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若不想她死

153 若不想她死

龍吟宮

錦弦端坐在龍案後面,案前地上跪着一名太醫,正是錦溪壽辰那日,先給錦溪鑑定保胎藥,後又給蔚景治療滑胎的那名太醫。

“那日你檢查之時,相國夫人確實是喜脈?”

“回皇上,千真萬確,如果說喜脈可以作假、滑胎可以作假,險些滑胎之後喜脈保住了,卻不容作假,彼時,微臣保住了夫人的喜脈,故微臣纔敢如此肯定地跟皇上回話。”

錦弦聞言,眸光緩緩斂起砝。

他清楚地記得六房四宮失火那日,在未央宮前,太醫檢查脈搏,那個女人還是處子之身,短短兩月時間,竟已有了身孕?然後,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報復錦溪,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滑掉?

錦弦眉心微攏,朝太醫揚了揚衣袖:“知道了,退下吧。”

相府,大廳

鶩顏一身墨色錦袍、凌瀾一襲白衣勝雪,分別端坐在正前方的主案兩邊。

而在其下方右邊的雅座上,坐着另一個一身絳紫華袍的男子,男子放下手中白玉茶盞,擡眼看向上方二人,脣角輕勾:“影某突然造訪,沒給二位相爺帶來什麼不便吧?”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微微一笑,鶩顏開口道:“影莊主能大駕光臨,相府蓬蓽生輝,怎會有不便?”

凌瀾沒有吭聲,略略垂了眉眼,脣角微狐依舊,笑意卻不達眼底裡面。

鶩顏說完,又似想起什麼,“對了,皇上昨日下旨讓本相帶領宮中的幾名太醫去邊國參加一個聚醫會,本相下午就要啓程,所幸莊主上午來的,不然還無緣一見,若莊主不嫌棄,等會兒就在相府一起用個午膳吧?”

“帶太醫去邊國參加聚醫會?”影君傲似乎有些意外,“那不是太醫院院正做的是嗎?還要你堂堂一個右相親往?”

“是啊,”鶩顏低低一嘆,眼梢冷掠了邊上的凌瀾一眼,“皇上特別重視登基以來的第一次醫會,見本相略懂醫術,所以,就讓跟院正一起前往。”

“哦,”影君傲點點頭,也似突然想起什麼,“甜海呢?”

鶩顏一怔,凌瀾眸光微微一斂。

“影某此次前來,專門就是爲了探望甜海的,她可在?”

鶩顏再次掠了一眼邊上的凌瀾,見凌瀾面色轉冷,忙微微一笑道:“鶩顏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氣喘吁吁跑進來的蘭竹打斷,心急如焚的蘭竹竟也沒有發現坐在那裡的影君傲,看見夜逐寒就叫,連行禮都忘了行。

“相爺……夫人她……夫人她…….”

三人一震,鶩顏蹙眉:“夫人她怎麼了?”

還未等蘭竹回答,已見身邊白衣如雪動,有人已經起身,鶩顏一驚,恐影君傲看出端倪,也連忙起身站起,帶頭往外走。

畢竟在嘯影山莊的時候,凌瀾是夜逐寒,而此時,他是夜逐曦。

一路上,蘭竹稟報着蔚景的情況,也就是這時,蘭竹才發現影君傲來了,心裡激動萬分,沒想到她昨日夜裡才放了信息出去,他那麼快就來了。

在嘯影山莊離開之時,這個男人囑咐過她,蔚景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他。

一般事,她就都沒說,見蔚景滑胎,覺得事態嚴重,她才頭一回稟報。

一行四人直奔蔚景的廂房,進了廂房以後,鶩顏驟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是夜逐寒,且剛剛還說自己會醫術,實則她根本不會,眉心微微一蹙,就連忙不動聲色地慢了腳下步子。

而此時,作爲小叔子夜逐曦的凌瀾自是也不好上前,且,更是不能暴露醫術,所以,在她慢下步子的同時,也連忙拉了凌瀾的衣襟。

於是,影君傲就直接衝到了前面。

牀榻上,女子一動不動地躺着,額頭上細細密密都是汗,兩頰酡紅、雙目輕闔,似是沉沉睡去。

影君傲眸光一斂,喚了一聲“甜海,”見對方毫無反應,就連忙將蔚景的胳膊自被褥裡拿出來,迫不及待地探上她的腕。

凌瀾眸色一冷,作勢就要上前,卻被鶩顏拉住。

指腹搭在女子時而微弱時而強勁的脈搏上,影君傲凝神靜探,驟然瞳孔一縮,側首冷冷瞟向邊上的鶩顏,“你們都對她做了什麼,讓她變成了這樣?”

