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約老爹:除了諾瓦克,塞爾維亞一無所有!他還能再拿十個大滿貫

過去幾年,塞爾揚-德約科維奇成了網球界最火的嘴炮,帶着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氣勢,衝着兒子的對手以及假想敵不停開火。

對於不支持自己兒子的觀衆,他怒噴:“七屆澳網冠軍,從來沒在決賽輸球結果觀衆居然選擇支持某個奧地利選手。這是一項富人的運動,他們不能理解,一個塞爾維亞的苦孩子如何成爲過去十年最好的球員。”

對於費德勒,他極盡嘲諷挖苦之能事:“德約和納達爾把他逼得太狠了,費德勒無法接受他們比自己更好的事實。拜託,你回家看孩子得了,或者乾點別的事情,比如滑雪。”

而在面對愛子時,他從不吝讚美:“儘管費德勒和納達爾都是勁敵,但諾瓦克今後的對手不再是他們,而是老虎伍茲和邁克爾-喬丹。”

對於口不擇言的老爸,德約科維奇有點無奈:“我愛他,他是我最好的支持者。但是我沒法控制他說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表達的權利。雖然他是我的父親,但我並非總是認同他的觀點。毋庸置疑,他是一個情感外露的人,作爲他的兒子,他想保護我,我當然也應該支持他。”

德約的這位瘋狂老爸在接受採訪時,回顧了兒子在成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講述了自己是如何成爲一個不可理喻的護犢狂魔

我出生在科索沃的一個小村莊,離特雷普卡(科索沃北部的著名礦區)不遠。兩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人建了很多球場和酒店,不過我根本沒機會嘗試網球。

我在家鄉讀完小學和中學,十九歲那年全家搬到了貝爾格萊德,一住就是六年。在那裡,我邂逅了後來的妻子戴安娜,生下了諾瓦克。

童年的諾瓦克-德約科維奇

他是我們夫妻倆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家族裡的長孫,所以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這方面,我們和西方國家有明顯的分別,一旦有了孩子,我們希望百分百投入,陪伴他的一生。這就是塞爾維亞和巴爾幹人與孩子們保持親密的原因,我們無條件地愛着彼此。

諾瓦克的整個童年都被愛包圍着,兩歲半的時候,我們搬到了科帕奧尼克山區,開了餐廳體育器材商店,諾瓦克和兩個弟弟馬爾科和喬傑都在那裡長大。

我們在餐廳的前面修了網球場,諾瓦克那時候才三歲,經常和工人混在一起,給他們送吃喝。就這樣,他和球場建立了一種奇妙的聯繫,當他注視球場時,眼中流露出了熱愛。

於是我給他買了一個彩色小球拍,上面拴着一個柔軟的泡沫球。這個球拍成了他的最愛,從那以後他只玩這個,不再碰其他玩具。

諾瓦克四歲時,我們把他送到諾維薩德的一個網球訓練營,那是他夢開始的地方,從此開始創造歷史

那時候,還是孩子的他就能打出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反手球,他就是爲這項運動而生的!最初,我最大的願望是讓兒子們成爲滑雪運動員,不過像現在這樣反而更好。

我們一家在山區住了十七個年頭,這對孩子們的成長意義重大,每年在山裡待八個月,那裡更安全,因爲我們看不到也聽不見大城市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我想說一些之前從未向媒體透露的事情,諾瓦克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孩子,跟同齡人截然不同。他非常敏感、小心,從小就勤奮、自律。

諾瓦克四歲的時候,我的哥哥開了一家精品店,他想送諾瓦克一件夾克,結果諾瓦克拒絕了。我哥哥問:“難道你不想要嗎?”諾瓦克回答:“如果我接受了,你就不能拿來賣錢了。”

我哥哥還送過足球,諾瓦克出去玩幾個小時,然後拿回來物歸原主。我哥哥說:“球歸你了。”結果諾瓦克回答:“不不不,要是我想玩,再來跟你借。”他總是這麼敏感。

從諾瓦克六歲接受正式訓練開始,整個職業生涯都被照顧得無微不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訓練計劃,到吃喝拉撒,什麼時候去上學,數學考了多少分,實現和沒實現的願望,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每一個細節都在掌控之中。

爲什麼要這樣?全世界有很多少年天才最終沒有成功,因爲父母對他們的生涯、生活和夢想,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孩子們是偉大的天才,施加了很大的壓力,以至於他們不堪重負。等到孩子們長大成人,獨立生活時,就會陷入混亂,最後以離婚收場,全家都被毀了。

儘管諾瓦克已經成爲一名偉大的球員,但是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我還是要包辦一切。

