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文化經典 創造藝術園林
林徽因親筆書寫的小楷書法長卷—《無量壽經》下卷8月入藏涌泉書院、“愛和水的天堂—中德文化藝術交流展”10月6日在涌泉書院盛大舉行、由多位山東代表性國畫名家合作的巨幅中國畫《郊牧圖》捐贈儀式11月29日在濟南涌泉書院袁海龍工作室舉行……
這些活動,只是袁海龍策劃舉辦的文化活動中具有代表性的,下一步他還將啓動系列造園工程,已經規劃設計完成、即將開工的商河溫泉古典園林將是第一個項目。
泉涌林下書院之美
在濟南南部山區的柳埠鎮,有一座中國味道純正的古典園林建築,其中古雅的中國古典文化元素,是當代人熟悉的,但又是陌生的,能夠讓當代人心靈安寧,感覺這是一個精神的皈依之所。
涌泉書院佔地約爲30畝,位於柳埠神通寺涌泉之下,依山傍水,竹林掩映,附近百米之內散落着著名的隋代建築四門塔及神通寺遺址、涌泉庵遺址等文物古蹟。上世紀30年代,樑思成、林徽因夫婦專程來此考察,將這些勝蹟寫進了著名的《中國建築史》。彷彿是歷史老人冥冥之中的安排,兩位先賢考察的70餘年後,一個濟南的畫家,一個滿懷理想的青年,懷着一腔恢復傳統文化的熱血,在此處建立了這座涌泉書院。園內青山綠石、泉聲禽鳴,在泉水流動的池塘裡種植了40多種不同品種的荷花,詮釋着濟南泉荷文化的風韻……
對於這座園林的建設者袁海龍來說,他所做的這一切,是因爲對中華傳統文化現狀的痛之切,愛之切。袁海龍說,他出門旅行最不愛去的地方就是各城市的市中心,一個套路下來的水泥森林、玻璃幕牆,沒特色。中國古代那麼多優秀建築模式,扒的扒,拆的拆,還都冠以開發建設的名義,讓人痛惜。
另外,他認爲,現在對中國古建築的保護與修繕似乎與中國元素無關,很難看到中國文化的傳承,感覺到中國的文化斷裂在這方面表現突出。也許正是基於此點,才激發了袁海龍如此濃重的建築文化情結。也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高價收藏了一幅林徽因的書法小楷長卷《無量壽經》。或許是林徽因和樑思成與中國古建築的不解之緣給予袁海龍的一個暗示和使命,這件具有文物價值的作品遂成涌泉書院的鎮院之寶。
袁海龍說,古句有云,文必秦漢,詩必盛唐,還有比詩文傳承更能體現中國文化的東西嗎?於是,他將目光鎖定中國歷史上這兩個超級盛世,他要在裡面汲取中國建築文化的精粹,爲書院的建設進行物質構型。什麼纔是代表中國建築水準的漢唐建築?袁海龍有自己的理解。他認爲,建築斗拱的結構、柱子的形象、樑的加工等都要令人感到構件本身受力狀態與形象之間內在的聯繫,達到力與美的統一,而色調簡潔明快,屋頂舒展平遠,門窗樸實無華,給人莊重,大方的印象。建築是凝固的音樂,優秀的建築應該像交響樂,莊嚴神聖、和諧有序,結構嚴謹、表現豐富、內涵深刻……
袁海龍認爲,很多人都明白傳統文化肯定是要繼承的,西方文化是要拿來運用的。傳統文化是我們當代文化最基本原始基因,由不得說擯棄就能夠擯棄。
袁海龍也有長時間在國外生活學習的經歷,他在歐美親身經歷了傳說中的所謂“香蕉人”,就是那些在國外的華裔後代,他們都是龍的傳人,一樣的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可是,他們卻只會說英語,信仰西方社會的價值理念,長着一顆“白心”。與移民過去的、眷戀自己文化傳統的祖輩父輩不同,他們從小接受西方教育和文化薰陶,自然形成了他們的價值理念和思維模式。對中國文化完全隔膜,海外相見,華人的親近感彷彿一下變得冰冷。同種同族,隔膜至此,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傷痛嗎?
