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琅月端坐在南君燁的身邊聽着他和身邊的人交談,他的聲音溫潤,讓人如沐清風。顧琅月心中吐槽,南君燁要是放在現代絕逼是影帝的料子。
南君燁左手放在桌上,右手自下面捏了捏顧琅月的手,顧琅月擡頭只能看見南君燁側着臉與旁邊的人低聲交談。
“琅月今日的打扮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別具一格啊。”南承天的聲音自上首傳來。
顧琅月正百無聊賴的玩着自己的指頭,她聽見南承天的聲音猛地一下擡頭,臉上還帶着一絲驚訝。沒想到南承天竟然會與她說話,他將別具一格四個字咬重了幾分。
顧琅月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雖然低調但並不失.身份。那麼他說的只有可能是她的頭髮了......
她的頭髮......是南君燁梳的......
“皇上妙讚了,臣...女不過是應個景兒罷了。”顧琅月站起身來向南承天伏了伏身謙虛的說道。
她本想說臣,她已經是女官,而穆宿心與莊妍尤青等人的席位靠後,顯然她能坐在這裡是因爲南君燁的關係,話到嘴邊轉了個圈,說了一個臣女,便是以南君燁未來太子妃的身份坐在這裡的。
“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說的便是月兒這般精緻的人兒。”南承天身旁的皇后接過話來,她向顧琅月溫柔的笑着,眼中也帶着濃濃的寵溺,她的聲音如同她的笑容一樣溫柔的味道。
“皇后娘娘真是折煞臣女了,皇后娘娘纔是雍容華貴。”顧琅月脣角帶着笑意回皇后的話,她站在當地接受大殿中衆人的打量的視線。
說顧琅月一個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也不爲過,因爲在馬車上的那一折騰,由瑪瑙梳的頭髮全部讓南君燁散了開來。即便南君燁的手再巧也不過是一個身份尊貴的太子殿下,他爲顧琅月梳的頭髮也是最簡單的。真是她的發間那兩枚紫色的蘭花將她整個人承託的清麗脫俗,爲南君燁梳的頭髮增添兩份色彩。
不得不說顧琅月是極配紫色的,她皮膚白皙,又因參加宮宴而薄薄的施了一層粉,打了淡淡的腮紅。肌膚勝雪,紫玉柔光與她更爲相配。
“只是不知顧小姐這頭髮是出自誰之手?在京城還不曾見過呢。”另略帶青澀一道女聲響起,聲音中單純的帶着好奇,顧琅月順着視線看過去是一個妙齡的少女。
女子一身鵝黃衣衫,頭髮間以一串分珠繞在髮髻中,將她襯托的靈動可愛。顧琅月不認得她,但她身邊坐着長公主,當今皇上南承天的姐姐,廣陽公主。若是顧琅月猜的不錯這鵝黃衣衫的女子應該是廣陽公主的外孫女,已故的定國公留下的唯一血脈了。
廣陽長公主白髮人送黑髮人,定國公因病去世。定國公夫婦恩愛有佳,是爲南蒼國的一段佳話,定國公夫人一月後思勞成疾也隨之離世,只留下一女尚小。長公主心情悲切,將定國公唯一的女兒養在膝下,寵愛之至。
在高門深府中還有如此單純的聲音着,應該多是深受長公主寵愛
的定國公之女,杜若了。
顧琅月確定了這女子的身份,腦中快速旋轉,剛要說是瑪瑙自己研究出來的,她的聲音還沒來的及發出,身邊已經響起了一道清淺的男音。
“若表妹,這是本宮爲月兒梳的,你若是想學改日我讓月兒教給你。”南君燁一臉風輕雲淡的看向杜若解釋道。
杜若本來帶些茫然的臉騰的一下子燒了起來。
在場的衆人在顧琅月與南君燁的身上來回打量。
對面以南君紀爲中心的空氣一下子便的冷冽了起來,他緊緊抿着脣,眼睛死死的盯着顧琅月。那樣的眼神似乎想要將顧琅月生吞活剝一樣。
顧琅月鬱悶,非常鬱悶,她狠狠的剜了始作俑者南君燁一眼,南君燁回以一笑。她們兩人之間的互動更讓人覺得曖昧不清。
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試問,普天之下有幾個男子爲自己的女人梳髮,又有幾個男人敢於承認。更何況是身份尊貴的南君燁。
“太子...太子表...表哥真是好手藝。”杜若憋了半天憋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顧琅月被杜若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杜若真是單純的可愛。
小太監從大殿外跑來站在大殿中央,向南承天行過禮。
異國朝拜的使者早已經進了宮在外等待。
南承天看了南君燁與南君紀一眼,向一旁的太監微微偏了偏頭。
“異國使者進殿。”太監妖里妖氣的鳴唱。
