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美式福利的完美風暴（楊艾俐）

加州舊金山。（示意圖／shutterstock）

舊金山最近特別受美國媒體重視，主要因爲在新冠疫情後，它的復甦步調比其他城市相差尚遠。其次今年的APEC11月要在舊金山舉行，舊金山做爲美國西岸大門，衆多國家領袖聚集，但是一進美國大門，看到的卻是成羣的遊民，吸食芬太尼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舊金山情何以堪，美國又情何以堪？

舊金山曾經是美國最閃耀的城市，60年代嬉皮運動發源地，著名歌曲的歌詞「如果你要到舊金山，記得在頭上戴幾朵花，你會遇見許多和善的人們」，是形容舊金山的友善和美麗，絕大多數來美國的臺灣人或者定居在此，或者必來此地觀光。

沿襲反體制、喜歡創新的傳統，舊金山成爲高科技及金融發展地，矽谷與舊金山相輔相成，柏克萊和史坦佛大學則提供源源不斷的創新人才，這裡也是全美富豪的羣居地。但是現在遊民霸居城市街道，陌生人進去都得得到他們的允許，連記者進去採訪都怕被砸車子，人身安全也受到威脅。

而舊金山此番所以淪爲鬼城，是福利政策造成的完美風暴。舊金山歷年來由極左派掌權，大放送各種福利，因爲科技精兵植根於此，賦稅收入高，遊民在這裡，警察不敢驅逐，反而發放福利金。又因爲這裡高額福利金，也吸引加州其他遊民過去。

社會福利源起自北歐，那真是人間樂園，《經濟學人》形容，如果你出生在北歐，就是中了人生第一張彩券，從搖籃到墳墓，教育、教養都由政府買單。社會福利本應是積弱扶貧的措施，但到底要給多少？如何給？如何消除副作用，都是現代化國家要慎重思考的地方。社會福利最怕的就是易放難收，因此應該預先規畫、分期實施，而且目前全民價值觀大同小異，仍具強烈工作倫理。

本來福利的目的，是要制止犯罪，讓人民能溫飽後知榮辱，不會幹搶劫、偷竊等勾當，但是舊金山的福利越給越多，犯罪卻越厲害。疫情期間員工都遠距工作，辦公大樓閒置，成爲遊民最好的居住地，然後引來更多遊民。有人就到那裡販賣毒品，供給比需求高，芬太尼毒品在全美價格最廉，而且市政府供應錫箔紙、針筒，免得他們染病。毒品市場越發興旺，2021年因爲吸芬太尼死亡的比Covid患者死亡的還高。

美國過去幾年「零元購」（Zero-dollar Shopping）現象頻頻出現，主要來自加州舊金山及洛杉磯，現在已經蔓延到全美各大城市了。波特蘭、西雅圖、紐約、亞特蘭大因爲在加州通過一項法案，凡是偷竊商家950美元以下，法官都不會審理，警察都不會逮捕，有人推着滿滿的購物車，沒有結帳就大搖大擺走出店門口。連警衛都冷眼旁觀。因此很多商家都決定退出舊金山，包括高檔的百貨公司Nordstrom，全食超市（Whole Food）、Gap、H&M、Uniqlo等，其中最糟的是全食超市，開幕不到一年，就報警超過500多次，還有客人濫用芬太尼，死在廁所裡。

名店退出，治安敗壞，舊金山幾年來，流進的多是遊民，流出去的卻是科技精英。現任舊金山市長布里德欲大力改革，還舊金山一個安全家園，但是還沒出手，就遭到極左派政客極端阻撓，這又是意識形態作祟的典型例子。其次，舊金山此番景象，還是與美國資本主義密切相關，富者恆富，窮者益窮，本來政府藉徵高稅，再轉給窮人做福利，可以彌補貧富差距，但是美國這種東添西加式的福利，再加上司法鬆散，導致舊金山崩潰的完美風暴。

（作者爲國際新聞教授、傳記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