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也是明天的飛機回J城吧?阿姨不在,晚上我給你們做頓豐盛的哈。我先回房再休息一下,你吃好了,媽咪再陪你一起收拾。”
華笙全程無視了蔣承禮。拍了拍華苒苒的手,就要轉身離開。
華苒苒一臉懵,內心疑惑,“媽咪這氣色明顯不一樣,對他們雖還是如此溫柔,但怎麼就有種‘我很不爽’的感覺呢?而且竟然沒問我談戀愛的事?”
凌晨坐在餐桌邊,咬着筷子觀察着華笙,偶爾瞄一眼蔣承禮,心裡也充滿疑惑。
看樣子,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麼,但以笙姨的性格,既然允許發生什麼,怎麼又完全不搭理蔣承禮呢?
蔣承禮從華笙出現那刻起,注意力都集中在華笙身上,一個微表情都沒錯過,自然知道華笙無視自己的原因。
然而,十七年前的錯過,他怎麼允許再重演。
在華笙轉身的同時,蔣承禮也快步走去,根本不給華笙任何反抗的機會,橫抱起人就往臥室走。
華笙完全被嚇到了。突然騰空離地,下意識就尖叫出聲,手也緊緊攀着蔣承禮的肩膀。反應過來後,就對着蔣承禮胸口和肩膀不斷拍打怒罵。
“蔣承禮!放我下來!你特麼的又想幹嘛?放我下來……”
華苒苒和凌晨簡直被畫面震得目瞪口呆。
凌晨:“苒苒,笙姨剛剛……爆粗了?”
華苒苒:“……我還以爲我幻聽了……”
“我一直覺得我的性情一點都不像媽咪,以爲是像爹……”
說到這,華苒苒看了眼凌晨,繼續說完。
“現在看來,我果然是我媽咪親生的……”
凌晨:“……”
房間裡。
蔣承禮把華笙丟在牀鋪上,轉身就去把門關了上鎖。
華笙這邊精神還沒恢復,早餐也沒吃,喊打喊鬧了一輪,現在被一丟,丟得眼冒金星。
該死的蔣承禮,身強力壯一如當年,但還當她是二十幾的小姑娘嗎?四十歲的老骨頭,哪還經得起他折騰。
而且,心裡的不爽和委屈蔓延。
華笙坐直了身子,甚至都沒看清蔣承禮的臉,就破口大罵。
“蔣承禮!你除了霸王硬上弓,你還會做什麼?當年如此,二十年後還這麼沒長進?”
“是,當年發生了那種事,我一聲不吭就消失,沒有想過對你坦誠,你跟我說分手,我也沒有異議就分手,不多說一句,是我妄自菲薄,不負責任。”
“但你呢?不管你知道什麼,知道多少,你問過我嗎?你沒有!你找過我嗎?你也沒有!別說我當時斷了所有聯繫方式,蔣承禮,你捫心自問,如果你真想找到我,就憑你們蔣家,我躲得過嗎?”
“你說是我男朋友就是了,你說分手就分了,你說結婚就結了,呵,說有孩子就有了。我還想問你一句,你孩子是怎麼出軌來的呢。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問題是,你現在說回來又回來了,說不放過我就不放過,以你的身價和地位,缺個情婦嗎?你揮一揮手,多少比我年輕,漂亮,乖巧的女人排着隊,你……放過我吧……”
華笙原本戰鬥力爆表的氣勢,說到這裡,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
眼眶積蓄的淚水,在微微一低頭就奪眶而出,一串串砸在被褥上,她索性不再看蔣承禮,繼續低聲說着。
“十七年了,除了苒苒,我無慾無求。儘管我也知道自己的生活像一潭死水,但我也享受,而且感恩這樣的平靜……年少輕狂的時候,我都沒有勇氣去追逐的東西,現在不惑之年,我就更沒有什麼可執着的了……”
“我不奢求你能釋懷或者原諒,同樣,我也未必能釋懷和原諒你。我只希望,我們就當從沒重逢過,繼續各自的生活,可以嗎?”
華笙沒看蔣承禮,她講的這些確實是心裡所想,但又不全是……說完了,心裡還是很堵,也不清楚,自己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蔣承禮知道華笙壓抑了多年,終於講出了一些心裡話,所以也沒有去打斷,一直到看見倔強的小花生落淚,終究還是心疼。
他坐在華笙身側,捧起那張淚痕斑駁的臉,大拇指輕柔地撫去那些淚痕。
儘管都四十歲了,但歲月似乎並未在華笙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依舊是他二十年前愛上的女子。儘管曾經叛逆荒唐,是這個女孩,讓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讓他不再輕狂虛度。
“那天在醫院遇上你的那刻起,我就告訴自己,這是上天的安排。”
“十七年,我都躲在M國,不敢回來,不敢讓人打聽你的消息。我想,如果你過得好,就好,但我又害怕,你真的過得很好,很幸福……”
“這次原本的課題指導在A市,我也沒想過要參與,但後來改了在C市,鬼使神差的,我就回來了,我想,就這一次,再來你的故鄉走走,當做最後的告別吧,然後就真的各自兩寬……”
蔣承禮不禁苦笑了一下。
“所以,那天遇上你,對我來說,簡直比火星撞地球還要意外,你不知道我有多驚喜,又有多害怕,看到你若無其事地離開時,我內心多絕望……”
“我本能反應就是不能讓你這麼跑了。所以,我毫不猶豫追上你,當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我只要你。”
“我來不及去查你的情況,怕你躲着我,而且你平靜又冷漠的神情,我心裡完全沒底。所以我用了最卑劣的方法,威脅你來找我……”
“但你問我幸福嗎,在我回答你的時候,我看到你一閃而過的神傷,你不知道我內心多狂喜。尤其後來知道你雖然有苒苒,但一直沒結婚,我心裡別提多開心。”
“但你竟然不來找我,我又慌了,怕你逃跑,所以直接上了門。我也慶幸還好我來了,不然我可能都不會再去想十七年前的事,畢竟逃避了那麼多年……”
“所以,小花生,你覺得我會再放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