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嚴易澤的手機響個不停,煩的他直接關了手機,一邊開車一邊是緊張的時不時看秦怡一眼,安撫秦怡的情緒。
“沒事的,別怕!很快我們就到醫院了!”
秦怡手按着隱隱作痛的肚子,看到嚴易澤一臉緊張的樣子,擔心出事,掩蓋住內心的害怕笑着說,“易澤,我沒事的!你別太緊張,開慢點,這樣太危險了!”
“嗯!”嚴易澤答應一聲,車速卻安全沒有減下來,秦怡不敢再和他說話。怕他開車走神。
車子呼嘯着重進醫院,停在急診樓前,嚴易澤跳下車來抱秦怡下車。
飛奔着衝進去,“醫生”“醫生”的大喊着,等到秦怡送進急診室,嚴易澤被攔了下來,焦急的站在急診室門口張望。
秦怡躺在裡面的病牀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快步走過來平靜的問,“小姐,你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肚子……”秦怡下意識的看向一直捂着的肚子,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一臉不解,“怎麼現在又不疼了?”
醫生眉頭輕皺,“你是說剛纔你肚子疼,現在肚子不疼了?可以不可以描述一下是怎麼樣的疼?”
秦怡仔細想了下說,“就是那種隱隱的疼,不是很嚴重!”
醫生點了下頭,招來一個護士剛要吩咐幾句,秦怡趕緊補充道,“對了,醫生我懷孕了!”
醫生讓護士稍等下,俯身給她做檢查。
秦怡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很快醫生擡起頭笑着說,“孩子應該沒事,不用太緊張!不過孕婦肚子疼終究不是小事,等下我讓人帶你去檢查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引起的!”
醫生說完讓讓她躺着休息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誰是秦怡的家屬?”
“我是!我是她丈夫!”聽到護士喊,嚴易澤趕緊湊過去。緊張的問,“我老婆現在怎麼樣?她剛纔一直喊肚子疼,對了,她還懷着孕!”
“先生,您放心,她和孩子都沒事!這是醫生開的檢查單,?煩您先去把錢交一下!”
聽到護士這麼說。嚴易澤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必須等到確認秦怡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沒事才能放下來。
嚴易澤剛交完費送秦怡進了b超室,嚴老太太和嚴若華就一前一後的跑來了。
嚴老太太緊張的額頭全是汗,詢問嚴易澤秦怡和孩子的情況。
聽說沒事,爲了保險在做檢查,嚴老太太這才鬆了口氣,一旁的嚴若華也跟着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秦怡和他肚子裡的孩子沒事,不然的話後果真的很嚴重,嚴重到她和整個蕭家都承受不起。
蕭成風和蕭項趕到時,秦怡已經做完了簡單的檢查,一切正常。
“醫生,這不對啊!如果一切正常,她怎麼會突然肚子疼?”
嚴易澤死死皺着眉頭一臉不相信。
醫生笑了,“你別太緊張了!檢查結果不會錯的,至於你說的肚子疼的問題……可能是因爲吹了風,有點着涼,畢竟今天風大,她又是孕婦。以後稍微注意點就沒事了!”
所有人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感情這一切不過是虛驚一場。
秦怡不想呆在醫院,聞不慣消毒水的味道,要回去,嚴易澤剛要扶她出去,嚴老太太搖頭說,“既然來了,就別那麼着急走了!正好做個全面身體檢查,有什麼問題也好及早發現!”
秦怡儘管不想,可嚴易澤卻很贊同,她根本沒法拒絕。
蕭成風。嚴若華一家見沒什麼事,說要回去準備晚上滿月酒的事,告辭離開。
蕭項卻不大樂意走,嚴若華冷着臉扯了他一下,壓低聲音說,“你留下幹嘛?趕緊跟我回去,別自找沒趣!”
“可是……”
蕭項看着被嚴易澤攙扶着去體檢的秦怡。遲疑了下。
“別可是了,她現在可是你表嫂,是你外婆的孫媳婦,肚子裡還懷了易澤的孩子,已經不是你可以幻想的了!”嚴若華對蕭項的意圖心知肚明,毫不留情的打擊了他一句。
蕭項低着頭沉默了片刻,緩緩卷擡起頭。“我知道了,媽!公司還有點事,我就不和您回去了,您和我爸路上注意點安全!”
