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深藍色的房間給人一種心情沉重之感。
王明江和聶兵坐下開始審問,對面的宋正利高大的身軀坐在矮小的椅子上,那張椅子就像專門給幼兒園小朋友用的椅子似得,和對面紅色的審問桌寬大威嚴想必,顯得落差非常之大,給人心裡上造成一種極不平衡的感覺。人一坐下就感覺自己矮了三分。
王明江在煙霧繚繞間觀察着宋正利的表情,說:“你被抓住以後,你的父母來我們警察局了,你知道嗎?”
宋正利有些吃驚的樣子:“我父母找你們幹什麼?”
王明江笑了笑,彈了一下菸灰:“你放心,他們肯定不是交代你的罪行來的,他們是打聽你的情況,想花點錢把你撈出去。可憐天下父母心那!”
“他們這就不懂法,我什麼事兒都沒犯,根本就用不着。”
王明江神秘莫測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嗎?”
“當然,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你們這是違法的。我要去告你們。”
“沒有你跑什麼?害得我們花了那麼多的經費從沿海城市把你帶回來?”
“誰說我跑了,我那是去旅遊了!”宋正利無所謂地說道。
“宋正利,你這些話要是能蒙的了我,那我還當這個警察有什麼意思?你的屋子我們已經搜查過了,除了私藏兇器之外,還有*三百克,不說別的,單單按照你私藏毒品的份量也夠判幾年的了。”
宋正利不說話了,歪過頭一副不配合的樣子。
“我聽手下人說你記憶力不行了,想不起很多事情是嗎?”
“對啊!”宋正利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我們可以幫你恢復一下記憶力。”王明江拿出一張肖像畫,這是那具無名女屍的肖像畫,他特意找人對着照片畫出來的,比照片那慘白的鬼一樣的真實寫照,這幅肖像畫顯然溫婉了許多,多了幾分藝術的手法描述,讓人就能忍住看下去。
“這個女孩認識嗎?”他把照片遞過去。
宋正利瞄了一眼,整張臉猶如打了麻藥立即僵住了;隨即,眼皮跳開,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警官,我見過的人多了,就一張畫像實在是不好判斷。”
王明江點了一下頭:“那就是臉熟對不對?”
“對對,臉熟,你瞧我這個腦子,真是廢了。啥都不記得了。”
王明江收起了那副肖像畫,淡淡地說:“你不認識她沒關係,她認識你。”
“什麼什麼?她認識我?不可能!”宋正利驚叫地問道。
他的驚叫和不相信自然逃不過現場人的眼睛。
王明江平淡地說:“她的供詞是你們一起玩過粉兒,玩的是*?然後你們還發生了關係。當着很多人的面。不要以爲你不說就不會有人說。”
宋正利呆呆地看着他。
王明江繼續說:“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時間就是在你逃跑的那天晚上。那天你們一起參加了一個派對活動,場面很混亂,有很多人都胡來,你和她發生了關係,我說的對嗎?”
宋正利大口的喘氣,目光呆滯。
王明江忽然啪的拍了桌子,嚇的宋正利身子一抖。
他目光嚴厲地說道:“你以爲她死了就全無對證了嗎?我們人證物證多了,當時在場的可不是她一個人吧?你也不拍腦門兒想想,你要是犯了一般的事,我們會耗費人力物力跑去林夕市抓你回來嗎?人證物證俱在,宋正利,你就等着判死刑吧!”
說完,他起身要走。
宋正利臉色黢黑,目光抖了幾下,忽然大叫道:“警官,我是和她發生了關係,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啊!”
