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上班的時候,每天沒什麼事,就是打開水,清掃領導辦公室,把領導辦公室的地毯收拾的一塵不染,掉一個曲別針都特別的礙眼。可以說,他是從最平凡的崗位上一步步走過來的。
走廊裡,遇到了新上任的局長陳林,王明江急忙打招呼,陳林看了他一眼,禮貌的點點頭,竟然沒有和他說話,揹着手和他擦肩而過。
王明江沒仔細去想自己和陳林出了什麼問題,按理說全單位上下就他和陳林學歷高了,陳林是在職研究生畢業,他是在職研究生在讀,知識分子之間往往有一種互相的賞識,以前見了陳林還挺客氣的,但自從陳林當上了一把手之後一切都變了,並是不他認爲的可以談得來,而是陳林根本不和他談,把他疏遠的猶如流放到邊疆了一樣。
回到辦公室喝了一杯水,漢森和盧偉也來了。
兩個人都是黑眼圈,標準的夜貓子,漢森還想最後一搏,給自己搞個學歷啥的,晚上讀書準備考了大專;盧偉剛當上了爸爸,孩子晚上都的醒來幾次喝奶,他雖然沒有奶,但的給孩子衝奶粉,妻子白天帶孩子晚上累的是眼睛都睜不開。對此盧偉是深有體會,帶小孩一天比下煤窯挖一天煤都累。
漢森打了一個哈欠過來和他請示:“王隊,今天有什麼任務沒有?”漢森快四十歲的人了,對王明江一個二十三歲的人一口一個王隊叫着,他一點都不覺得什麼,在基層幹要想得到別人的尊敬靠的是兩點,一是爲人處事;二是勇於承擔責任,王明江這兩點都做的不錯,他心裡是由衷地佩服他。
王明江想了想說:“今天任務不重,你幫我查一查絳州市有多少家藥廠、聯繫電話、傳真,負責人是誰。”
盧偉也過來領任務,王明江順便也說:“盧偉,你查蔡州市的藥廠,條件就是剛纔我說的。”
兩個人都頭苦的點了點頭,對這個工作一點興趣都沒有。
查藥廠,無非是想找到一個化名叫高山的人,這無異*撈針。在這個黃頁都不普及的年代,要想得到這些確切的資料,只有去找有關部門去協調,比如工商,稅務局,然後在一一落實,需要幾天時間。警察的工作就是這麼單調乏味,在大海一樣的人潮中尋找可疑目標靠的就是摸索和排查。僅僅是排查兩個字,就的讓一幫人忙乎幾個月。
這時候,緝毒隊的人都來了,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
不一會兒,郝哲進來了,他的身後還有一個重量級人物,蓮花分局一把手陳林。
郝哲說:“大家都把手頭工作停一下,陳局來看望我們了。”
陳林走了進來,衆人都鼓掌歡迎,陳林微笑的用手壓了壓,他站在辦公場地中央,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大家辛苦了,緝毒隊剛成立不久,就在郝隊的帶領下乾的有聲有色,前不久聽說你們成功的抓到了一個毒販子,並且由此打掉了一個由此人維繫的吸食毒品人羣,這樣的成績來之不易,希望大家再接再厲,幹出好成績。”
陳林說完,郝隊帶頭鼓掌。
鼓掌完了以後,本來以爲沒事了,誰知道郝哲來了一句,“王明江。”
王明江急忙說:“到。”
郝哲說:“正好陳局參加了我們緝毒隊的例會,你把那個檢查念一下吧?”
衆人都愣住了,心說什麼檢查。
陳林也有些意外,目光徵詢的望着郝哲,郝哲微笑的解釋說:“陳局,是這樣的,王明江不聽命令,擅自行動,給我們本來能儘早結案的案子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昨天找我談話,他流露出了悔改的想法,對自己的行爲認識到了嚴重的錯誤,昨天我就讓他寫檢查,今天拿來會上大家聽一下,也算是一種有效的監督吧,正好您也來參加我們的例會,就順便一起聽一下吧。”
陳林聽了點點頭說:“嗯,聽一下。”說完,目光望向了王明江。
王明江有點懵了。檢查的事他是記得很清楚的,他是答應要寫的,但昨晚上他給喝酒了,根本就沒寫,今天早上本來打算補上,結果一來郝哲就給他上演了這麼一出,他心裡真是叫苦不迭。這小子是故意把局長找來看我的醜態來了,至於嘛!