袁海龍認爲年輕的華裔不應該做迷失的“香蕉人”、“邊緣人”,而是要找到自己的根。袁海龍於是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在海外大力弘揚中國文化,把他親手設計建造的中國當代書院複製到國外,不僅是作爲傳播東方的文哲藝術經典,同時希望通過書院創建一個味道純正的地地道道的中國之窗,向世界展示中國文化的魅力,傳播中華文化,讓世界更加了解中華文化的魅力。“如果我們的國家領導人出訪時,能在一個代表中國文化風格的書院中接待各國的領導人或各界人士,不是更有利於中國文化的傳播嗎?”於是,海外造園的夢想,自袁海龍心中而生。
袁海龍對此事是積極的,也是苦惱的。他的積極在於他以傳播中華文化爲己任的使命感,他的苦惱在於國內造園環境的狹隘。當初爲了涌泉書院,他於省市地方多個部門奔走,尋求解決相關問題。如今涌泉書院已經落成,他更希望把這種書院文化帶出國門,帶向世界的大舞臺。他表示,設計的園林書院理念,是一種模式,需要全世界的華人共同努力來營造傳播中國文化的機會和條件,讓“學習中國文化”成爲年輕華裔的理性選擇。
喜歡讀史書的袁海龍說,當他看到歷史上一些傳教士來到中國,將西方的藝術、醫學、數學等傳播到中國,讓當時的民衆得到了很多實惠,有的因此解決了病痛,有的豐富了我們繪畫史,每每觀此,心中總是充滿感動。但是我們呢,爲什麼不能這樣去傳播我們的人文精神文化呢?
海龍精神雲鶴志向
袁海龍是一個畫家,是藝術大師黃永玉的入門弟子,他喜歡說,“筆墨當隨時代”。
他現在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涌泉書院內揮毫潑墨,作畫寫字。他喜歡畫巨幅、大幅作品,丈二、丈六、六尺整張……巨大的宣紙可任由他揮灑。他喜歡畫荷花、梅花、竹子。他認爲,荷花、梅花、竹子都蘊含着一種中國傳統文化精神,都代表着一種風骨或人格。透過這些題材,他可以從中感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文脈,能夠學到做人、做事的道理,能夠真正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並把其傳承下去。
袁海龍是積極的,同時也是低調的,他在默默地對書院文化的當代化功能進行着不爲人知的探索。書院的文化精神功能,不能照搬古代,作爲書院文化的深層結構與思想基礎,袁海龍需要鍛造和提煉書院文化在當代的精髓和靈魂,爲此他不斷地進行着大膽嘗試。
走進涌泉書院,中式樸素的木門和銅環,園內石雕和古樹名木,步移景異,處處都透射出中國古典園林的精髓。近兩年來,涌泉書院每年接待着數千人次慕名而來的國外文化使者和各界人士,包括各國駐中國大使、文化參贊,有來自歐美各國的畫家和藝術機構代表等等,這裡定期舉辦畫展和各種文化活動,定期邀請國內外的藝術家、學者做高端文化講習……這些無形的文化資產,爲提高濟南的文化形象提供了助力,成爲濟南文化軟實力的重要構成部分。
對於涌泉書院的所在地,濟南南部山區的開發,袁海龍有自己的獨到見解,這種見解來源於他多年來對這片山水佳地的熱愛和眷戀。他說,南部山區隨着城市的不斷擴張,已經完全和市區接駁,面臨什麼樣的規劃發展是擺在濟南人面前的一個大課題,這意味着我們給當代的南部山區人留下什麼,給後世的濟南人留下什麼,給濟南的城建歷史留下什麼。“如果能聚集更多的有識之士,在濟南建造100個類似涌泉書院的書院或其他建築,那麼多年過後,這些將是留給濟南的一筆無法計算的財富。”其實,可以聽得出來,這不是袁海龍的一時豪情,而是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繼承傳播的急切心情。用他的話說,“我不能辜負濟南,更不能辜負這片青山!”
2010年7月,涌泉書院開園之日,迎來了我國著名畫家,享譽國際的藝術大師黃永玉先生。黃永玉有感濟南之美,涌泉書院之精,信筆題詞“愛與水的天堂”。這種對濟南詩意的頌揚,正是袁海龍通過書院帶給濟南的一筆財富。此後人們才知道,袁海龍與黃永玉大師竟已有十幾年的磕頭拜師之誼。但是袁海龍也是苦惱的,他默默所做的這些,曾讓很多人產誤會和誤解,嘲笑謾罵者皆有。有人認爲這就是一個私人會所,比農家樂高級點;有人說他是沽名釣譽;有人甚至說他是傍名流擡高自己,黃老先生收錯了人,怎麼一個沒讀過幾天書的濟南青年成了黃大師的學生?妒忌,羨慕,錯愕,驚奇……種種反應不一而足,然而這一切對袁海龍來說不過如清風過耳,了無痕跡,因爲沒有幾個人明白,他沉默的外表下的胸中孕育了什麼樣的抱負和豪情。“保持民族個性、維護民族自尊,是一個既虛幻又現實的課題,它應該時時刻刻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大腦中,只有這樣的民族纔是受人尊重的、有希望的。這是我們必須追尋的終極本質、生命意義,所做的就是要用中國文化實現這個目標,或者用我的一份力量爲這個目標示範,添一份助力!”袁海龍希望自己的做法能對傳承、傳播中國傳統文化能有一些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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