大殿中瞬間安靜了下來,皆是正襟危坐,彰顯南蒼的朝臣風範。
進入大殿的是突厥使者與暮楚國。
突厥位於南蒼西北方向,暮楚則是位於東南方向。
自他們走進殿來,帶着濃郁的本國文化,突厥不論男女皆是長髮披肩,頭上也是他們獨特的飾品,衣裳多是皮毛之物,深眼窩高鼻樑。
顧琅月以手支着下巴,這些突厥人的長相跟新疆蒙古的人很像啊,從外形上看個個是粗獷的糙漢子們。
而暮楚國則與南蒼國的文化多是相同,顧琅月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
“突厥/暮楚使者拜見南蒼皇帝。”兩國使者走到大殿中央站住腳步,各自向君承天行禮。
顧琅月心中算着,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南承天放開開口道:“使者起身,賜座。”
突厥與暮楚雖爲南蒼進貢朝賀,但突厥的人英勇善戰,與馬上騎術更是三國之中最爲精湛的。突厥地處荒蕪,糧食緊缺,只能屈居與南蒼之下,每年從南蒼進購糧食。暮楚國雖吃穿不愁,但暮楚國與南蒼比起人數較少,士兵不擅打仗。兵器之物也南蒼國的技術成熟精湛。
顯然南承天剛纔是給突厥與暮楚國的人一個下馬威。
突厥使者與暮楚國使者於南君紀旁邊坐下,正好與顧琅月所在的這桌斜視。進大殿的突厥使者四人,暮楚國三人。
顧琅月遠遠的打量突厥國的四人,她微微挑眉,四名突厥使者中坐在最靠近門方向的人
引起顧琅月的注意。
那人眼睛細長,皮膚白皙,並不是突厥人的深眼窩高鼻樑,反而與南蒼國暮楚過的人很像。若不是他身上穿着突厥的衣裳,整個人有些文弱書生的感覺了。只是他那雙狹長的眼睛中尖銳的目光然她不喜。
“南蒼皇帝,我突厥王命我等呈上此書。”突厥試着站出一步從袖中突出一封書信,雙手舉國頭頂,低頭說道。
南承天揮了揮手,太監從高臺上下來,自那突厥人手中取過書信。
大殿中的衆人皆是正經危坐的看着龍椅之上的南承天。
那突厥人手臂自由下垂,本來恭敬的眼中嘲諷一閃而逝,同樣脣角勾起的嘲諷微不可察。
“哈哈,哈哈。”南承天將太監遞過去的書信打開看了一眼後便大笑了起來。
“突厥王有心了,今日只是爲各位來使接風洗塵,明日你進宮來咱們再議。”南承天將書信放下道。
在場的衆人皆是看得出來南承天的心情不錯,顯然是突厥王的書信說了些什麼。突厥人疊手向後退了一步入座。
宮女魚貫淺出的開始上菜,大殿之中只聞杯碟相碰的清脆聲響。
顧琅月不理會對面南君紀頻頻看過來的視線,埋頭用着飯。
尤青雖然坐在的位置靠後,但南君燁的聲音清淺,在空寂的大殿中響起,落在尤青的耳朵中確實雷聲震耳。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從南君燁說是他親手爲顧琅月梳的頭髮,她整個人機械的動作着。
南君燁爲南蒼過的太子,她在東宮住的這段時間,南君燁在東宮有多少人服侍,他身份尊貴竟然爲一個小小的臣女梳髮。
尤青的臉上一片蒼白,坐在尤青身旁的人正是莊妍。莊妍不發一言將尤青的表情盡收眼底。顧琅月視線看過來時,莊妍佯裝撫鬢角,在空中向顧琅月豎起了大拇指。
莊妍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穆宿心的眼,穆宿心一個眼神撇過來,莊妍迅速將視線移開撫着本就整潔的鬢角。
顧琅月眼睛笑的眯了起來,莊妍一心一意想拜穆宿心爲師,以莊妍的性子,她還有段苦頭且等着吃吧。
“看什麼呢?吃些水果。”南君燁將剝開的香蕉遞給顧琅月。
顧琅月與南君燁本就顏容出色,此刻又有愛的互動,異國來使哪個不是人精?皆是有意無意的向他們這邊看過來。
慕寧畫看着身旁緊繃的南君紀她的眼中有迷茫亦有決絕,她素手執起茶杯遞向南君紀喊道:“王爺。”
“恩。”南君紀哼了一個單音,從慕寧畫的手中接過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在慕寧畫的身上。
慕寧畫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微微有些溼潤。以前的南君紀心中眼中只有一個慕寧畫,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南君紀的心中眼中早已經換成了顧琅月。
慕寧畫擡頭看了對面的顧琅月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的收緊收緊,移開視線看向高臺之上,眼中的猶豫從此刻變成了決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