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大廳的大燈漸漸被關上了,一些昏暗的燈被開啓。這些後來被開啓的水晶燈,看起來造價就不菲。不光如此,燈熄燈起之後,就連酒會之前播放的音樂都變了。
陳默看着眼前的一切,整個大廳裡,現在的這種狀態,可以算是名副其實的燈紅酒綠。
原本在大廳中央,擺放食物和酒水的臺子,多半已經被撤掉,只留下了周邊極少數的幾張臺子。
音樂再換,男男女女們各自相擁,開始跳起舞來。
撤掉臺子空出來的這塊空地,現在變成了一個舞池。
這個時候一個服務生已經開始準備下班,陳默感覺很奇怪,便對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開口問道。
“我們的工作結束了,他們的纔剛開始。”那個服務員如此說完之後,作爲最後一個工作人員,離開了會所。
這個時候燈光越發柔和,陳默不明所以,在人羣中尋找南憶的身影。不知爲何,陳默隱約感覺,現在這場酒會,現在氣氛已經不對勁了。
陳默穿越過曖昧的人羣,不斷有落單的女人往自己身上貼,他無暇顧及,只想尋找到南憶的身影。
在整個大廳裡搜尋了一番之後,陳默只看到了老萬,並沒有發現禿頂海和南憶一行人的身影。
這個時候陳默才猛然想起來打電話,人在最緊急的時刻,往往會忽略掉最爲直接的解決方式。
電話響了好一陣子,南憶才接起電話。
“你在哪裡?”陳默的話簡明扼要,他現在最想要確認的是南憶現在在什麼地方。當然,可以接通南憶的電話,陳默之前莫名懸起來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陳大哥,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之前老闆被老闆娘提前拉走了,我們也都跟着離開了。我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你,同事都在身邊,沒有辦法給你打電話。”電話那邊,南憶都是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溫柔。
陳默確認南憶沒有什麼“意外”之後,便掛斷了電話,獨自走出了會所,接下來裡面發生的事情陳默不用想也知道,東紅酒綠,紙醉金迷,這些陳默都不感興趣。
陳默從會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陳默看了看時間,以及手機上來自嬌嬌的一個未接電話。嬌嬌就是這樣的姑娘,如果第一次的電話陳默沒有接,她便不會再打第二次。因爲她知道陳默之所以不接電話,必然是有原因的,因此她也相信,陳默如果手頭的事情忙完之後,一定是會給自己打回來的。
嬌嬌有的時候就是聰明的這麼讓人舒心,只不過犯起二來就沒邊沒沿了。
陳默回撥了嬌嬌的電話,電話接通後,是嬌嬌有些慵懶的聲音。
“喂?薯片,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究竟有沒有見到銅戒的主人?”或許是因爲擔心陳默,電話接通後,嬌嬌就緊張地問道。
“我大概過半個小時就回去了,回去再和你說吧。”陳默鬆了鬆領口,朝着自己租來的破大衆走去。
陳默把車門打開,然後突然感覺身後被人拍了一下。轉過身去,卻意外地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瓶子。
“你?”陳默看着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
出來的瓶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喝酒了?”瓶子紅火色的短髮亂糟糟的,在她的身後,突然想起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然後幾輛陳默見也沒有見過的跑車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陳默看着朝自己伸出手的瓶子,一臉的茫然,他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
“喝了一點,你要做什麼?”陳默點了點頭,看着瓶子修長白皙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
見陳默沒有反應,瓶子皺了皺好看的眉頭,然後一把把陳默手中的車鑰匙拿了過來,對他說:“你上副駕駛,酒駕可是要判刑的。”
這個時候,五臺豪華跑車在隆隆的引擎聲中,來到了陳默和瓶子的身邊。
“瓶子姑娘,你開什麼玩笑,你這不是擺明看不起我們哥幾個麼?”一輛大紅色的敞篷停在了距離瓶子和陳默最近的地方,從車裡走出來一個綠毛少年,一眼看去陳默還以爲他的頭上戴了一頂綠帽子。
瓶子打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室裡,然後看了陳默一眼,像是在說你別磨磨唧唧的,快上車。
陳默不知所以地坐進了副駕駛。
“媽的!這小娘們還真他媽帶勁,這輛破桑塔納快報廢了吧!”那綠毛叫囂着,看着瓶子一臉認真的坐進了駕駛室,他便住了口,慢悠悠地坐進了跑車的駕駛座上。
看到瓶子進入了陳默那輛借來的破大衆裡,身後那些坐在跑車裡的男男女女各個都開始吹起了口哨。
“抓好扶手,安全帶繫好。”瓶子發動車子,看了一眼油表盤,冷冷地對陳默說道。
陳默照着瓶子的吩咐繫好了安全帶之後,發現瓶子自己的安全帶都沒有系。
瓶子從口袋裡拿出一支女式煙,然後聽到後面那羣小混混的聲音。
“嗨!小婊子,你這是在侮辱我們你知道麼?這樣吧,讓你三分鐘。別到時候說我們勝之不武。”說話的是一頭藍髮的小混混,這些人一看就是無所事事的富二代。
這個時候另外一輛金色跑車裡的金髮少年,從車裡走了出來,他做出了一個解褲帶的動作,然後對瓶子說:“小婊子,如果你輸了,我可要好好幹幹你!”
