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上白馬就變英雄？金正恩也騎過！從吳鳳神話看穿人類「造神」迷思

▲臺北當代藝術館《合力組裝米克斯》其一作品「國家童話Ⅱ：神奇白馬」，破除造神迷思。（圖／記者林育綾攝）

記者林育綾／臺北報導

「白馬」始終象徵着聖潔的形象，不論是誰騎上去，似乎就成了英雄？視覺人類學者思嘎亞・曦谷與影像藝術家李欣穎合作，打造「國家童話」計劃，藉由2個作品，暗喻電影史中曾大力宣揚吳鳳「穿紅衣騎白馬」的神話，帶領觀衆看穿「造神」的過程與迷思，期待培養人們有多元史觀與多元視野。

臺北當代藝術館近來舉辦《合力組裝米克斯》，邀請10組創作團隊，包括藝術家、醫生、研究學者等合力組裝，將展覽場以「教室」的概念來打造。資深跨領域藝術家陳愷璜擔任展覽計劃總髮起人，他捨去了開幕式和記者會等形式，把展間改稱「教室」、策展人也改稱爲「計劃發起人」，陳愷璜強調，「這不是一個展覽！這是一場產生新思想的運動！」

▲臺北當代藝術館《合力組裝米克斯》也邀請觀衆在「黑板區」以粉筆字加入創作。（圖／記者林育綾攝）

其中一間教室便是「國家童話Ⅱ：神奇白馬」，以投影機、草皮、人造景觀和香氣，模擬成夏夜的「蚊子電影院」，播放着夢幻白馬奔跑的畫面，還有不同時期關於吳鳳的國策電影、新聞片段，其中還有宣揚吳鳳的徵文比賽⋯等畫面。

▲思嘎亞・曦谷以「國家童話」計劃，解構吳鳳神話。（圖／臺北當代藝術館提供）

吳鳳原是一位地方人物，但在他死後約百年，人們對他的故事加油添醋，從日據時代到國民政府時期，吳鳳的事蹟不斷被「神話化」，甚至成了國民教育課本中歌功頌德的課文，國家還興建吳鳳廟、打造銅像，阿里山鄉早期更稱爲吳鳳鄉。

直到後來原住民的公民意識覺醒，吳鳳鄉改名爲阿里山鄉、而吳鳳銅像被拉倒、課文從教科書刪除，吳鳳的神話被破除之後，這種種無論是對原住民或對吳鳳的後代而言，都造成很大的傷害與歷史傷痛。可以發現，一位人物在死後，在不同的史觀下，竟可以被不同的角度詮釋，造成人與人的分裂。

思嘎亞・曦谷與影像藝術家李欣穎共同合作，在此次的《合力組裝米克斯》中打造2個作品，位於入口形象區的是「國家童話Ⅰ：音樂盒」，是一座魔幻鏡面的影像音樂盒裝置，改編國策教育中的《吳鳳歌》，以及國策電影主題曲《高山青》的樂曲，彷彿政令宣導式的重複投射、播放，同時將視覺延伸至美術館與校園的戶外階梯上，映襯着滿布塗鴉痕跡的吳鳳海報，凸顯教育與藝術從灌輸意識形態到知識解放的變革。

▲▼不論是誰騎上白馬，似乎就成了英雄？（圖／記者林育綾攝）

而在教室中的「國家童話Ⅱ：神奇白馬」作品，由膠捲影像播映「穿紅衣騎白馬」的神話符號，也從電影史的演變去看3部國策電影，代表時代扮演的國家政令宣導的催化角色，而電影又是如何在過去殖民時代，成爲殖民政府宣教的「武器」。

思嘎亞提到，作品刻意把主角放在「白馬」，可以發現白馬是一個神奇的載體，具有神聖、聖潔的符號，無論誰騎上去，就成爲聖潔的代表，例如許多童話都有白馬王子，而拿破崙、甚至金正恩都曾經騎過，藉以凸顯形象。

思嘎亞說，白馬雖然很美，但影片中的牠們並不是自願排列隊伍、優美奔馳，作品刻意將騎士拿掉，顯示出是人們躲在背後，透過奴役和操控白馬，刻意塑造出白馬聖潔的形象。而各種造神的背後，可能都有着政治思考。

她期望，當人們回看歷史時，會發現不只是透過一兩位英雄人物去構成，而是每個覺醒的「個人」，在不同的崗位上做了思考，形成公民運動；透過更多元的視角來看，也能培養出多元史觀與多元視野。

《合力組裝米克斯》

日期：2020年2月22日（六）-5月10日（日）時間：10:00-18:00（週一休館）地點：臺北當代藝術館地址：臺北市大同區長安西路3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