蕭項一直把嚴若華和蕭成風送到醫院門口,看着他們的車遠去,這才走向他自己的那輛天藍色的保時捷,離開前蕭項盯着急診大樓。目光堅定的呢喃了句,“我不會放棄的!”
嚴老太太,嚴易澤,秦怡三人從醫院出來,回到蕭項家時天已經是傍晚。
短短几個小時,蕭家已經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到處喜氣洋洋,草坪上擺着不少鋪着餐布的長條桌,上面放滿了酒水糕點,客人們也來的差不多了,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聊着天,不時從路過的侍者手中的餐盤裡端過酒杯,低聲說笑打招呼。
秦怡稍愣了下,原以爲蕭家會在客廳和院子裡擺個幾十桌,吃吃喝喝,卻不想竟是這樣一個自助形式的滿月酒,看着倒也新奇。
蕭家請的客人不是很多,畢竟蕭項和雲夏的孩子嚴格說來只是一個私生子,不適合把場面弄的太大,可即便如此也已經熱鬧的不像話了。
這些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閒聊說笑的客人,秦怡幾乎都不認識,跟着嚴易澤轉了幾圈和其中一些人打了聲招呼。她就不想在這待下去了,她感覺自己有點格格不入。
嚴易澤的觸覺很敏銳,見她興致不高,笑着讓她先去客廳休息會兒,隨口安排羅琦送她過去。
秦怡走進客廳,被嚴老太太拉着介紹給在座的衆人,簡單打了幾聲招呼,秦怡就藉口要上去看看孩子,轉身往樓上走去。
剛到二樓,秦怡意外的發現蕭項從嬰兒房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臉笑容的凌穆揚和凌琳。
“秦怡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凌穆揚笑着走過來和她打招呼。
“凌先生,你好!你也是來喝滿月酒的?”秦怡有些好奇,她似乎不記得凌穆揚和蕭項有什麼來往。
“是啊!蕭總盛意邀請,我自然是要來的!”說完凌穆揚笑着衝面無表情的蕭項點了下頭。
“表嫂!你怎麼不在樓下陪外婆他們聊天啊?”
蕭項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卻還是強裝笑臉的走過來問。
“他們聊的那些,我根本插不上話!坐着也無聊,所以打算來看看雲夏和你們的額孩子!”說完秦怡衝不遠處的凌琳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說的是!換我也受不了!”蕭項笑着招呼凌穆揚和凌琳,“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那自然好!”
凌穆揚和凌琳笑着點頭,對此沒什麼意見。
蕭項和雲夏兒子的嬰兒房裡很熱鬧。不少陌生的貴婦在裡面低聲說笑,不時的逗弄下蕭項和雲夏的兒子,一旁的雲夏也是滿臉的笑容。
蕭項和凌穆揚,凌琳三人待了一會就走了,秦怡卻留下了,和雲夏在一旁低聲的說着話,不時看向圍繞着蕭項和雲夏孩子笑鬧的貴婦們輕蹙眉頭。
“不習慣這麼吵鬧的環境?”
雲夏瞥了一眼笑着問。秦怡點頭,“是有點不習慣!太吵了!”
“要不這樣,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客房休息下!時間到了,我讓人叫你!”
秦怡沒有推辭,跟在雲夏的身後走了出去,走進走廊盡頭的一間客房。
“你去忙吧!我休息會兒!”
秦怡知道雲夏得去守着孩子,衝她笑了笑。
“那我就先過去了!你好好休息!”
雲夏走後,秦怡走到窗口,打量了眼別墅外人流如織的草坪,一眼就看到了正和幾個年輕男女有說有笑的嚴易澤。
他在那些人中是那麼耀眼,讓秦怡想不注意都難。
秦怡正打算回到牀邊坐下,突然看見凌琳端着一個酒杯向着嚴易澤所在的那個小圈子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裡,她已經邁出的腳突然收了回來。定定的看着樓下草坪上已經融入進去嚴易澤那個小圈子和衆人有說有笑的凌琳,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聽到身後的敲門聲,秦怡以爲是雲夏,見到的卻是一臉微笑的凌穆揚。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雲夏告訴我的!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凌穆揚走過來好奇的問了句,秦怡笑笑說,“我不太喜歡太嘈雜的地方!你呢?怎麼不在下面?”
“我?”凌穆揚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和你一樣,你信嗎?”
見秦怡面無表情的搖頭,凌穆揚訕笑起來,“好吧!其實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不信。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自然也就不想去湊熱鬧了!”
