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觀察－人工智慧泡沫了？

投資大師葛拉漢從歷史角度分析，AI目前正處於這種興奮與過度投資的階段，泡沫破裂只是時間問題。圖／本報資料照片

最近微軟在人工智慧（AI）領域的舉動引起市場震動，根據多家媒體報導，微軟開始取消美國部分資料中心的租約，這一動作被視爲對AI投資過熱的警訊。該公司執行長納德拉（Satya Nadella）在訪談中直言，當前AI經濟價值仍難以證明，這與企業和市場對AI的高度期望形成強烈對比。

這一事件不僅影響微軟本身，也波及了其全球供應鏈，尤其是臺灣的伺服器製造商，如鴻海（Foxconn）、廣達（Quanta）和緯穎（Wiwynn）等。更廣泛地看，這是否意味着AI市場已經進入泡沫階段？歷史上，從鐵路到網際網路，每一次科技革命都曾經歷泡沫的形成與破裂。AI是否將重蹈覆轍？如果是，這場泡沫的結局會如2000年的網路泡沫一般劇烈，還是如某些經濟學家所預測，以政府介入的方式軟着陸？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Paul Krugman）最近發表文章，把當前的AI狂熱與1990年代的網路泡沫相比。他指出，投資者對AI的過度樂觀與當年對網路公司的期待相似，但也有關鍵差異。不同於當年的新創企業，當今的AI市場由一羣科技巨頭主導，如微軟、谷歌、亞馬遜、Meta等，這些公司已經建立了市場壟斷地位，因此AI的發展不太可能顛覆現有的市場秩序，反而是這些巨頭試圖利用AI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優勢。

投資大師葛拉漢（Jeremy Grantham）則從歷史角度分析，認爲AI泡沫的發展軌跡與過去的技術革命如出一轍。他指出，歷史上所有「改變世界」的技術，例如19世紀的鐵路和20世紀的網路，最初都吸引大量資本投入，造成市場狂熱，隨後泡沫破裂，最後才進入穩定發展階段。AI目前正處於這種興奮與過度投資的階段，泡沫破裂只是時間問題。

部分分析師認爲，微軟突然減少資料中心的租約，僅是商業決策的正常調整，因微軟仍然承諾在全球投資高達800億美元建設AI基礎設施。但另一方面，這也反映出一個不爭的事實，逆就是AI技術雖然令人興奮，但至今尚未爲企業帶來可觀的經濟回報。

納德拉在受訪時強調，供應與需求最終必須匹配，而目前市場可能過度關注技術的供應端，而忽略了實際的經濟價值?。這番話顯示，即便是AI領域的領導企業，也開始意識到過度投資的風險。事實上，其他科技巨頭雖然仍然加碼投資，但也必須面對同樣的市場現實，AI的應用場景雖多，但商業化模式仍不明朗。

如果AI泡沫真的破裂，結果會如何？歷史經驗顯示，每次泡沫破裂後，市場會進行資源重新分配，最終留下真正具備價值的企業。網路泡沫破裂後，亞馬遜、Google等公司成功生存下來，成爲今日的科技巨頭。同樣地，即使AI投資出現重大調整，這些資金仍可能流向真正有價值的應用領域，如醫療、製造、金融等。

微軟的最新舉動無疑讓市場對AI的投資前景產生質疑，但這並不代表AI技術本身的價值正在下降。歷史告訴我們，技術變革往往伴隨市場泡沫，但泡沫破裂後，技術仍會持續發展，並最終改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