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誰在搞「革命」？──蔣經國放手民進黨組黨的陽謀（二十）（龍城飛）

1979年吳泰安（吳春發）、 餘素貞、 甘茶曉、 張森源、 黃哲聰涉嫌叛亂（圖文：中時檔案照片）

筆者繼續討論「蔣經國放手民進黨組黨的陽謀」相關話題。本次主題將繼續討論民進黨組黨9年前1979年1月發生的「餘登發案」，引用1996年9月時報文化出版之《餘陳月瑛回憶錄》、2008年國史館出版蕭李居編輯之《戰後臺灣政治案件餘登發案史料彙編》以及進轉型正義委員會（促轉會）公佈之「戴華光案」資料。

一、餘登發父子案：餘陳月瑛的回顧與聯合報的報導

餘登髮長媳餘陳月瑛在其回憶錄，第172-173頁，提到「1979年1月21日，清晨5點，餘登發在八卦寮家中以「叛亂」罪名被逮捕，兩小時後，兒子餘瑞言（即餘陳月瑛先生）亦在黃友仁縣長公館中以『叛亂』罪名逮捕，皆送臺北警總。當天電視新聞播出，指餘登發父子涉嫌叛亂，接受華國鋒派令，出任『高雄臺南地區最高指揮司令』，並搜出別有五星帽徽之中共軍帽、軍服、500套及手槍、手榴彈等。第二天，南臺灣3家報紙──《民衆日報》、《臺灣時報》、《臺灣新聞報》，以3版全版進行輿論審判：說餘登發『晚節不保』、『誤入歧途』、『不甘寂寞』等。」

筆者查詢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圖書館《聯合報》電子檔，民國68年（1979）1月21日開始，關於餘登發與吳泰安之消息甚多，抄錄於下：

1月21日，標題〈行政院長昨在立院表示 餘登發案慎重偵查 如經起訴將會盡快審判〉，內文爲「行政院長孫運璇昨天表示：餘登發父子涉及匪諜案，正由治安機關偵查中，將來如果起訴，將會盡快依法公開審判。孫院長答覆立法委員黃玉明、費希平的質詢說：餘登發父子涉及匪諜案，依據《解嚴法》，解嚴時期有關叛亂案件，應由軍法審判，所以本案由軍法機關偵查。他還表示，桃園縣長許信良違反《公務員服務法》案，臺灣省政府已依據公務員懲戒法函請監察院審查。」

1月22日，標題〈吳泰安自日潛返 受匪僞使館指揮〉，副標題〈反動派令，透過餘瑞言交付，經愛國僑胞檢舉〉，內文爲「行政院新聞局說，吳泰安受匪驅使回到臺灣後，便積極進行惡毒的顛覆叛亂活動，即與餘登發聯絡。據警總深入調查，吳泰安是透過餘登發的兒子餘瑞言，將革命反動第一號的反動文件交給餘登發。不僅如此，吳泰安也和餘登發有過秘密接觸，兩人尚曾多次密晤。辦案人員繫於吳泰安被捕後，曾到他的寓所搜索到他委任餘登發爲『高雄臺南地區最高指揮司令』的派令文件。」

標題〈餘登發父子參加叛亂查獲證據 受匪任高南地區最高指揮司令〉，內文爲「由警備總部及調查局聯合偵辦的匪嫌吳泰安（本名吳春發）叛亂案，昨天有重大發展，餘登發、餘瑞言父子涉嫌參與叛亂組織，已由治安機關拘押偵辦。餘登發，76歲，高雄縣人，日據時代久南商科畢業，曾任高雄縣岡山鎮民代表、橋頭鄉長、高雄農田水利會長、國大代表及高雄縣長。餘瑞言，54歲，臺灣大學法律系畢業，曾任省政府民政廳股長，並競選第5屆高雄縣長及在民國64年競選臺灣省五選區立法委員，均告落選；其妻餘陳月瑛，系現任省議員。據司法行政部調查局調查，現年54歲的嫌犯吳泰安，原籍彰化縣，曾因欺詐案被法院通緝。民國65年5月間，他畏罪潛逃日本，在日期間，經常與共匪方面的人接觸，並接受共匪駐日僞使館高級匪幹的刻意訓練，奉華匪國鋒轉往日本僞使館的指令，驅使他返臺進行顛覆活動。」

