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層毛玻璃,陳默可以朦朦朧朧地看見,南憶將沐浴露擠在手心裡,然後塗遍全身。她稍微一動,那些僥倖留在鎖骨中的水便流了下來。
最後那些水滴順着緊實的大腿和小腿,流過南憶的腳踝,達到地面。
陳默嘴裡叼着煙,想象着那些水珠流下的過程。
南憶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游離,她將那些塗在自己身上的沐浴露抹均勻。
陳默給自己續了一根菸,想象着南憶的手滑過全身的過程。
爲了節約時間,南憶整個過程只用了幾分鐘。末了,她竟然沒有穿衣服就把洗手間的門打開了。
因爲透過毛玻璃,陳默可以看清楚南憶的一舉一動,他當然知道南憶現在是沒有穿衣服的。而沒有穿衣服的南憶在這個時候開門,究竟要做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陳默就算是想不想入非非都難。
南憶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探出了腦袋,因爲之前洗手間裡的熱氣,讓她的臉上現在微微泛可愛的紅暈。她的頭髮沒有擦乾,一滴一滴的水滴落在地板上。她靦腆的一笑,眼睛就完成了月牙。
“陳……陳大哥,能不能把我的……我的……”南憶這樣說着,之前就泛着紅暈的臉上,紅暈越發明顯。
陳默起身,將半隻未燃的煙塞進菸灰缸裡。皺了皺眉頭問:“你的什麼?”
南憶小聲地說了一句,陳默沒有並沒有聽清楚。於是又問了一遍。
這麼一來一回,讓南憶的臉紅得像個紅蘋果。
“我……我的胸罩。”南憶最後似乎鼓足了勇氣,才把這兩個字給大聲地說過了出來。
她的微微咬着下脣,顯然是進去之前,忘記那換下的胸罩了。
陳默覺得這個姑娘簡直太可愛了。這本來並不是一件特別尷尬的事情,但是被南憶這樣一演繹,反倒讓這個原本小小的空間裡,滿是尷尬的氣氛。
在南憶的揹包裡,陳默翻出了一件粉紅色的胸罩,雖然簡介,同樣也很可愛。
陳默把胸罩遞給南憶,南憶把腦袋縮回去。重新把門關好。將衣服換上。
這個時候外面的雨依舊在下,並且沒有減少的趨勢。城市有些低窪的路段,已經開始出現明顯的積水。地下的排水系統,一旦遇到這樣猛烈的降水量,就會招架不住。
南憶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險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陳默心想,這樣也好,沒心沒肺的姑娘永遠都是樂觀的。
就在陳默帶着南憶剛下樓,在酒店的停車場裡。南憶剛上車,就被陳默一把摟在懷裡。
“怎麼了陳大哥?!”南憶雖然很喜歡陳默,但是再怎麼樣,這種突然類似發神經的舉動,不免讓人有些不解。
陳默皺着眉頭看着前方,小聲對南憶說:“你別說話。”
在陳默目光注視的地方,是禿頂海和另外一個人在通電話。陳默將車窗搖下,因爲南憶換了衣服,並且被自己摟在懷裡,禿頂海不會發現。
“對啊,是這樣的,老萬看上了我們公司的一個職員。我想着吧,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乾脆就把那小妮子送過去給丫的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媳婦管得緊,我吃不着的肉,換一樣我喜歡的東西,也並沒有什麼損失
嘛。”禿頂海手裡拿着一把車鑰匙,因爲在接電話,他走得很慢,漫不經心地看着兩邊,似乎在車庫裡尋找自己的車。“對嘛,接下來就看老萬識相不識相了,如果識相的話,在我離開西江之前,應該會把戒指賣給我。對,對,對,先這麼說,我還有些事,再聯繫你。”
禿頂海挺着大肚子,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車,他吹着口哨,一副很得意的樣子。他的肥胖醜老婆在車裡等他,果然看得很緊。
陳默攥緊了拳頭,南憶雖然被陳默摟在懷裡,儘管她看不見,但是禿頂海的聲音她是可以聽出來的。南憶的身體在陳默的懷裡微微發抖。若是放在平日裡,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現在禿頂海八成已經被陳默撂倒。但是現在陳默並不想這樣做,在教訓禿頂海之前,他還要榨取一下這個傢伙的剩餘價值。
陳默拍了拍南憶有些顫抖的身體,她被殘酷的現實所欺騙。而再早些時候,她是人當作棋子,送給了另外一個人。
“有我在呢。”陳默把懷裡的南憶摟的更緊,他左手伸進外套的口袋裡,這個口袋裡,裝着狐尾銅戒的贗品。“我會讓按個禿頭付出代價的。”
南憶不說話,只是在陳默的懷裡微微搖頭。
陳默分析,從禿頂海的電話裡不難聽出,現在的禿頂海還沒有知道萬昌新被自己打傷的事情。縱然如此,陳默的計劃還有提前執行才行,不然的話,等到萬昌新將自己被打傷的事情告訴禿頂海,那麼自己的計劃可能就沒有辦法執行了。
陳默看了看時間,如果計劃開始執行的話,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他還要在晚上去赴刺兒的約。