差不多有十年時間,我從沒離開他的身邊,總是形影不離。所到之處,其他運動員帶着團隊,包括理療師和教練。每個人都被照顧得很好,除了我們。我是諾瓦克的爸爸、媽媽、教練、理療師,我就是一切。

沒人教我,最關鍵的是任何時候我都不能犯錯誤,這是我面臨的最大壓力。有時候,我不得不在一夜之間做出艱難的決定,爲了求變而解僱教練,或者更換學校。如果我發現,哪怕一個細節沒有按照計劃進行,我會重新找一個地方。

在家裡,諾瓦克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別人都不重要,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幫助他取得今天的成就

其他家庭成員就沒那麼走運了,馬爾科和喬傑(筆者注:諾瓦克的兩個弟弟)從我這裡得到的,不及我爲諾瓦克付出的百分之一。

我爲此感到沮喪,因爲他們兩個可以獲得更高的成就。問題是諾瓦克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我已經傾其所有,根本沒有剩餘的電量了。

即便如此,諾瓦克也經歷了重重困難,離開家去慕尼黑附近的尼基-皮裡奇網球訓練營時,才十二三歲。那段時間,我們囊中羞澀,不能陪着他。那個地方離慕尼黑大概30公里,每天吃網球、喝網球、睡網球、想網球,網球就是一切。

那是一段了不起的經歷,對於諾瓦克這樣的訓練狂魔,簡直完美。尼基-皮裡奇很開心,他通常不會收14歲以下的孩子,但是看到諾瓦克後就不再想讓他離開。

有一次,我和皮裡奇坐在一起聊天,諾瓦克從旁邊經過,這時候距離訓練正式開始還有20分鐘。皮裡奇問:“你這是要去哪?”諾瓦克回答:“我要爲接下來的練習做好準備,我需要至少20分鐘來進行熱身。”

還有一次,諾瓦克去貝爾格萊德的游擊隊俱樂部,有一個老頭一直觀察他,後來還問他:“孩子,爲什麼你在賽前熱身20分鐘,賽後還要再熱身20分鐘?”諾瓦克說:“每次訓練後伸展身體,我的網球生涯就能延長一天。”保持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這也是諾瓦克很少受傷的原因。

2006年參加戴維斯盃的時候,國家隊的隊友博佐利亞奇和蒂普薩雷維奇等着諾瓦克一起訓練,他們簡單熱身了幾分鐘之後開始大力擊球。

過了一會,諾瓦克和理療師一起來了。他們邀請諾瓦克一起練,不過他不想立刻加入。他先是繞着場地跑了幾圈,然後進行了15分鐘的理療,拉伸每一塊肌肉和每一個關節。做完這些,他感覺準備好了纔會開始訓練,避免一切意外。

最近這些年,諾瓦克竭盡所能,改良他的正手和發球,因爲他的目標是擊敗納達爾和費德勒。

拉斐爾-納達爾是這個時代的傳奇,不過他的比賽方式和諾瓦克、費德勒截然不同,他在場上消耗了大量的精力,這種風格很難長期保持高水準。但是這項運動仍然需要納達爾,他還會回來,我希望他能再打兩三年好球

至於費德勒,每個人有權保留自己的觀點,我是這麼看的,他證明了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員,但他不是一個好人。

2006年,塞爾維亞和瑞士在日內瓦比賽,諾瓦克當時只有19歲。因爲鼻竇偏移,無法正常呼吸,他在長時間的拉鋸比賽中總是出亂子。

而費德勒想方設法,利用他的呼吸問題進行攻擊。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諾瓦克,我至今不能理解,費德勒還在打網球,怎麼還不退役?他都34歲了。

2011年,諾瓦克在美網擊敗了費德勒,現場24000名球迷,至少有23000人給費德勒加油。但是諾瓦克贏了比賽,然後拿起話筒說:“你們是世界上最好的觀衆。”

這是他的精神力量,就像花崗岩一樣。當球場上響起“羅傑”的呼聲時,他想象成觀衆在大喊“諾瓦克”。職業生涯結束時,他會獲得更多的尊重。

在塞爾維亞,諾瓦克成了國家的象徵,也是國民心中的上帝,這讓我感到難過。因爲諾瓦克是整個塞爾維亞唯一的亮點,我很擔憂,他退役之後,這個國家和民族該怎麼辦?

塞爾維亞人視諾瓦克爲偶像,他是一個鮮活的榜樣,教會你如何在家人的陪伴下,讓一切皆有可能。然而除了諾瓦克,塞爾維亞一無所有。

我堅信,諾瓦克會成爲歷史上最偉大的網球運動員,從他開始打網球那天開始,我對此深信不疑,因爲他是上帝派來的使者。作爲家人,我們努力讓上帝的願望成爲現實,他還能再拿十個大滿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