1月24日，標題〈吳泰安等被控叛亂 警總定今開庭審判〉，副標題〈餘登發餘瑞言父子仍在偵查中〉，內文爲「吳泰安（本名吳春發）等5名匪嫌被控叛亂案，警備總部軍法處定今開庭審判；餘登發及餘瑞言父子涉嫌部分，尚在偵查階段。吳泰安等5名匪嫌，被控曾在日本受匪僞使館高級匪幹刻意訓練，於去（1978年）年6月潛返臺灣進行顛覆活動，勾結不良分子秘密發展組織，印製大量傳單，廣泛散發，並數度集會，密商以各種方式發動暴亂。據調查，吳泰安等尚吸收不良分子共謀顛覆政府，餘登發父子因此被捕。」

1月25日，標題〈藏匿臺東海山寺 吸收和尚謀叛亂〉，副標題〈招募莊勳陳文雄等男女一羣 委派「司令指揮官」名堂一堆〉，內文爲「匪嫌吳春發去年潛回臺灣後，曾藏匿在臺東海山寺一段期間，吸收了和尚李榮和等人蔘加叛亂組織『臺灣自由民國革命委員會』，並密謀高南地區從事暴亂活動。吳春發分發派令，任李榮和爲『臺灣自由民國革命委員會副主席』，莊勳爲『東部最高指揮官』，黃宗禮爲『南部地區作戰司令』，潘鬆雄爲『高雄暴亂現場指揮官』，許金看爲『高雄市作戰指揮官』，劉慶榮爲『東部指揮副司令』，高金子（女）擔任婦女防護工作。」

餘陳月瑛在其回憶錄第178頁中說：「調查局明知吳泰安根本沒有能力當匪諜，也明知餘登發父子從未相信過吳泰安的胡言亂語，卻草草將吳泰安槍斃，使吳某的攀誣死無對證，坐實餘家父子知匪不報的罪名。記得當時的特務大頭目王升曾對媒體說，確實有搜出中共制服、槍炮、彈藥，何以後來一樣也拿不出來？軍法機構起訴的罪名何以從叛亂縮水成知匪不報，卻還判了8年徒刑？」又說：「3月9日公開審判時，我『家官』（即餘登發）要求與吳泰安對質，並強硬聲明，不讓他對質就判他死刑好了。不想，吳泰安一開口卻說：『不要再說了，我就是匪諜。』不但攀誣了餘家父子，也使得臺東海山寺和尚李榮和及陳文雄等8人，分別被判無期、15年、12年、10年的重刑。」

餘陳月瑛並在其回憶錄第176頁，指出：「蔣經國上臺以後，以叛亂罪名對付異己的事件層出不窮：1974年臺大醫學院學生林文章案，原住民呂文華、杜文義案，1975年陳深景案，白雅燦案，1976年楊金海、顏明聖、陳明忠案，1977年戴華光案等等，皆處刑10年以上。」筆者將說明「戴華光案」的情形。其他案件，視日後筆者的時間以及掌握資料的情形再說。

二、關於「戴華光案」的大致情形

「戴華光案」（1977年底）和「餘登發案」（1979年初）除了在時間上接近，彼此有無關聯？筆者瞭解後，兩件事之間應無關係。但是臺東海山寺和尚李榮被判無期徒刑，應爲吳泰安案中的「首犯」之一，值得注意的是吳泰安早年亦出身臺東海山寺，因此，事情就有了另外一個少爲人知的「臺東海山寺事件」。吳泰安「搞革命」，把海山寺幾乎毀掉，。