末了,也不等鶩顏反應,又擡手拉開了女子的衣領,手指探向女子鎖骨邊的穴位。

凌瀾眼波一斂,又作勢上前,再度被鶩顏拉住。

女子的頸脖處跟額頭上一樣,密密透透都是汗珠,因爲發熱,肌膚有些泛紅,幾縷濡溼的髮絲沾染在漂亮的鎖骨邊上,因爲領口拉低的緣故,一對高.聳.胸.脯中間的溝渠若隱若現,幾滴晶瑩的汗珠順着溝渠流下。

說不出的風情。

影君傲皺眉探了又探,凌瀾薄脣越抿越緊。

“讓我來吧!”終於,凌瀾將鶩顏的手甩掉,上前一步,大手將影君傲一拉,揮向後面。

鶩顏臉色一變,影君傲面露愕然,特別是當看到推他之人是夜逐曦的時候,更是驚錯轉眸,看向邊上的鶩顏。

凌瀾也覺察過來自己反應有些大了,遂沉聲道:“相府裡的事就不勞莊主費心了,而且大哥當前,莊主這樣也不好。”

影君傲怔了怔,猛地嗤然笑開:“影某跟甜海是至交,再不好,也比你一個小叔子好吧?”

鶩顏一震,凌瀾臉色微白。

而影君傲的話還在繼續:“另外,方纔右相不是說,自己會醫嗎?既然,我這個至交不方便,你這個小叔不方便,還是讓右相自己來吧,我們都是逾越不是嗎?”

影君傲眉眼彎彎,鳳眸深邃,含笑目光在“兄弟”兩人的臉上盤旋。

凌瀾哪裡管他,徑直撩了蔚景的衣袖,探向她的皓腕。

女子滾燙的體溫燙得他一陣心驚,落在腕上的手指就難以抑制地輕顫。

鶩顏眉心急不可察地一皺,旋即又朝影君傲脣角一勾,微微笑:“莊主有所不知,方纔本相也說了,本相只是略懂醫術,其實,在岐黃方面,逐曦的造詣遠遠超過本相,只是人前他極少顯露。”

“哦,原來如此,”影君傲做恍然大悟狀。

邊上的蘭竹卻有些吃驚,相爺夜逐寒會醫術已經讓她意外了,如今竟然連二爺也會,且還在他的醫術之上。

那爲何溪公主生辰那日,公主滑胎,這兩個男人都沒有出手,而是等着太醫前來,說相爺是顧忌各自身份就算了,二爺不是溪公主的丈夫嗎?溪公主腹中的孩子不也是他的嗎?他又爲何袖手旁觀?

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這相府裡的事真的是亂。

這廂,凌瀾探完蔚景腕上脈搏,臉色已經變得極爲難看,末了,也跟影君傲一樣,修長的手指探向女子的鎖骨旁邊。

同時,另一手卻將女子拉低的領口往上攏了攏。

影君傲不以爲然的一笑。

鶩顏看了看影君傲,又睨着凌瀾凝重的臉色,蹙了蹙眉:“怎麼回事?”

而影君傲則一改擔憂之態,環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左相看出了什麼?”

凌瀾沒有理會兩人,繼續再探,薄薄的脣邊早已經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兩次食下強力滑胎藥,身體本已嚴重受損,又遇風寒嚴重,所以發熱高溫,另,又心中鬱結至甚,導致心、肝、脾、腎四髒嚴重受損,引起各種併發症,纔會這樣昏迷不醒。

心中鬱結至甚?

凌瀾心頭一撞。

“左相若是看出什麼,趕快開藥方,甜海發熱成這樣,可是耽擱不得!”

見凌瀾一副微微失神的模樣,影君傲忍不住催促道。

凌瀾聞言,怔怔回神,皺眉,低聲道:“藥方好開,藥引難求。”

鶩顏一怔。

方纔看凌瀾的臉色就知不是普通的風寒,如今又聞見藥引難求,看來,病情不輕。

蹙眉,她看向牀榻上依舊沉沉睡着毫無感知的女人,心裡面竟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什麼藥引?”她又轉眸看向凌瀾。

“沁木。”

沁木?

鶩顏跟蘭竹皆是一怔,然後又同時想起一個多月前某日一家人聚在前廳用早膳時的情景。

當時,錦溪說要去寶梳軒,將沁木梳的齒割出來。

以爲這個男人忘了,鶩顏提醒道:“公主不是有嗎?聽說還是你送給她的。”

這個時候,錦溪正在受罰期,如果讓她拿出來做藥引,應該不是難事,她絕對會欣然。

“要不,我去跟公主說?”鶩顏看着凌瀾。

“不是說不說的問題,”凌瀾垂眸默了默,皺眉道:“那是假的,我騙錦溪的。”

鶩顏再次一怔,有些意外,瞟了瞟一旁的影君傲,見影君傲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牀榻上的女子身上,似乎並未在聽他們說什麼,面色微微一鬆,低聲斥責道:“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就不怕被揭穿,寶梳軒的人什麼樣的木沒見過?”