既然要念檢查了,當着誰的面不是個念,王明江一點兒也沒在意陳林來參加他的檢討會,他會有多麼難看。
他說:“報告隊長,我的檢查都記在心裡了。”
郝哲笑呵呵地說:“哦,你這是打算要脫稿講一講嗎,那也行。”
王明江就當着衆人的面開始檢討起來,他清了清嗓子說:“尊敬的領導,各位同事:今天我在這裡向大家表示深刻的內疚之情。一段時間以來,我的工作責任沒到位,對自己放鬆要求,對領導的命令不重視,總是獨斷獨行,自以爲是,這才釀成了今天的問題。
這是我的思想覺悟不高造成的,工作作風渙散的必然結果,爲此,我深表內疚。經過自我深刻的反思,我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郝隊也給我機會讓我檢討,我感到很幸運,有這麼好的領導讓我覺醒,我保證,以後做什麼事情堅決執行命令,不夾雜個人思想,我要以實際行動改正自己,無論領導怎樣從嚴從重處分我,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同時,我請求領導再給我一次機會,使我可以通過自己的行動來表示自己的覺醒,以加倍努力的工作……”
這時候,大廳裡電話響了,那是緝毒隊對外聯絡的一部電話。
郝哲臉色嚴肅拿起電話,電話那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您好,麻煩幫我找一下王明江。”
郝哲嚴厲地說:“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一會兒在打吧。”
Wωω. TтkΛ n. C〇
女孩也不是好打發的,問:“爲什麼不方便?”
郝哲強壓着心頭之火說:“因爲是上班時間,不方便,聽明白了嗎?”
說完,啪的給她掛了電話。
王明江的檢查說完了,大家都在沉默中等待郝哲的發言。
郝哲看着陳林說:“陳局,您說兩句?這種事情您的態度很重要,這個王明江就是不聽上級的命令,這次我真的是很生氣,還請您見諒,我這種方式欠考慮。”
陳林剛打算要說兩句,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陳林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愣了一下,覺得眼熟,急忙接了電話:“陳局嗎,你好,我是代小婉,請問王明江在嗎?”
陳林愣了一下,說:“哦,小婉啊!我還以爲是誰呢,你有什麼事?”
代小婉說:“快別提了,本來是不想麻煩你們的,誰讓我帶的行李多呢,我在機場呢,想讓王明江過來接我一下,又怕耽誤他上班。”
陳林說:“這事怎麼不早說,即使王明江去不了我也能安排別人去嘛。哎,你和明江什麼時候開始的,哈哈,我都不知道。”
代小婉說:“這事的保密,他那個人做事情就這樣,有點好事都自己窩在家裡獨享,不拿出來和大家分享。”
陳林說:“這我以後批評他,小婉,你等着啊,我這就讓他過去一趟。”
陳林收了電話,說:“今天的會就到這兒,明江,你去一趟機場,小婉回來了,等着你去接機呢,這次會議總的來說明江認識很深刻,知道了錯在哪裡,這就很好,值得肯定,我希望明江再接再厲,勇於實踐,要用行動證明你是對的,好了,散會。”
王明江沒想到代小婉會把電話打到陳林哪兒,他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的狀態。
陳林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郝哲有點不大相信,追了幾步問:“陳局,這就沒事了?”
陳林不耐煩地說:“還有啥事,你讓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檢討都做了,這臉丟的夠大的了吧?郝哲,適可而止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驚得郝哲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明江走過來打招呼:“郝隊,奉局長的命令我去機場接個人啊。”
說完,輕鬆的走了出去。
郝哲摸着腦袋,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心裡那個氣啊!心想,這小子是攀上了什麼高人,一個電話就把陳局給動員起來了,那個代小婉是誰啊?他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對代小婉這個人一無所知。
這時候,他的助理李豔麗過來,李豔麗明顯的比前段時間胖了許多。可能是上有所好,下必投其所好的結果,郝哲一向喜歡豐滿的類型。
郝哲問:“豔麗啊,你知道代小婉是誰嗎?”
李豔麗一直是在分局工作,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她說:“郝隊,代小婉是警察學院的教導員。”
郝哲哦了一聲,心說,一個教導員而已嘛。
李豔麗接着又說:“她是代玉的女兒。”
郝哲愣了一下,聲音明顯的詫異:“她,她是代書記的女兒?”
李豔麗說:“可不是嘛,不過,什麼時候和王明江談戀愛,這個我真不知道。”
郝哲驚的說:“哎喲,還有這事啊。”
代小婉回來了,此時她正在機場等待着心愛的人到來。
她穿了件白色的翻領外套,在腰部的地方小小的紮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就顯得與衆不同,穿了一件淡藍色裙子,腳下穿着一雙深色的木履皮鞋。風格甜美,戴了一個圓框的茶色眼鏡,很有潮女的範兒。
此時,她正暗中得意,換了衣服,也不知道王明江能不能在機場大廳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