筆者查看網路有關臺東海山寺的訊息：「1950年代開始擔任海山寺住持的修和法師，爲第4任住持，長期資助紅葉少棒。1979年，曾經在海山寺擺攤算命的吳泰安因被指爲匪諜遭捕，牽連餘登發、釋修和（李榮和）、陳文雄、高金子等。日後，海山寺住持紹弘法師回憶：『和幾位信徒去探望刑期將滿的修和法師，當時身體尚健康，談吐也很正常，沒想到經過幾天后，就不明不白地死在獄中。』星雲法師認爲吳泰安爲精神病患，幻想要推翻政府，還寫了許多聘書，其中要修和法師當『國軍總司令』，造成修和法師冤死於獄中，餘登發也受冤入獄。」

從「臺東海山寺事件」方向，可以看見引向「餘登發案」的一個線索。而吳泰安爲何會找上餘登發？餘登發又如何被吳泰安招致爲「匪諜」？此爲餘登發案中的一個重點。而被判無期徒刑的修和法師（即李榮和）在解嚴後，經過減刑可以出獄之前，卻突然死亡，星雲法師說「冤死於獄中」，其中應有蹊蹺，並說「餘登發也受冤入獄」，說明星雲亦不信餘登發會叛亂。

「戴華光案」知悉者甚少，多年來石沉大海。筆者在網路查詢該案時，竟然看見劉國基爲其中主要涉案人之一，筆者不能確定此劉國基是否過去認識的友人，乃向《中華雜誌》創辦人胡秋原先生公子胡卜凱兄詢問劉國基下落，真是無巧不成書，當時劉國基正好和胡卜凱一起參加有關嚴復的討論會，於是約好隔日（3日22月星期二）下午2時，筆者和劉國基在信義路復興南路口的星巴克見面，談了3個小時。次日又一起和曾建元教授見面，他們亦爲舊識，曾建元曾於促轉會工作。

2022年3日22月，劉國基（左）與筆者。（龍城飛提供）

2022年3日23月，曾建元（左）、劉國基（中）與筆者。劉國基眼睛白內障開刀，需戴墨鏡。（龍城飛提供）

劉國基，1978年11日2月至1987年7日14月遭逮捕關押，共坐了9年8個半月牢。劉國基26歲入獄，解嚴後出獄，時34歲。筆者和劉國基認識，是他出獄後去美國柏克萊大學演講時，遭臺獨學生鬧場，筆者當時立即出面主持公道，謂美國有言論自由，劉國基得以繼續演講。筆者和劉國基皆曾爲《中華雜誌》作者。劉國基1988年爲中國統一聯盟首任秘書長，當時的主席是陳映真。劉國基1990年代中赴大陸，於人民大學獲傳播學博士學位，長期在大陸工作，卓有成效，去年因健康因素返臺。

關於「戴華光案」，即「人民解放陣線案」，1977年11月5日（兩個星期後，11月19日，發生許信良參選桃園縣長的「中壢事件」），警備司令部依調查局資料，以「判亂罪」逮捕戴華光（留美返臺）以及賴明烈（文化大學助教）、劉國基（輔仁大學研究生）等人。

筆者揀選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促轉會）公佈「戴華光案」第一次決策資料（起訴書）及終審裁判資料（判決書），簡述如下：

受裁判人：戴華光

性別：男

出生年（西元）：1951

籍貫（省）：河北

籍貫（縣、市）：滄縣

起訴機關：臺灣警備總司令部

起訴書字號：（66）警檢訴字第365號

原始職業：商

被起訴時年齡：26歲

同案被告：賴明烈、劉國基、蔡裕榮、鄭道君、吳恆海

被控犯行描述：

戴華光在美受共黨份子煽動，決意叛亂，於65年（1976）6月返國籌組匪黨組織，從事暴亂活動。同年8月與吳恆海密議進行工作，如何與匪取聯，適吳充當船員即將隨船赴香港，戴即囑藉機與匪聯絡，並設法攜回「毛語錄」備用。同年9月上旬，吳恆海乘「海王輪」抵港，將在船上寫好之信件投郵，寄致北平化名「向衛華」者，建議匪「福建前線人民廣播電臺」對臺加強心戰廣播，應多解釋「文化大革命之意義及階級鬥爭本質」、「政治鬥爭對經濟可能發生之影響」等7事，並約定代號爲「臺北4031號」，請匪電臺利用廣播呼叫相與聯絡，傳達指示。旋赴香港莊士敦道匪「七十年代」雜誌社，訪晤總編輯李匪怡，表明來意。