其實陳默對富二代並沒有什麼偏見,唯獨對這些無所事事整天惹是生非的小混混,尤爲鄙視。
那個金髮少年話及現在囂張的表現,讓陳默都有一種想要下車揍丫一頓的衝動。但是瓶子卻對陳默做了一個手勢,像是在說你別管這事。
瓶子將頭從車窗裡伸了出去,然後說道:“現在還談不上侮辱你們,到了終點纔算。還有,別忘了你們的賭注。金毛,你會後悔你說了現在這句話的。”
聽到瓶子這幫挑釁的話,那幫各種髮色的小混混一個比一個氣憤,但是他們都相信瓶子不可能用這輛破車贏他們,因此每個人都打算把怒火壓到終點。
這個時候反應遲鈍的陳默才明白,現在這究竟是怎麼一個狀況。瓶子現在要用自己借來的這輛破大衆,和這幫富家子弟的跑車飆車。
陳默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扶在把手上,然後一臉驚恐地看着鎮定自若的瓶子。
“我說,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陳默感覺自己今天一天的經歷,完全可以撐起他過往一年的經歷了。
瓶子轉頭看了看陳默,然後平靜地對陳默笑了笑,說:“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麼?”說完之後點燃了嘴裡一直叼着的煙,發動了車子。
一檔,一直都是一檔。
這輛破大衆在那些紈絝子弟的嘲笑聲中,像是一隻年邁的蝸牛一樣蹣跚前行。
陳默錯愕地看着一臉鎮定的瓶子,這個時候瓶子臉上出奇的平靜,讓陳默覺得自己的內心越發的不平靜。
“你閉嘴,有什麼事待會再說。”瓶子目不斜視,這個時候破大衆開進了街角的轉角處。陳默還沒有說話,就被瓶子的話堵了回去。
陳默在倒車鏡裡看到,身後那些在豪華跑車裡,笑得前仰後合的富家子弟們,瓶子依舊一臉平靜。
就在這個時候,當車子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後,瓶子開始加速,她從容不迫,臉上至始至終都是那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表情。陳默坐在副駕駛上,雖然這只是一輛破大衆,但是他依舊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速。
大約過了一分鐘的時間,陳默就可以明顯地感覺這輛車子的速度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這是一條沿海的公路,或許正是因爲日常沒有什麼車輛,直來直往的一條直道,甚至連個交通信號燈都沒有。
在破大衆叮叮噹噹的聲音之中,陳默感覺車子的速度依舊在加快。轉頭看瓶子,陳默首先將視線落在了瓶子手臂上的那個銅戒圖案的紋身上,那個刺青突然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如此吸引陳默的目光,完全是因爲這個圖案現在正在微微發着光亮。
陳默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而這個時候,在車身劃破空氣聲音中,陳默聽到了來自身後轟鳴的引擎聲。
“靠,這幫傢伙根本沒有讓你三分鐘的時間。”陳默爲瓶子抱不平。雖然現在自己弄不清楚自己所處的形式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是和瓶子相識一場,他自然是希望瓶子可以贏得這場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勝算的比拼。
瓶子的煙,這個時候已經燃盡。
“坐穩了。”即便是在現在有些緊張的氛圍裡,瓶子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平靜,並且還是那樣的空靈,好聽。
陳默心想自己現在就是處在一種“坐好”的狀態中,但是大約在幾分鐘之後,他才明白瓶子爲什麼要說“坐好”這個讓陳默沒有辦法聽懂的詞。
唰唰唰!!——
三輛車前後從破大衆的兩側超越,緊接着又是兩輛。在這些車超過瓶子和陳默的時候,從車窗裡傳來各種戲謔的口哨聲,以及從車窗裡伸出來的中指。
陳默感覺這種挑釁絕逼不能忍,就算是瓶子最終沒有能夠贏下這幫孫子,陳默心想如果到了終點這幫孫子依舊如此囂張的話,那麼自己很有可能會壓不住現在就已經萌芽的怒火。
他對這些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一直都有很大的意見,從前或許他只能在心裡對他們有意見,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從來的自己,如果在必要到時候,陳默相信自己現在已經具備了可以在行動上對他們有些意見的程度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