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這世界沒有完美的蘋果（楊渡）

2024總統大選愈來愈近，民進黨賴清德（左起）、民衆黨柯文哲、國民黨侯友宜積極展開佈局。（合成圖／中時資料照）

很多人都說，此次大選只是爛蘋果之中選一個不那麼爛的。我的想法剛好相反，我從不相信世界有不會爛的蘋果，也不相信可以選出一個完美的蘋果，一個號稱可以滿足你所有願望的人。

作爲一個正常理性的公民，我認爲選出來的政治人物，從來就是一個「人」。人總有他的成長背景，養成性格，優點缺點。往往優點即是缺點，缺點即是優點。政治人物是工具性的，是我們選出來做治理國家的管家；治理好，給他繼續做，治不好就換人。你纔是主體。這老早就是政治學的常識。

但老百姓硬是不信邪，總是想找一個聖人賢君。當年人們厭倦了政治世家、精英統治，換上一個佃農之子陳水扁。那是來自底層的人民，應該更瞭解平民百姓的世道艱難，苦民所苦，爲百姓謀福，卻不料他的家族成了最大的貪腐集團。金融改革一項，多少國家公股財產被乾坤大挪移，成爲私人資產。

紅衫軍一役，打出臺灣渴望清廉的政治氛圍。老百姓覺得被騙夠了，想換個老實誠懇的；於是換成品學兼優、清廉正派的模範生馬英九。然而，幾年下來，有人覺得他太老實忠厚，甚至愚笨可笑，太陽花一戰，國民黨大敗，就換上一個自以爲是天下第一聰明的柯文哲，以及後來的蔡英文。

結果，蔡英文奸詐狡辯，冷血引戰，用疫情撈錢，用太陽能分贓。等到老百姓氣得不行了，想罵民進黨，偏偏國民黨軟弱無力，於是會罵架的柯文哲就上場了。柯文哲治理下的臺北市有什麼建樹嗎？馬英九時代就規畫的大巨蛋，他卡住了，搞得差點下不了臺，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建設？

然而他是個嘴炮黨，比起沒有戰力的國民黨，他至少幫老百姓出一口氣。而老實到像個警官的侯友宜，平常都是等着長官下了命令，才知道怎麼行動，連跟民進黨吵架都不會。然而這就是警察的性格。他們不是來吵架的，他們只會抓壞人。

至於賴清德，直接躲在蔡英文的背後，躲了4年，疫情期間，一個醫生，一聲不吭，完全等待接班。這忍功也是夠驚人的。至於以後，看起來也會是躲在美國後面，當個小棋子，出來說幾句要跟習近平吃飯這種冷笑話。至於郭董，那純粹是霸道總裁的業障。成是如此，敗也是如此，一個人的江湖，錢多不怕，自己承擔了吧！

是的，所有政治人物，都有他的侷限性。在優點與缺點之間，呈現兩面性。陳水扁的聰明，造就了他的騙；李登輝的狡滑，造就了他立場的一變再變，直到他也不認識自己，說出「我不是我的我」這句名言；蔡英文的狡滑與權力平衡、分贓政治，造就了民進黨內一片低首臣俯，無人敢吭一聲；連賴清德也被修理得乖乖臣伏4年，等待浮出。民間討厭民進黨，卻無可奈何，終於成就一個嘴炮黨的柯文哲。坦白說，民衆黨的最後，必定也是成也柯文哲，敗也柯的結局。

這就是人的兩面性。你如果還在期待一個有領導人風範，性格正直，體貼百姓，治國有魄力，愛民如子，能辦事，不貪污，很本土，還很國際，敢跟中共打硬仗，還可以許給你一個安全和平，幸福的未來，而且爲人老實，品學兼優……。

請問一下，這是在做哪一個朝代的夢？

政治從來不是在所有爛蘋果之中選一個，而是依照現在的需要，選一個適合當前治理需要，「功能」合用的管理者。若不合用，4年之後，需要換新功能，那就像換手機一樣，再換一個無妨。民主政治，就是這樣。

別再想要選聖人賢君了。這世界沒有完美的蘋果。我們只能在氣味不同的蘋果之中選一個合自己口味的。最重要的，不管情勢如何改變，別被他們操弄了。別忘了，你纔是選擇的主體，命運的主人。

（作者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