秦怡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對了,你剛在看什麼?”說着凌穆揚也走到了窗口,往樓下望去,突然嘴角一撇,“嚴易澤這傢伙……”
秦怡下意識的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剛纔還有說有笑的那個小圈子已經散了,嚴易澤扶着凌琳正往別墅大門的方向走。
凌琳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以及嚴易澤微蹙的眉頭是那麼刺眼,秦怡忽然感覺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你沒事吧?”凌穆揚擔心的看着秦怡,安慰說,“可能事情並不像看到的這樣!”
“這和我無關!”秦怡面無表情的看着凌穆揚搖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凌穆揚似乎並未察覺秦怡的意圖,猶自開口道,“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去找嚴易澤問個清楚,我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很多時候。夫妻之間是需要溝通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秦怡故作茫然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翹起,“不過你也挺有意思的!明明連女朋友都沒有,居然會懂這些!”
凌穆揚笑着解釋,“我大學唸的是心理學!反正現在我們也沒什麼事,要不我幫你分析分析你現在的心理?”
秦怡心一緊,臉色一冷,“你很閒嗎?”
“看!我就知道你會生氣!算我多管閒事,不過說真的有些誤會還是早點解開的好!不然你會後悔的!”
凌穆揚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秦怡臉色一凝,皺眉沉吟了片刻說了句“謝謝”!
“當我是朋友就不要這麼客氣!”
凌穆揚笑着搖頭,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微蹙起眉頭問,“我聽說你早上那會去了醫院,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嗎?”
“你怎麼知道?”秦怡臉色微微一變。一臉費解的盯着他。
“我和蕭項也是朋友!”
簡單的一句話,解開了秦怡心裡的疑惑,旋即笑笑,“那你還問這個問題?”
“我只是想親口聽你說一句你和孩子都沒事!”
秦怡一臉古怪的看着凌穆揚,眼中盡是疑惑。
凌穆揚不過是她一個普通朋友,竟這麼關心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這似乎有點不正常。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我是你的朋友,也是嚴易澤的朋友,自然要比其他人更關心你和他的孩子一些!”
“我和孩子都沒事!”
他的回答並不能讓秦怡滿意,可秦怡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有一種直覺,如果她非要刨根問底,最後的結果必然會讓她頭疼,以至於後悔。
“時間不早了,要不一起?”
凌穆揚低頭看了眼腕錶,擡起頭笑笑,秦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再有十來分鐘應該就完全黑了。
見她點頭,凌穆揚走過去開門衝秦怡優雅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怡把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一邊,邁步走了出去。
臨到門口時候,秦怡不知踩翻了什麼東西,眼看着就要摔倒,凌穆揚趕緊一把扶住她,擔心的問,“沒事吧?”
“沒!”秦怡搖頭,低頭看了眼才發現剛纔猜翻的竟是一隻巴掌大小的菸灰缸,也不知是誰什麼時候丟在那的,她竟一直沒有注意到。
“走吧。我扶你下去!”
秦怡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剛走了兩步,腳忽然有點疼,可她還是堅持着要自己走。
凌穆揚見她步履蹣跚,伸手扶住她笑道,“別逞強了!我扶你去坐着!”
“謝謝!”
秦怡坐回到牀邊。小心翼翼的脫下高跟鞋,仔細打量了一眼腳踝有些微微發紅,應該是崴到了。
“看樣子得上點藥揉一揉,很快應該就沒事了!等我下!”
凌穆揚說完轉身出去,幾分鐘後提着個藥箱走了進來,找出一瓶跌打酒,要幫秦怡,秦怡趕緊拒絕,說是自己可以。
凌穆揚並沒有勉強,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脫掉絲襪,把跌打酒擦在腳踝處,伸手揉捏。
“你這樣不行,太輕了!沒效果!”
秦怡何嘗不想重一點,可她怕疼,自己下不去手。
“算了,還是我來幫你吧!不然你這一晚上都別想下樓了!”
說完凌穆揚不由分說的蹲下來,把秦怡的擱在他的膝蓋上,倒了點跌打酒在手心用力搓揉了幾下,擡起頭笑着說,“忍一下,很快就好!”
秦怡怕疼,閉上眼,剛感覺到凌穆揚搓揉的發燙的手放在她的腳踝上,耳中突然傳來開門聲,睜開眼嚴易澤臉色鐵青的站在門口,死死盯着握着秦怡腳踝的凌穆揚咬牙切齒的低喝,“凌穆揚,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