李匪先予介紹爲匪工作之宣傳資料大陸建設「進步」情形，並交付任務3項，囑調查「一、臺灣各階層對毛匪死後看法、二、臺灣重大政治、社會問題、三、臺灣黨政軍對政府態度」等，李匪復邀進入大陸匪區一行，因船期短促而未果。當月下旬返臺，將情告知戴華光，「毛語錄」則因恐檢查發覺未予攜帶。嗣戴華光復邀吳籌組叛亂組織，吳恐事敗未允。戴華光又經常藉與賴明烈、劉國基討論時事時，散播共匪濫詞，蠱惑賴、劉二人蔘加，旋3人妄念一致，認臺灣應謀早日「解放」，併爲配合共匪滲透顛覆陰謀，乃策定步驟，計劃以「人民解放陣線」名義，從事散發傳單及對政治經濟各方面從事暴力破壞活動，以煽動羣衆暴亂，製造社會不安，遂其推翻政府之目的。

戴華光、賴明烈、劉國基爲積極從事叛亂活動，爲共匪「解放」作鋪路工作，本（66）年（1977）元月，在臺北市三民路戴之自宅，由戴華光起草，劉國基修正，印製恐嚇英文信200餘封，辱罵美國爲「帝國主義」，並濫言外國在華廠商爲「中國和平統一障礙」，限期於今（66）年6月底以前離臺，否則「任何不幸事件發生，將是應得懲罰」，信末署名「人民解放陣線」……嗣因見無何反應，戴、賴二人商議企圖暴力綁架臺北美國新聞處長等外僑，製造事端。本（66）年3月，復由劉國基擬稿，賴明烈親繕蠟紙，共同油印「此路不通」反動傳單200餘件……於當月29日晚8、9時許，由戴華光及劉國基秘密散發於臺北市舟山路一帶。

爲覓求對象，廣結黨羽，戴華光、賴明烈、劉國基3人經常在路旁擺設書攤，販賣合法書刊「毛澤東思想之批判」等書，見有購買者，即與之討論書中思想而諱言批判，如觀念相近，即與建立友誼，進而吸收。在此方式下，戴、賴二人於本（66）年6月底結識鄭道君，8月復由鄭介紹蔡裕榮。鄭、蔡受其蠱惑，均允參加，遂於同年10月9日，由戴華光、賴明烈、鄭道君、蔡裕榮4人，在賴之羅斯福路住處集會，4人一起宣誓，正式組成「人民解放陣線」，商訂組織章程，決定每隔兩週之星期日集會一次，並分配各人工作地區，負責爭取對象，發展組織。

嗣戴華光並於同月某日約蔡裕榮至臺北市國父紀念館見面，囑即日研究能腐蝕電線外皮之化學品，於情勢混亂時破壞電信設備。戴華光並自行研究TNT黃色炸藥製造方法，擬妥配方，計劃爆炸臺北市嘉新大樓、希爾頓飯店及美國新聞處等建築，製造暴亂。10月23日，4人再度在原地集會，會中由賴明烈、蔡裕榮分別提出「現階段羣衆運動做法」及「現階段辯證法之運用」研究報告，並一致決定利用本（66）年11月19日政府舉辦5項公職選舉機會，將「人民解放陣線」之「宣言」及「告同胞書」等大量油印散發，以破壞選舉，造成暴動。

