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風很大,三十幾層的高度一般人看了都會心裡發顫,更別說爬下去了,而幽靈幾乎是直接跳下去的,對他來說好像沒有什麼障礙,瘋狂的難以讓人理解。
“變態。”在對面一棟建築上的重拳放下手裡的夜視望遠鏡低聲罵了一句。
“謝謝。”幽靈居然回了一句,此時的身體還沒有穩定下來,仍然在下墜。
“操,你就不能穩當點,玩兒蹦極呢?”重拳繼續罵道。
“沒……必要。”幽靈在二十八層把身體穩住,這是爲了防止弄出太大的動靜被敵人發現。
整個人在空中隨風飄蕩,猶如失控的鐘擺,整座大廈的外層全都耨是玻璃結構的,基本上沒什麼地方可以供他固定身體,嘗試了半天才算是扒住一條只有拇指寬不足半釐米的玻璃縫隙勉強穩住身體。
“下降。”幽靈說,上面的獅鷲立即鬆繩子,緩緩地將他放下去,高空的風非常大吹得他衣服獵獵作響,幾次手都滑脫人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打轉,下面是一片灰暗,路燈在這個高度看起來只是一片昏黃,再加上一些樓層還有燈光透出來,兩者交匯在一起變得朦朧不堪,遙遠的彷彿在天邊一樣,看不清下面的情況反倒省得害怕,有時候自我欺騙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只是不知道這招對幽靈起不起作用,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從上面降下來看似簡單,可幽靈也費力不小的力氣,最後終於落在了二十五層窗戶的上面,他身體扭了一下同時藉助手腳的幫助整個人慢慢的倒轉了過來,頭上腳下的猶如蜘蛛一樣趴在了玻璃上,他伸頭向裡面看了一下,裡面掛着窗簾,窗戶緊閉,他穩了穩身體取出監聽設備貼在窗戶的一角。
“效果不錯。”紳士在耳機裡說。
幽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設備,辦公室裡的對話聲傳了過來。
船長在介紹情況,講述這些天他們的經歷,特別是海上發生的事情,有一個人不時的問一些問題,聽了一陣之後他們就發現這個人問的問題都非常關鍵,甚至詢問了紳士他們的長相以及一些外貌特徵,同時好像還給出了一些照片叫船長和三副辨認。
這是一個條理清晰的人,往往提出的都是一些關鍵性的問題,船長也很詳細的將自己觀察到的情況做了詳細的描述,綜合分析之後這個人提出了幾個懷疑對象,都是他們的主要競爭對手中篩選出來的,全都是國際級別的軍火商和大毒梟,尤其關注了這次生意的競爭對手,最後他們有列出了一些可能性和潛在敵人,其中赫然包括“黑血”和CIA在內。
而整個監聽過程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提到馬丁,只有兩次提到了“老闆”,而這個老闆是誰紳士他們無從判斷,更無法糾正是否是馬丁,只能將之列爲一個懷疑對象。
在他們的討論中老闆是一個他們很畏懼的人,不管是船長還是那個聽取他彙報的人都非常擔心“老闆”生氣,這次的損失太大了,不單單是貨物的損失,大批的人員損失所付出的撫慰金也是個天文數字,這些人可都是他們多年來培養出來的可靠羣體,有些損失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
對紳士他們來說談話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內容,並沒有談到什麼他們希望瞭解的東西,只是能確定這個人是一個能和“老邊”說得上話的人。
談話持續了三個多小時,之後船長和三副被送到附近的酒店,而那個和他們談話的人卻一直留在辦公室,期間他曾經給“老闆”打電話,但沒能接通,他有聯絡了一些相關人員,打算通過另外的渠道去和老闆取得聯繫,同時試圖大事化小,雖然這件事很嚴重,但他還是打算不張揚,能簡單處理就簡單處理,不要讓其繼續發酵鬧出更大的亂子。
可是他的計劃進行的並不順利,打了一通電話始終沒能找到老闆,他也只好作罷。
“這半夜三更的找人?老闆接他電話纔怪。”重拳自言自語地說。
“如果老闆在地球另一邊呢?那邊可是白天。”紳士說。
“倒是有這種可能。”重拳一想也對,不是全世界都是晚上。
“我們怎麼辦?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讓我下來?”幽靈在耳機裡問。
大家這纔想起來他還掛在二十五層的窗戶外面。
“回來吧,沒必要繼續掛在外面。”紳士說。
“我在辦公區。”幽靈說,“我是問什麼時候可以下樓。”
“你進去幹什麼?怎麼進去的?隨時可以出來。”紳士說,“裡面情況怎麼樣?”
