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眉頭一皺,微微側首,緊挨着方蕾問道:“姑姑,你說什麼?”
方蕾只是唸叨着說道:“快走,是非之地不久留,快去通知秦英,快去......”
雲綰眉頭一緊,道:“方姑姑,你不要怕,這一羣蠻子雜毛罷了,我方纔一擊已經震傷了一個,我有蘇叔叔鑄的玄鐵劍在手,不用怕他們。等我將他們打得傷亡殆盡,我就帶你出去!”
方蕾似乎瞬間有了力氣,搭在雲綰肩頭上的臂膀加了幾分力氣,道:“你是誰,你爲何知道我姓方?”
雲綰只是笑道:“方姑姑你莫要多想,現在你只要用心護住心脈,莫要散了功,過一會我便帶你出去。等給你療好了傷,咱們姑侄倆好好說一說。”
方蕾卻只是發愣,一陣風捲來,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這種感覺是好久沒有遇到了吧。自己今天是怎麼回事,好像體內的真氣正不由自主的往身體外散一樣。
雲綰笑着揮劍衝向了人羣。神銳無匹的玄鐵重劍所到之處,當者無不披靡,方蕾卻只是癡癡的看着,心中一個念頭徘徊不定:“難道,再神勇的功夫,也不及神兵利器的加成嗎?我一招一式的力道足以開山裂石,但是,爲何卻不如小姑娘這一劍?”
“小姑娘功力固然很高,但是未必便及得上自己的七八分,可是她所做的,卻遠遠不是自己能夠做到的,可真是一把寶劍呢。這把劍黑沉沉的,卻又隱隱透着紅光,應該是玄鐵吧。真的和自家七星刃質地一般無二,天底下什麼時候有這般多的玄鐵了?”
“她叫我姑姑,能叫我姑姑,而且年紀輕輕練成這般神功的孩子,自然只有師哥童旭,或者陳道東師兄還有後人?她用的是玄鐵劍,又是蘇叔叔給的,只可能是蘇青山將玄鐵雙勾戟鑄成了這一把劍,孩子的身世,早已經呼之欲出。”
“師哥他們終究放心不下我。聽雲綰的口氣,她就是不希望我死的。哈哈,師哥和謝老大一定也是這樣。當年做過的錯事,今天看來,都是我小肚雞腸了。等雲綰殺出去,我就跟着大家回中原吧。這番僧厲害,不是秦英或者旭哥能應付的。”
她只不過動了點心思,雲綰便已經殺到了衆番僧的正中心。此刻戰局突變,原本大開大合的雲綰,重劍卻被番僧的陣法所束縛,幾乎據大多數的劍勢還不曾施展開,就被硬生生的攔了下來。方蕾只是眉頭緊皺,暗道:“小孩子不曉得番僧的厲害,過一會徹底陷進去就麻煩了。我只能靠着有用之軀再拼一把。若能殺出去再好不過,若不能,也要護得綰兒周全。”
微微撐開胳膊,儘量爲雲綰減輕了點負重。左手上一把小匕首閃爍之間到了指縫裡,因爲太小乃至於都看不見,動不得周身經脈的方蕾只得催動輕功,蝴蝶穿花一般的擠進衆人的圈子,小匕首連動,已然劃開了數人的臂膀。身如憑風,別人擊打她的招式,又因爲她速度過快而悄悄閃避。
雲綰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笑,玄鐵劍更無花哨,直刺,橫斬,斜劈,豎斫,動作大開大合,極是強勁。方蕾卻是無孔不入。一時間,剛勁與陰柔兩者搭臺,竟逼得衆番僧節節敗退。
方蕾眉頭一皺,內力潛運,利用傳聲入密的功夫朝着雲綰喊道:“綰兒,過片刻繞到大雄寶殿側面的小路上,你我快些走開。番僧輕功不成,追不上咱們。我已經看透了他們的戰術,等回去詳加推導,自然能讓他們有本事下山,沒本事回來!”
雲綰點了點頭。方纔知道了番僧誘敵深入的厲害,現在難得脫身,又聽說姑姑已經明白了陣法,自然是從善如流。此時二人離小道已經不足三步遠,雲綰眼見方蕾體力不支,連忙手牽住了方蕾的手,二掌勞宮穴相對,一股雖氣勢滂沱卻是平和雍正的內勁便緩緩流進了方蕾體內。方蕾只覺得眼前一亮,周體百骸無不舒坦,朝着雲綰點了點頭,二人雙腳點地,身子向後飛縱,倏然之間便直退出兩丈之外,轉過身子,猶如兩片驚鴻,足不沾地的絕塵而去。
蠻僧面面相覷,今日大戰的兩個女子,一長一少,卻均是這般厲害,難不成中原武林已經鼎盛到了這般地步?年長的女子說自己天下第三,自己開始還覺得只是吹牛,可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卻也有這般身手。方蕾的話,着實須得考慮!各自思量了許久,便即將目光看向了那個尤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蠻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