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論壇》公投綁大選被廢的反民主實質（龔建偉）

公投與大選脫鉤的確可以有效降低選民的投票意願，因爲這些公投的事對一般選民而言可能確實不如大選那樣重要； 特別是在如此次一樣天氣不是很好的情況下，其效果更加明顯。圖爲民進黨舉辦「臺灣隊站出來 臺灣行出去」公投晚會。（資料照/鄭任南攝）

在民進黨傾全黨之力以虛假資訊擾亂視聽，不惜代價鋪天蓋地的廣告投放之下，此次公投遺憾地落下了帷幕。我們需要注意到，在四大公投裡，民進黨反對公投綁大選的理由就是會「亂」，這也幾乎是他們對這個問題唯一的反對理由，但果真如此嗎？

所謂的「亂」，無非是指2018年九合一選舉時公投票過多導致投票時間過長的情形，民進黨立委管碧玲認爲兩者脫鉤就能避免選舉混亂，因爲這可以縮短投票等待時間。但這是公投綁大選的問題嗎？只要我們能在世界上找出一個反例，這個理論其實就不攻自破——因爲這就足以證明，即使兩者捆綁，也可以讓投票組織得井然有序。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雖然加州只是一州，但是該州的人口和麪積卻都遠比臺灣要多、要大，這意味着其具有一定對比價值。加州2020年大選時足足綁上了12個公投案，比臺灣2018年九合一時綁的還要多，但是卻完全沒有出現臺灣當時的亂象。應該注意到，加州的公投議題當時更加複雜，從腎臟透析患者護理到租金控制，所涉內容十分廣泛。相比之下，臺灣2018年有幾個公投議題高度相關，羣衆所需的判斷時間也理應更少。在這種情況下，爲什麼加州卻能組織得如此之好？原因很簡單，投票時間長等因素均能夠通過選務優化解決，事實上臺灣當年大部分地方也根本沒有如民進黨所說那樣「投到十二點」，可見這根本不過是託辭。

另一個謊言是公投綁大選會導致公投變成「藍綠對決」，但若是能看看2018年公投的結果就可以發現根本不是這樣，從「正名公投」再到LGBT相關的一些公投，同意與不同意的比例是有較大差異的，這足以說明很多羣衆還是能做到對事不對人。反而是民進黨此次嚴重違反行政中立濫用國家機器，連「臺灣隊」這種對立式文宣都喊了出來，纔是真正地讓公投失焦爲藍綠對決，更是對選民的實質洗腦，讓選民「聽民進黨的話」，而非根據自己的意願與議題做出判斷！事實上，這也在此次公投的結果中得到了驗證。

民進黨如此想讓公投與大選脫鉤，原因昭然若揭：2018年的公投實質上對民進黨的施政判了「死刑」，這與當時公投的高參與度是分不開的，但是如果公投與大選脫鉤，選民投票率就一定會掉下來。經過民進黨的動員，其基本盤的參與度幾乎一定是最高的，而其他政黨傾向的選民與中性選民由於沒有被行政資源動員，參與度也就會降低——而他們纔是公投與大選脫鉤後投票率下降的主體。

就這樣，民進黨以謊言誤導羣衆，讓公投一步步脫離原本的議題以至於給一些人留下「不吃萊豬會被大陸吞併」這樣的詭異印象，最終成功促成他們想要的結果。

也就是說，民進黨的目的並不複雜，用政治學術語叫做「選民壓制」（voter suppression）。選民壓制在歷史上最經典的例子是美國南部當年的「吉姆克勞法」，這一法律主要在南方的種族隔離州推行，其條文看似針對所有人一律平等，但實際上主要目的是剝奪有色人種，特別是非裔美國人的投票權，但因其在表面上平等（也確實有少數白人受到了影響），所以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被推翻。這一措施在如今已經被明確認爲是反民主的，但共和黨仍然嘗試通過縮短提前投票時間等多種方式進行選民壓制，而這些政策都如公投和大選脫鉤一樣，看起來 「並沒有什麼」，實際上卻能夠壓低與己方對立的選民的投票意願。

但只需類比一下就可以發現，公投與大選脫鉤的確可以有效降低選民的投票意願，因爲這些公投的事對一般選民而言可能確實不如大選那樣重要； 特別是在如此次一樣天氣不是很好的情況下，其效果更加明顯。 但是被民進黨動員的選民投票意願並沒有降低多少，因爲他們在民進黨的誤導下飽食芒果乾，真的以爲公投就是「抗中保臺保衛戰」，最終體現爲民調中近乎九成的投票意願。也就是說，這切切實實是一種壓制措施，而且成效異常顯著，只需要與公投前的民調對比，就不難得出這一結論。

一些人可能會說，瑞士——這個堪稱「公投之國」的國度，他們的公投也不綁大選。但在這裡必須要指出，瑞士的公投並沒有臺灣這樣的門檻。如2009年瑞士生物護照公投投票率只有三成多，同意比例50.15%，照樣獲得通過，然而若是在臺灣，由於有效同意票沒有達投票權人總額四分之一以上者，這一案將會被否決。

義大利的公投雖然經常獨立舉行而且有相對更高的門檻，但是義大利具有公投的傳統，已經舉行過七十多次公投，選民相對成熟而且有經驗。臺灣並無太多公投的經驗與傳統，故獨立舉行勢必導致選民壓制以及更難通過的結果。更遑論義大利和瑞士等國均無民進黨這樣用「當然反方」當理由，然後動用國家機器鋪天蓋地文宣的情景，故並不能直接對比套用。

除選民壓制之外，民進黨此舉的另一大反民主內核是以謊言代替事實。正如曾經的民進黨主席候選人游盈隆炮轟的那樣，民進黨此次堪稱「全黨沆瀣一氣」。 民進黨將反萊豬稱爲反美豬——然而公投問題甚至沒有提到一個「美」字！珍愛藻礁也是一樣，蔡英文公然撒謊被揭穿後只是裝聾作啞，並且繼續重複謊言——彷彿那樣就能變成現實。

話題回到公投綁大選，雖然這個問題受到關注較少，但是民進黨的謊言也是更明顯的——爲什麼公投綁大選會亂？爲什麼會變成藍綠對決？看看當下吧，這不是民進黨自己的責任嗎？然而在民進黨的文宣中，這卻變成了「公投綁大選」的責任！事實證明，民進黨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贏了，一如當年納粹德國的戈培爾所說的那樣，謊言反覆重複就會變成真理，民進黨也確實親自實踐了這一效應。 只是姚文智當年競選歌曲尚且還在唱「一步步實現夢想，飛過謊言堆砌那白色圍牆」，如今民進黨親自築起了一座由謊言堆砌的綠色堡壘，不知會不會臉紅？想必是不會的，畢竟他們深知，這種畸形的狀態，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比起有自主認知與判斷的選民，「民進黨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選民，顯然更符合它們的利益。

但這終究不是臺灣民主應有的狀態。 我們也相信，人民終能從綠色謊言中走出，做回自己國家的主人。

（作者爲香港浸會大學碩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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