“不壞,人不多,不過保鏢佔絕大多數。”幽靈說,“怎麼?要我做什麼。”
“沒有,出來吧,你也沒什麼機會搜索。”紳士思索了一下說。
“我入侵了他們內部的監控系統,信號馬上傳過來。”幽靈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偶爾還能途徑一些細碎的腳步聲。
“收到。”軍醫的電腦上很快出現了裡面的監控畫面,只有十幾個點,但基本上涵蓋了二十五層的所有區域。
“出來吧,沒必要留在裡面,價值不大。”紳士說。
“好,我原路返回,獅鷲接應我。”幽靈說。
二十幾分鍾之後幽靈和獅鷲下樓,很快回到了車上,重拳早已經回來了。
“基本上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幽靈問。
軍醫將一張圖片放大對紳士說:“這是那個人的面部圖像,剛纔他出辦公室的時候我在監控上截的圖,清晰度一般,要做人臉識別還得處理一下。”
“發給布魯斯,技術工作交給他的人。”說完紳士接着幽靈的話繼續說道,“看來這是一個知道一些事情的傢伙,我們有必要把他弄出來問他明白。”
“不早說,我在裡面直接動手。”幽靈埋怨道。
紳士搖了搖頭:“不行,我們不能驚動敵人,貿然行動會打草驚蛇,要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動手,所以我們得等他出來。”
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想要從這條線找到馬丁就必須儘量保持低調,對方越晚發現他們離馬丁就越近,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大,可是問題在於想要悄聲無息的逐一調查也吧不是那麼容易的,馬丁的手下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那除非等他出來。”幽靈撓了撓頭,“最討厭的就是等。”
“這個還真沒辦法,不等怎麼辦?你把他叫出來?”重拳開着玩笑說。
“叫出來?可以嘗試。”幽靈一本正經地說。
這個時候布魯斯那邊有了消息,那個人的身份查到了,他叫拉莫斯,集團負責人,英國人,到開普敦兩年,背景乾淨,獨居,家人都在英國,社交範圍廣泛,政商兩屆都很吃得開。
“這種人的背景怎麼可能幹淨?肯定是做了手腳。”重拳說。
“很正常,畢竟他們表面上還是做正行的,肯定要洗白,否則警察三天兩頭的光顧就別做生意了。”獅鷲說,“這家公司能一直幹到今天都沒被警方注意和這個有一定的關係。”
“背景清白與否和我們關係不大,先他就是我們的目標,拉莫斯,這下他有麻煩了。”重拳擺弄着自己的手槍,“想個辦法把他弄出來。”
“辦法倒是有,只是動靜大點!”幽靈壞笑,“還是我來吧。”
“你要幹嘛?”紳士警惕的看着他,不禁有些擔心,生怕這小子惹出什麼麻煩。
“放心。”幽靈說了自己的計劃。
“嗯,倒是可以。”紳士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凌晨大廈裡冒起了濃煙,緊跟着火警響了,幽靈在二十層放了一把火,燒了一家公司的很多文件,一時間濃煙滾滾,很多自動噴淋系統都已經啓動了,大廈裡的人迅速撤離,當然那個拉莫斯也不例外,他在幾名保鏢的護送下離開了公司,隨着人流從防火通道離開,從這些人的行爲舉止上能看出他們經常好像進行防火演習,雖然步履匆匆卻並不慌亂。
大半夜的大廈里人不多,撤離很順利,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樓下,既然無法再回到大廈裡工作只能回家,於是這些人開始慢慢散去,拉莫斯很鬱悶,警報響起的時候他正在寫關於沉船事故的報告,剛做的一半就跑出來的,他正擔心上面的態度,聯絡了幾個上層人物都沒能找到老闆,這讓他更擔心,聽上邊的關係說老闆最近好像遇到了麻煩,心情一直不怎麼好,這個時候出了這麼大的事老闆會不會發怒?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不過事情的確是出在自己這邊的,責任是無法推卸的,他正在想辦法將責任降到最低,整個集團雖然算不得黑幫,但行事風格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上層對下面犯錯的人擁有生殺大權,雖然表面上公司根底清白是一家信譽良好的企業,但實質上乾的是什麼勾當他比誰都清楚,賺錢的全都是見不得光的生意,也是老闆最賺錢的產業,這次的損失足以抵消他一年來的業績,所以他擔心他愁苦。
“去取車,回家。”拉莫斯看着大廈搖了搖頭,在這裡耗下去也不解決問題,回去想想,看看如何措辭能妥善處理這件事吧。
一個保鏢去取車,一個忠實的站在他身後,拉莫斯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車子很快就開了過來,他上了和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很快他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渾身痠痛說不出的難受,映入眼簾的是慘白的燈光,他眯起眼睛側頭躲開,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自己忘記關臥室的燈,打算擡手吧燈關了,陡然間他發下你自己的手動不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還是沒反應過來,連續動了幾下之後才意識到手根本就沒法動,他才完全清醒過來,意識到並不是在自己的臥室裡,而是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腳被困住。
這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不大,只有一盞燈,拉莫斯絕對自己可能的是被綁架了,可是能如此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得手的絕對不是普通的綁匪,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老闆的人,那些神出鬼沒的退役特工,難道是老闆因爲沉船的事情遷怒自己?想到這些他心裡不由得一陣害怕,老闆的手段他是領教過的,如果真是老闆那自己恐怕凶多吉少,被老闆下獄的人好像沒幾個能活着出來的,他曾經親眼見過一個打算私吞毒品的手下被老闆的手下捆成木乃伊丟進游泳池活活被淹死。
可有一想拉莫斯又絕對有點不大對勁,老闆不太可能不問青紅皁白就直接懲戒手下的,他雖然是個狠毒的人,但還算講道理,只要他絕對你有充分的理由是不會輕易下黑手的。
那會不會是其他綁匪呢?如果是的話這綁匪的專業程度未免也太高了吧?不管怎麼樣,接觸一下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如果只是要錢的綁匪倒是比老闆的人更容易對付,只要他們提要求自己的人就會順藤摸瓜的殺過來。
想到這些他心裡多少安定了一些,靠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現在情況不明想太多也不解決問題,倒不如安心的等對方出現。
“嗯,這傢伙的心理素質不錯。”另一個房間幽靈看着監控器上的拉莫斯說。
“看他細皮嫩肉的應該不難對付。”重拳說,“我保證讓他在半小時之內開口。”
“他的保鏢處理好了嗎?”紳士問。
“放心,連人帶車已經丟進海里了,一時半刻不會被發現。”重拳說。
“在被懷疑之前我們時間不多。”紳士說,“儘快讓他開口。”
“我去吧。”幽靈拿出那包鋼針,“這種人不禁折騰,別還沒問出什麼就被弄死,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