現在陳默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儘可能地尋找到狐尾銅戒的下落。現在陳默可以確定的是,狐尾銅戒的確不再萬昌新的手裡,而萬昌新並沒有把實話告訴禿頂海。
陳默驅車,跟在禿頂海的後面,他想知道,這個傢伙究竟要什麼地方。
“我們公司的人今天晚上全部要回天海。”南憶這樣說道,更加堅定了陳默現在下手的決定。
陳默從破大衆裡拿出一個備用的手機,這個手機裡有一張一次性的卡,他開機之後,首先給萬昌新打了個電話。因爲之前陳默和南憶從禿頂海那裡“偷”到了萬昌新的電話,只不過這個電話已經關機。
回想起來,連續打了幾次,剛好開機,但響起之後一直沒人接,最後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主動聯繫了陳默。
“禿頂海叫什麼名字來着?”陳默像是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似的,轉頭對南憶問道。
“海慶壽。”南憶回答,她不知道現在陳默究竟要做什麼。
電話接通,出人意料的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聽聲音是一箇中年女人。這個中年女人告訴陳默,萬昌新的手機在早上被砸壞了,之前還可以接聽,現在已經徹底報廢,她也是在那部手機的“彌留之際”,記下了陳默的號碼回撥過來的。
陳默稀里嘩啦說了一大堆,最後笑着把電話掛斷。整個過程,陳默都是以禿頂海的身份和那個中年女人交流的。
南憶看着一臉笑意的陳默,依然不知道這個傢伙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從之前陳默和電話那頭的中年女人對話中,就不難聽出,現在萬昌新已經住
院,因爲腦部受到了衝擊。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醫生說還要昏睡一段時間。
那個中年女人是萬昌新的原配妻子,而他的這個妻子,連禿頂海是誰都不知道。因此陳默假冒的身份,並沒有拆穿。而萬昌新的號碼,陳默再撥的時候,就已經關機了。
緊接着,陳默又撥通了禿頂海的號碼。聲稱自己的萬昌新的助手,萬老闆對於他的“貢品”很滿意。於是決定在他們下午離開之前,把戒指交易給禿頂海。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狐尾銅戒的價錢要加到30萬,而且必須要是現金。否則的話,將會另外尋找買家。
禿頂海爲了得到這枚戒指,已經等待了太長的時間。而在臨近離開西江的時候,竟然有了這個機會。再說三十萬,如果他咬咬牙,從自己的私房錢裡都可以拿得出。因爲介於陳默對於“貢品”的瞭解,加之陳默以自己的“老闆”不想被打擾,正在和“貢品”溫存爲由,恰巧禿頂海暫時也聯繫不上萬昌新。
這些諸多因素夾雜在一起,讓時間緊迫的禿頂海信以爲真。他和陳默約定好地點,然後禿頂海還要揹着自己的老婆,和陳默私下交易。
陳默不清楚禿頂海的爲人,但從其種種王八蛋的行徑來看,此人絕對是個挨千刀的。但是就禿頂海對於自己喜歡的藏品的熱衷程度而言,陳默覺得,這是一種近似於傻逼的狂熱。
“現在基本上框架已經敲定了。如果事成,這禿頂海就會被這枚小鐵疙瘩狠狠宰上一筆。你既有功勞又有苦勞,到時候分你一半。”陳默掛斷電話之後,笑着對南憶說道。
南憶現在基本上已經知道陳默接下來要做什麼。氣呼呼地說:“你怎麼不多要那個王八蛋多一些錢。”很顯然,南憶對於這個出賣自己手下的王八蛋老闆很是氣憤。
陳默搖了搖頭,說:“瞧他那副熊樣就一定沒有多少私房錢。”
南憶聞言點了點頭,小聲嘀咕道:“說的也是。”
後來出現又向南憶壓了禿頂海老婆的號碼,陳默心想,如果拋去臥底的危險性不提,有個眼線穿插在敵人內部正是方便。
到了約定的地點之後,整個交易的過程,出乎陳默預料的順利。尤其是在禿頂海看到那枚贗品戒指之後,那種欣喜的表情,加之陳默也一直十分好奇禿頂海究竟爲什麼如此熱衷於這枚戒指,於是他在和禿頂海碰頭的時候,對他使用了一次【心聲探測器】。
當陳默通過【心聲探測器】瞭解到現在禿頂海的想法之後,他更是覺得這個傢伙,是有某種戀物癖的純種傻逼。因爲禿頂海由始至終費了如此大的精力已經現在消耗了這麼多的財力。最後僅僅只是爲了收藏這枚破戒指。
有些人類的想法,並不是其他旁觀者可以理解的。
陳默和禿頂海的整個交易過程十分短暫,陳默用最短的時間驗證了鈔票。而禿頂海也在最短的時間裡,驗證了戒指。當然,陳默的驗證是有據可循的。因爲鈔票這種東西辨別真僞並不是特別的困難。但是禿頂海對於戒指的驗證,卻狗屁都沒有。
他連連點頭,然後將陳默帶着錢,他帶着戒指,各自離開。陳默更是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禿頂海現在這種傻逼樣,沒準自己就可以在這個險惡的世界裡稱霸羣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