王明江正要走出審訊室,聽到他的話停住了腳步,慢慢地回過身問道:“不是你殺的?宋正利你就別演戲了。”
宋正利一聽更加慌亂了:“真的不是我殺的啊!你們肯定搞錯了。”
聶兵心中大喜,王局真有兩下子,三下兩下就讓嫌疑人吐出真言。這下那個無名女屍案終於有了頭緒。其實他們至今爲止,連那個女人的身份信息都沒掌握。
“宋正利,其實我也知道我們對這個案子查的不細緻,但上面催的緊讓我們限時破案,我只能拿你這個記憶已經不行了的人抵擋一下了,你千萬別介意啊!”王明江一副要渾水摸魚的得利相。
聶兵笑道:“反正他已經記不得了,我們說啥就是啥。”
說完,兩個人互相笑了笑,收拾好東西走人。
宋正利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兩位警官,求求你們別走,我記得,我什麼都記得。人不是我殺的,是武哥殺的。”
“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我記得記錄上有武哥不在場,這也是你說的。”王明江翻了一下記錄本說。
“我是不敢說,我得罪不起他啊,人真的是他殺的。”宋正利跪在那裡說。
“他爲什麼要殺一個女人?你不是說武哥不喜歡女人嗎?”王明江對聶兵示意了一下,兩人又坐了回來。
“你可以起來說話了。”聶兵道。
宋正利掙扎着坐了起來:“我對天發誓,那個女人真不是我殺的。我那天和她確實發生了關係,那天晚上我們都嗨大了,瘋狂地要死,這時候武哥走進來,他雖然不喜歡女人,但喜歡看我們做,看着我們做好像比他自己搞都興奮。”
“變態!”聶兵低哼了一句。
“你繼續說。”王明江瞪了聶兵一眼,這個時候打斷宋正利的思路是多麼愚笨的行爲,自然要瞪聶兵一眼警告一下。
宋正利思維這個時候看起來非常好使,幾乎任何細節都記得:“那天燈光迷離,我們亂做一團,我中途換了好幾個女的,最後一個我就和小雯在武哥眼皮底下做,小雯也是嗨大了,做完了以後不舒服的躺在那裡,而是興奮大吼大罵的,她說武哥不男不女,而且恥笑他的皮膚白的和鬼似的,我知道她是想把這些當着笑話給大家聽,讓大家鬨堂大笑。
但是她不知道武哥的身份,武哥怎麼能容一個吸毒女人鄙視他,當時我記得他很冷靜的抽出一把匕首捅了小雯,小雯當時就被捅死了,武總讓人拖出去說是扔到河裡餵魚。
我當時就嚇尿了,蹲在那裡不敢說話,武哥摸了摸我的頭說我要是敢說出去,他會把我剝皮抽筋熬成膠原蛋白。我嚇的縮成一團了,我真的怕他的,第二天我手下的一幫小弟被你們給一窩端了,我想一不做二不休趕緊逃命吧,連夜就逃了。”
聶兵打開筆記本記錄着。
王明江問:“事發地點、那個死去的小雯的來歷、組織這場活動的策劃者是誰?都有誰參與了?”
宋正利想了想說:“地點是武哥的私人俱樂部。哦!在礦區的活動中心一處隱秘的房子裡,現在被改造成了私人活動地方,平時我們商量點事都是在哪裡開會,裝修很考究,一般人不知道。
至於那個小雯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專門從青州的一個娛樂中心請過來的,組織策劃的是武哥,他說要慰勞大家一下,參與的人有我,有武哥手下的四大金剛,還有三個礦區的負責人。”
王明江對聶兵說:“立即去青州調查小雯真實身份。其他的我們都放一放再說,同時,宋正利要秘密關押起來不得和其他犯人接觸,免得節外生枝。”
“明白。”聶兵道。
回到辦公室。
王明江對劉苗說:“你以局裡的名義舉辦一場工商界人士的酒會,我們招待一下工商界的人士,讓他們對本縣的治安、交通等各方面的不足多提意見。請柬一定要發到位了,特別是本縣有影響力的人士,比如武總兄弟,還有德剛都要請到了。”
劉苗心裡很好奇,覺得一向不太喜歡張揚的王局爲什麼要開一個這麼隆重的酒會。
“酒會定在哪兒開?縣賓館嗎?”劉苗問。
王明江搖搖頭:“不,定在豪爵大酒店。這樣才顯得我們有誠意,能配得上那些企業家的身份嘛!”
“王局,去絳州開這個會,價格不菲啊!還是五星級酒店,我們財務這邊可是吃緊的很哦!”
“這個我來想辦法,先讓財務那邊墊上。實在不行我出馬給本縣搞個招商任務,拿些提成回來給咱們局當做福利發發。”
劉苗聽罷高興地說:“王局您要是出面那絕對沒問題。要是完成五百萬招商任務就能給我們局拿回五十萬提成呢!我聽說旅遊局那邊都拿到手了。他們單位又是蓋員工福利房又是發紅包的,哪像我們清水衙門什麼都撈不着每天還忙的要死。”
王明江道:“劉主任,一說起錢你怎麼滿面紅光的?”
“沒辦法,窮怕了!”劉苗摸着臉說。
“趕緊辦正事去吧,好好努力工作面包會有的。”
“唉!好吧,但願如此;我按照您的計劃開始辦。”劉苗夾着文件夾走出了他的辦公室。留給他一個俏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