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一家人》血石,憶張自忠將軍的抗戰魂

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取自官網)

今年是中國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第76週年,也是臺灣光復第76週年,於是我來到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去了解更多以往抗戰的歷史,並藉此緬懷那些在戰場爲國捐軀的先烈們。遊覽的過程實在感觸頗多,尤其一處展覽血石的展區,直叫人爲之敬仰,於是寫下這篇文章,想讓當時活在太陽旗陰影下的臺灣朋友們,一道瞭解那時兩岸不同的經歷。

這場戰爭對兩岸人的理解與代表性意義或許不同,但不可否認,因爲這場戰爭,我們抵禦外辱的努力與決心終被世界看見,我們的國際地位有所提升,部分前朝簽署的不平等協約得以廢除,甚至戰後成爲日本領土的託管國,這些在前輩們記憶中的往事是如此歷歷在目,時光荏苒,一晃就已70多個年頭,現在學子們又會有多大感觸?就連自己也是看了《南京,南京》、《八百》、《拉貝日記》和《八百壯士》等多部依照史實改編的電影后,纔對中國抗日這段歷史漸漸瞭解,現在我們能夠安然坐在教室聽課、能夠免於因戰火而擔心三餐着落、能夠在各地安心工作,都要感謝那些戰場上保家衛國的戰士們,並銘記他們的付出。

八年抗戰,犧牲中國數以百萬計之軍人,其中有位英豪的名字,能讓國軍、共軍、僞軍,甚至日軍聞之肅然起敬,在其從容就義後的數天內,蔣委員長和第五戰區的李宗仁司令官親自爲其舉行國葬、數萬百姓護送他的靈柩回重慶、周恩來長官稱他是中國抗戰軍人之精神、毛澤東和朱德長官爲其寫輓聯,就連曾經與之對陣的日軍231聯隊第四分隊一等滕岡和第三中隊的軍曹堂野,在講述和這位英豪白刃戰的往事時,都還會被他那時在戰場上所散發出來的正氣懾服。他,就是張自忠將軍,被國軍追諡陸軍上將的中國之光。

張將軍出生於1891年的山東,1911年考入天津北洋法政學堂,同年加入孫中山先生的同盟會,投身山東的革命運動,民國成立之初,外憂內患的問題甚是嚴重,於是張將軍決意投筆從戎,加入軍閥馮玉祥麾下,以28師師長兼第2集團軍軍校校長的名義參加北伐;918事變後,輕取東北的日軍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勢進逼北京,北京乃中國四大古都之一,光一座故宮就珍藏多少稀世珍寶,加上北京那時還有爲數不少的權要,於是張將軍臨危受命,被調往京津邊境承擔長城防務,終在1933年逼退日軍,成功守住陣地,就連當時訓練有素的日本關東軍的電報也這麼說:自進入中國以來,從未遇過這麼頑強的阻擊。可見張將軍用兵之神勇、用兵之英明。

1937年七七盧溝橋事變後,日本徹底揭下僞善的面具,全面入侵中國,看見德軍以閃電戰迅速佔領歐洲各國領土,日本也想稱霸東亞的野心使其不斷膨脹,在淞滬會戰時,甚至提出三月亡華的口號。是可忍,熟不可忍?此時的張將軍宛若漢初的龍城飛將,不斷征戰長沙,一戰淝水、再戰臨沂、三戰徐州、四戰隨棗,只要日軍進犯哪裡,哪裡就有他的身影,日軍攻打臺兒莊,他就馳兵59軍團增援,爲臺兒莊大捷立下漢馬之功,他的驍勇善戰成爲國共兩軍的典範,還成爲日軍極力拉攏的對象,他就是宋美齡口中的那種帶兵帶到心坎裡的長官,在沙場上總是這麼大喊:兄弟們!跟我上。而不是,「兄弟們!給我上」的上司。他眼見下屬在戰鬥中大失血,再不救援恐天人永隔,於是二話不說,命護理人員用自己的血爲部下輸血,相傳,當時從張將軍身上抽出的血量早已遠超普通人所能負荷的範圍,就是這麼一個帶兵視若己出的將軍,最終還差點落得張逆的罵名.。

爲了避免和日軍全面開戰以保留國軍戰力,張將軍被上司派往東北和日軍交涉,日本也想借此緩和國內輿論並塑造出和中國友好的假象以拉攏民心,但看張將軍表面臣服卻一直不爲己用,日人心生一計,對外放出誇讚張將軍的消息,不斷製造張將軍和日人合作的假象,欲借中國人之手,把張將軍推到自己的陣營。張將軍頓時成過街老鼠,張逆之名跟隨左右,但只能說日人的心機終究徒勞,因爲張將軍哪是貪慕榮利、苟且偷生之徒,其親筆寫給官兵的書信中言:爲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絕不半點改變。誓死如歸的他,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最終一次參戰是1940年棗宜的會戰,日軍憑藉優勢的火力,不斷用飛機和大炮向國軍發起猛攻,爲給國軍爭取撤退機會,張將軍命自己部隊斷後、決不退縮,幾輪機槍掃射,雙方開始刺刀突擊,日兵岡籐持刀衝向張將軍,但在約莫三尺的距離,他被張將軍炯炯有神的雙眼嚇住,一個踉蹌倒地,此時張將軍已身中兩槍卻依舊頑抗,忽然正面朝他射來幾槍子彈,是日軍堂野在遠處放的冷槍,七顆子彈讓張將軍再也支持不住,鮮血猶如泉涌而出,灑在一旁的石子路上,滕岡被同袍的叫聲給喚醒,上前一刀刺進張將軍的胸前,張將軍倒地了。

他告訴自己的副官:「我力戰而死,自問對國家,對民族可告...無愧。張將軍這麼一個慷慨赴死的勇將,爲我族真正活出我以我血薦軒轅的氣魄,也活出自己說過的那句話:軍人就是要不怕死,並且要光榮的爲國而死。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兩顆染紅的血石是他永垂不朽的證據,至今的中國,不論大陸還是臺灣,都能看到以他命名的道路,見到張自忠的紀念館,他是兩岸人崇敬的烈士,也是我輩學習的模範,或許身在臺灣的我們難以深有所感、在日本殖民底下的我們很難產生共情,但是我要說,如果沒有他們這些驍勇軍人的貢獻,至今的我們可能還活在太陽旗陰影下過着爲奴爲僕的生活,感謝這些前人們,你們的付出,我們會銘記在心。(小王子奧特曼/北京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