“怎會被揭穿?礙於她的公主身份,就算有人知道是贗品也不敢瞎說,更何況這沁木,本就極爲罕見,世上又沒有幾人真正見過。”

“那現在怎麼辦?”

“我先開其他的藥試試,”凌瀾轉眸看向牀榻上的女子,眸色一痛,正欲去桌案邊開藥方,驟然聞見一直沉默不響的影君傲驀地出了聲。

“不就是沁木嗎?影某這裡有!”

凌瀾腳步一頓,鶩顏亦是一震,皆愕然看向他。

特別是凌瀾,想當初他騙錦溪,說,嘯影山莊有一棵,沒想到竟然還真有?

想想也是,嘯影山莊是誰,天下一半以上的藥鋪都是其名下的。

反應過來的鶩顏,連忙對着影君傲微笑頷首:“莊主真是及時雨啊,那本相就先謝謝莊主了。”

“好說,好說,”影君傲略帶得色地一笑,目光掃過兩人,“影某隻有一個條件,將甜海全權交給影某診治……”

“不行!”

影君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沉聲打斷。

篤定、堅決、帶着不容人拒絕的霸道。

是凌瀾。

是夜逐曦的凌瀾。

幾人皆是一怔,鶩顏蹙眉,連忙問道:“不知莊主所說的全權是怎麼個全權法?”

“就是診治的這段時間,你們誰也不許過問。”

鶩顏還未對這句話做出反應,凌瀾卻已是冷笑出聲:“莊主覺得,在我大哥面前提這種要求不過分嗎?”

話落,凌瀾徑直走到桌案前,潑墨揮毫,開起了藥方。

影君傲眸色深深,看了他片刻,亦是一笑,旋即,卻又笑容一斂,眸色轉冷:“非要影某將話說白嗎?既然你們都是懂醫之人,特別是左相,能提出沁木做藥引,說明已經完全知道了甜海的病因,滑胎藥的摧殘、風寒的侵蝕、心情的抑鬱糾結,才導致了她現在這般模樣。影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些都是誰加註在她一個弱女子的身上,影某隻知道,若不想她死,就必須全權交給影某來診療。”

鶩顏一震。

凌瀾手中狼毫筆一滯,筆尖上的積墨濺落在白白的宣紙上,迅速暈染開來,漆黑一片。

凌瀾看着那一團不斷擴大的黑色,眸底掠過一抹沉痛,直覺得那濃黑就像是侵蝕到眼裡、心裡了一般,抹也抹不開。

對影君傲的話竟是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見“兄弟”二人都未響,也未反對,影君傲臉色稍稍有些緩和,“你們放心,影某又不是要帶甜海離開,只是要求這段時間,你們不要來打擾就行。而且,影某跟甜海的關係你們也知道,交情匪淺,影某比你們更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蘭竹留下來打幫手就行,甜海的病也耽擱不得。”

鶩顏微微斂了眸光。

也就是到這時,她才明白過來,爲何影君傲探脈前一臉擔憂,探脈後反而一副閒適之態,沁木在手,他就等着這一刻吧?

“好!那本相就信莊主一回,本相這廂先謝謝了。”鶩顏對着影君傲略一頷首。

“嗯”影君傲含笑應着,鳳眸眸光卻落在桌案邊眉眼低垂、手執狼毫、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麼的男人身上。

就在鶩顏擔心着男人又會做什麼驚人之舉的時候,男人忽然從座位上站起,看向影君傲:“莊主沁木帶了嗎?”

“當然,”影君傲伸手自袖中掏出一柄小梳,“原本影某就準備將這木梳送給甜海的,如今倒是派上了更大的用場。”

凌瀾瞳孔劇烈一縮,卻並未多言。

抿脣靜默了片刻,他擡眸再次看了一眼牀榻上的女子,末了,又看向影君傲,微微一鞠:“那大嫂就有勞莊主了。”

影君傲眼波一動,鶩顏微微吃驚。

“大哥,我們出去吧,大嫂須趕快用藥才行!”

凌瀾說完,徑直從桌案邊走出,往門口走去。

看着他略顯僵直的背影,鶩顏怔忡了片刻,側首跟影君傲打了聲招呼,便也走出了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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