憑他一個外地戶,就能獨霸了桓畢地區不成嗎?!那些被他整下來的幹部們,爲什麼不聯名向省委告他呢?!我可是看報紙上通報地,這一次嫖娼案件中,光縣處級幹部就有三個,還都是那種掌實權的,他們就因爲這麼一點小事,鬧了個雙開,就能忍得下這口氣去?!我要是他們的話,非鬧個魚死網破不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被逼得沒有活路了的大活人哪!”
“你就拉倒吧。你想告?!你怎麼告呀?!嫖娼那是很好聽的嗎?!別說是拿到人家省委領導那裡去鬧了,恐怕連自己家裡老婆的那一關,也別想輕易地過了呢!
我可是聽說有好幾對,現在都開始鬧離婚了。你說,誰家的女人,願意看着自己家的男人,跑到外面鬼混呀!
咬人,呸,人家可是大老虎,你讓兔子急了、去咬老虎試一試,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你說的倒也是這個道理。哼,那些女人們純粹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說不定她們還感謝郭憲平那個公安處長,把她們的男人從那些小姐們地肚皮上拉下來呢!”
“算了、算了,說這些沒用的,有什麼意思呢?!總之一句話,咱也別幹那些歪門邪道地事情,他吳永成也就整不到咱的頭上來。別忘記了啊,這全區地人事改革,還沒有進行完呢!臨時工們是清理了,可那些超編單位的多餘人員,說不定啊,就靠這個三講教育來往外撥拉了,咱可別成爲那多餘地人啊!”
這些也是普通幹部們對二十日一天發生的事件的反應,而那些被涉及到的幹部們,卻並不像人們所議論的那樣聽天由命了——就是一些人們分析的,能熬到那個位置上,別說是副縣處級、科級的領導幹部了,就是那些沒有任何職務的、諸如老劉頭之類的角色,也開始爲自己的遭遇,而感到“憤憤不平”了。
當然了,因爲所處的地位不同,這些人所採取的手段,也都不盡然一樣。
就拿陶頭鄉那幾個因爲打麻將、而被門源縣雙開了的幹部們來說吧,他們要反映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跑到桓畢地委,來告他們的縣委、縣政府——他們覺得自己挺委屈的,不就是上班時間打了個麻將嗎?!門源縣上班時間玩麻將的人多了,也就是他們幾個不走運、被地委書記抓到了而已,你門源縣縣委給什麼處理都可以,那怨咱自己的命不好,即使拘留個十天半個月也算的,可不能把公職都開除了吧,那可是砸了一輩子的飯碗了呀!他們要找地委書記吳永成討個公道,他們就不相信一個地委書記,能這麼絕情!
不過,他們跑到桓畢地委之後,並沒有能見到吳永成,甚至於連其他地委領導的面,都沒有見着——地委常委辦公樓門口,可是有武警日夜站崗、執勤的,他們也只能在大門口徘徊。
可不幸的是,他們的這些舉動,被大院保衛處的人察覺了,仔細盤問之下,就把他們帶到了地委、行署的信訪接待室。
信訪接待室的工作人員,對待這些上訪人員,那是相當有經驗了,大致問了問情況之後,馬上一個電話打到了門源縣縣委、讓他們到地區接人回去。
門源縣的縣委書記邱國勝,在二十日子夜感受了那種冰火兩重天的際遇之後,對吳永成這個年輕書記,那是根本不敢再有絲毫的小覷了,現在聽說陶頭鄉那些不知死活的幹部們,又跑到地委去找吳書記告狀去了,哪還能再坐得住呢?!馬上派陶頭鄉黨委書記崔紅和門源縣公安局的局長,帶着幾個人,把他們的上訪人員,“請”回了縣招待所。
爲了不讓這些人,在這個時候再給他添亂,邱國勝可以說耍盡了一切手段,包括軟的、硬的。
可這幾位好像是鐵了心似的,除非縣委撤銷對自己開除公職的決定,否則還要跑到地委去討個說法。
可邱國勝哪能答應他們的這個要求呢?!
於是,無奈之下的邱國勝,只好爲這幾個沒有公職的人,專門在縣黨校辦了一個“政治學習”班,算是把他們軟禁起來了,當然了,吃喝的標準,那可是比縣裡召開兩代會代表們享受的,還要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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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門源縣陶頭鄉那幾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鎮幹部來說的話,地區那三個因爲嫖娼被雙開的局長、副局長們的動作,就比他們大的多了,他們可不是什麼能被人三言兩語、就哄得過去的角色。
“劉專員,這口氣咱不能就這麼嚥下去,咱得到省委去告他吳永成。媽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太欺負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