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Q／周渝民 不是影帝就是Nobody
文、圖／GQ
上次見周渝民，力奪金鐘影帝的壯志未酬，頭頂一片烏雲籠罩。這次再見，不僅鳥氣退散，態度積極進取好比處於求偶期的獸，只不過發情對象非異性，是演戲，想得卻不可得的那座獎不斷撩撥着他的慾望。不當演員，仔仔說自己肯定是nobody，無奈造化弄人在演藝圈最有梗，爲了人生唯一的熱情，他堅信所有的吃苦都是補。我們祝福這位癡情漢真心不會換絕情，並附上他的入戲告白，非一般愛情白皮書可以比擬。
真正喜歡上妳，是拍《戰神》那年，我進演藝圈第4年。雖然剛出道演《流星花園》我們就認識了，每天朝夕相處，但我習慣關在自己的星球，而妳像活在另一個宇宙，零交集。再度見面，靠多近眼睛腦袋關心的都不會是妳，開工收工只顧着玩，直到某天突然驚覺導演和大S對妳好認真，難道沒注意妳是我的問題？於是我偷偷觀察，湊到攝影師旁邊看他在鏡頭裡發現什麼樣的妳、導演怎麼安排演員和妳產生互動，而妳又是如何牽繫整個劇組的動靜？尤其是大S相當投入，我確定其實她愛妳比愛我多！在大家都說愛妳的氣氛催化之下，我有點動心，開始注意自己在妳面前得不得體、今天工作專不專心？愈投入愈發現，好多人夢想妳的垂青，他們都是我的情敵。
爲了證明我是認真，以及彌補那些不瞭解妳的過去，沒工作時我窩在家，從網路上、電視上、租來的片子裡，反覆觀摩其他導演、演員、攝影、剪接、編劇對妳的千千萬萬種表白，然後揣摩假如是我，該怎麼說、怎麼做？我不去電影院了，幻想着獨佔妳，因爲我無法忍受任何一個旁觀者對妳武斷地喜怒哀樂。我愛妳愛到沒有了自己，他們說我像獨居老人，妳不在身邊的時候，我會關起門來，阻斷所有不必要的訊息，好好保留最完整的我，直到下一次再見妳；有時我嚴重懷疑自己配不上妳，以前每次被問：「仔仔這次給自己打幾分？」腦海裡總是先閃過不及格的畫面，嘴裡回答「61分」，老實話不敢說，於是更忐忑。我總是祈禱神啊請多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更好的。別人怎麼瞧不起，我都不怕，就怕妳對我失望而已。但誰會接受這樣一個信心缺缺的周渝民？真是連自己都頂不住了，只好向過來人求救。「別想那麼多，大梁挑在你身上，大家當然好奇主角對自己的評價，如果無法肯定自己，要怎麼說服別人這次的表演值得看。就算別人不欣賞，你也得這麼想，別說你，在我這個年紀都還是會卡住。」原來資深如他也放不下我執，搞不定妳，患得患失人之常情。不過現在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會說「滿分」，因爲我盡力了。不是自大，因爲對手和看戲的都在觀望，無論如何氣勢不能輸！
從前不把發生的事當回事，偏偏《流星花園》這麼紅，但F4不是我要組的、寫真集不是我想拍的、演唱會不是我要開的，演戲？不知爲何而演爲誰而演。認定妳以後，我像脫胎換骨似地，乖乖背臺詞，進入編劇的世界和角色交心。他們說仔仔變沉默了，不好玩了，板着一張臉是想嚇跑誰？我無意反駁，滿腹情衷靜待導演action一喊，只對妳傾訴。本來我怕極了衆目睽睽下告白，對啊，我在哭，可是換個場景我又要笑，什麼狀況？別盯着我看，讓我靜一靜！他們說找到三面牆，就能獲得告白的勇氣，真的嗎？現在我懂了，一旦準備充足，進入忘我忘他、信任自己也信任別人的境界，三面牆自然會出現，你們儘量看吧，我在牆裡面很安全。現在我敢大聲說我愛妳，妳聽見了嗎？認定妳以後，性子也定了，以前賺了錢就想買車、飆車，家人罵我浪費，但我有各式各樣的藉口，壓力大無處發泄，心裡空虛，先滿足物質需求吧！有沒有時間開、有沒有時間照顧？管他的，買了再說。年輕時多愛跑車啊，看到藍寶堅尼我就心動。這兩年心態轉變，速度感不再是我的首要追求，我想擁有一臺在市區可以慢慢開的車，最好是氣質優雅的英國車，多麼紳士風格。大部分時間我處於適合開MPV的狀態，如果看一個男人要先看他的車，我想我是安全可靠的。現在對車不那麼執着了，我學着買房，更有保障。
他們問，像我這樣癡情，怎麼受得了妳總是不睬不理？肉身肉心，其實我在乎得緊。前年金鐘獎差一點擁有妳，聽說很多人已經準備好恭喜，沒想到最後關頭妳跟了另一個年輕小帥哥。爲了妳我推掉多少不必要的邀約，努力了9年，被我感動幫忙加油打氣的人不斷增加，怎麼妳就是沒感覺？好吧！換個角度想，若非這些支持的聲音，我撐不到今天，不得我命，我相信妳自有一番道理，只不過因爲我的苦戀傷了他們的心，我感到過意不去。我常激勵自己，妳不愛我，不代表我一無所有，周渝民存在對這個社會是有意義的，認同我的人們從我對妳各種天馬行空的表態裡，獲得做夢的能力，爲他們一成不變的生活增添樂趣，或者他們會因爲我的一場戲，留意身邊需要被關心卻經常被忽略的事情。我的確是得了單戀症候羣，但是我儘量避免掉進無病呻吟的黑洞裡。
時光流逝，我對妳的熱情不減反增，一年之初就已經有很多機會讓我向妳證明，我期待即將來臨的挑戰，他們說我死腦筋、硬脾氣，誰叫我就是認定妳？達不到自己的要求，我會很難過。我要妳的慾望極大，可我不發一絲牢騷，等待的日子如僧侶入定，妳只是暫時沒愛上我，我會耐住性子抱持希望，如同荒漠中植物等待季節雨。
如果在片場碰到另一個周渝民，我們可能會打起來，尤其是擺臭臉的時候。在我旁邊的人壓力很大，我人生最快樂的事就是不必和自己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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