所犯法條及條次： 叛亂條例（2條1項）

起訴刑度與刑期：起訴、未具體求刑、財產沒收

起訴檢察官：楊威

書記官：闕銘富

起訴日期：民國66年（1977）12月30日

終審：

審理機關：臺灣警備總司令部

裁判年度：民國67年

裁判書字號：（67）諫判字第4號

公訴人：楊威

辯護人：謝華凱

辯護人性質：選任

判決主文：意圖以非法之方法顛覆政府而着手實行

同案被告：賴明烈、劉國基、蔡裕榮、鄭道君、吳恆海

所犯法條及條次：懲治叛亂條例（2條1項）、刑法（59條）

刑度與刑期：無期徒刑

財產沒收：有

終審審理人：王雲濤、臧家正、徐文開

書記官：楊永祥

終審日期：民國67年（1978）5月8日

據劉國基告知，賴明烈判15年、劉國基判12年。解嚴後皆陸續出獄（解嚴後，立即受惠的是政治犯，依國家安全法，得減刑與釋放，但不像中共，有黨給予正式平反的形式）。

1978年01月18日涉嫌叛亂三被告戴華光（左起）、賴明烈和劉國基，在軍事法庭聆聽判決，旁聽席上除包括被告家屬、記者和民衆外，還有美國大使館的兩名秘書亦來旁聽。（圖文：中時檔案照，姚琢奇攝）

初步的小結

筆者爲何要大費周章，在「餘登發案」中，講到「戴華光案」？

第一，在1970年代，典型外省家庭出身的戴華光（戴父爲中華民國政戰上校），優秀的年輕知識分子賴明烈、劉國基，以及痞子型的吳泰安，以及有一些可能相信吳泰安的臺東海山寺和尚、社會邊緣人等，居然會不約而同地「搞革命」，而且是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共產革命。

等到吳泰安、戴華光等人被國民黨抓起來槍斃、坐牢的時候，文革剛剛結束，整個中國轉向資本主義學習，人人向錢看了。筆者真沒辦法想像如果戴華光、賴明烈、劉國基、吳泰安、修和法師等人，當時如果發現了真相，會不會大哭一場，還是大笑不止，或者乾脆是瘋了。這真是我們時代的一場悲劇、鬧劇。

第二，劉國基告訴筆者，他被逮捕後，和吳泰安關在一處，在獄中，消息靈通，他們都知道，警總和調查局抓到吳泰安，在刑求以後，要吳泰安咬住八竿子打不着的餘登發父子，去構陷餘登發，這樣警總就會讓吳泰安「戴罪立功」，意思意思判個刑就放人了。萬萬沒想到，吳泰安完全按照警總和調查局的計劃去做之後，卻判了死刑。

槍斃那天，清晨4點半，劉國基在洗衣房工作，親眼見到吳泰安手鐐腳銬地被憲兵從牢房裡拖出來，吳泰安早就癱軟了，到了門口，再出去就要槍斃了，吳泰安用大腿死命抵住鐵門，怎麼樣也不肯走，這時，押着吳泰安的軍人，用槍托猛地砸爛了吳泰安的膝蓋，在可怕的哭喊聲中，吳泰安被拖出去「碰」、「碰」幾聲給槍斃了。

「餘登發案」和「戴華光案」，此刻就聯繫上了，在輔仁大學讀語言研究所、平日追女生、理想的浪漫左翼革命文人帥哥劉國基，突然間變成了「左派犯人」，和餘登發案中的「紅色革命家」吳泰安關在一處，聽到了吳泰安的故事，看見了吳泰安的結局。

戴華光後來去哪兒了？回到了他的老家河北滄縣。真是現實比小說還要精彩！

筆者史學碩博士論文皆研究中國共產黨，近年來研究國民黨來臺以後，臺灣的反對派、黨外、民進黨歷史，見國民黨抓「反動份子」以及栽上帽子的過程及其心態、觀念，和共產黨真是非常地相像。不同的是國民黨不要求凡事表態，沉默也可以，共產黨則要求凡事表態，沉默也不行。

相同的是，凡是對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對黨和政府不滿的言行，都是一種錯誤和罪行。事實上，我們都經過了那樣封建、愚昧、激動、憤怒、不自知政治的框限、卻自以爲是、自以爲爲正義的時代。由此，活到今天的人，真沒資格去評斷當年誰是正確、誰是錯誤！可能，也不那麼有資格，去評斷現在誰是正確、誰是錯誤吧！因爲，再過2、30年，現在的正確、錯誤，可能就會被倒置過來。中國古話說「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咱們老祖宗早有這樣的經驗和智慧了！

（作者龍城飛，原名楊雨亭，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博士）

【未完待續，龍城飛專欄每週一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