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論》當反疫苗大將當上川普的衛生部長

小羅伯甘迺迪將出任美國衛生部長。圖／美聯社

當全球都聚焦川普再度當選美國總統之後對地緣政治，俄烏／中東戰爭、國際貿易體系與氣候變遷等重大議題的影響之際，美國生技醫藥界則是預期川普未來的醫藥衛生政策會上演一出「驚世大戲」。

首先，是川普第一次總統任期的最後一年，正逢COVID-19疫情，許多人認爲美國食品藥物管理署（FDA）的技術幕僚「故意」把莫德納和BNT的mRNA疫苗解盲訂在大選之後，不讓川普有機會在選前宣揚他的政績，這次川普迴歸，一定會將FDA列入修理對象。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川普在疫情之初推出「神速行動」，以200億美元投資了尚在臨牀前研究階段的七家公司的產品，全世界在疫情肆虐全球時，就沒有好的新型疫苗可用。

其次，川普本來就不喜歡過度管制，當年他發佈了一個行政命令「人民有權試」（ Right to try），認爲美國的FDA不應該剝奪醫生／病人使用研發中新藥的權利，所以美國目前是先進國家之中，唯一隻要醫生與病人同意，並取得新藥公司的支持，就可以直接使用尚在人體試驗中的新藥，不再需要經醫藥品監管機關FDA的核準。而在COVID-19期間，川普確診之後，一下子就使用了七種尚未證實療效的藥品，有些是老藥，有些是研發中的新藥，所以我們知道「法規鬆綁」會是未來政策主軸。

接下來最值得觀察的是小羅伯甘迺迪即將出任衛生部長，川普已經公開說，他要讓甘迺迪「大幹一場」（Go wild），不論是健康、食品或醫藥領域，本來業界不相信川普真的敢用他當衛生部長，這下子「代志大條」了，因爲甘迺迪是有名的反疫苗大將，而且公開指責FDA是貪腐集團，這個沒有證據的指控，加上將擔任政府效率部長的特斯拉執行長馬斯克信誓旦旦要讓聯邦政府更有效率的大刪預算與大裁員，可能讓FDA這個主導全球醫藥市場的官僚體系（1.6萬名員工中，過半是醫師／科學家／博士），必須面對非常不確定的未來。

此外，甘迺迪還是「另類療法」的信徒，對西醫而言，非主流的順勢療法、自然療法、整脊、鍼灸、中草藥與健康食品，以及傳統醫學都是「另類」。雖然主流醫療體系不支持，但在民間另類療法擁有許多支持者，潛在的市場無法估計，所以未來川普政府會如何鬆綁相關法規，甚至主動推廣，都值得密切觀察。

而甘迺迪又是「細胞療法」的信徒，美國FDA系以最嚴格的「藥物」標準來要求細胞療法要從動物試驗到人體試驗，走完新藥發展的全程，由FDA覈准後纔可以上市；有別於日本及歐洲國家接受由醫生主導，只要求相對簡單的科學證據，就可以用在病人身上，當然醫生要負擔全部的醫療責任。如果FDA被迫採取這種相對比較開放的監管模式，那麼不但細胞療法的熱潮可期，我國剛剛通過的再生醫療雙法，期間管理念深受美國的影響，當然更值得我們關切。

甘迺迪也是伊維菌素（Ivermectin）的支持者，這個藥因爲治療河盲症，在2015年與屠呦呦的青蒿素，一起得到諾貝爾醫學獎。在COVID-19期間，這個藥與川普使用的抗瘧疾藥-羥氯寧（Hydroxychloroquine），是兩個非主流抗新冠最有名的藥，所以未來這些產品如何成爲主流，都會超出傳統醫藥衛生界的想像。

最後，一定要注意的是甘迺迪在飲食上「崇尚自然」，非常反對食品太過人工化，他是生乳（不以巴斯德法消毒的生牛乳）的支持者，提倡飲食越自然越有益健康，他對美國飲食中太多「超加工食品」非常有意見，並主張限制食品添加物的使用，應該會先從學童飲食着手。同時，他認爲含高果糖的糖漿是肥胖的主因，並說「一個世紀前，在這些人工發明的產品問世前，我們祖先都沒有肥胖的問題。」所以他要實現川普「讓國人健康」政見，最重要的是大幅降低肥胖人口，要達到這個目標，除了針對兒童飲食、食品添加物，以及太多加了高果糖糖漿的各種飲料／零食之外，一樣重要的是這幾年風靡全球的瘦瘦針，他對於這些藥品的價格很有意見，這點跟民主黨比較像，不過跟傳統共和黨立場不同，萬一真的讓他實踐擴大拜登政府的藥價管制政策，那對生技醫藥產業而言，真的是「代志大條」。

總而言之，川普任用了一位另類的衛生部長，這對於主導全球醫藥創新，尤其是美國藥物食品監管體系，必將迎來一波翻天覆地的大改變，就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