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破碎的美國移民夢（楊艾俐）

「達連隘口」是巴拿馬與哥倫比亞之間的叢林地帶，無證移民穿越此一危險雨林，只爲偷渡美國。(圖/美聯社)

2023年農曆除夕夜，美國南加州洛杉磯蒙特利公園市「舞星舞蹈學院」發生一場槍擊案，兇手連續射擊42顆子彈，造成11人死亡，9人受傷。華人社區一片愕然，這種大規模槍擊案怎麼可能發生在華人社區？沒想到第二天又有一個大規模華人槍擊案，發生在舊金山附近的小鎮半月灣市，7人死亡，如超魔幻寫實般在美籍華人眼前出現，這是美籍華人所遭受的最大震驚，也是造成美籍華人人人自危的重大案例。

美國一向爲外國移民嚮往地，早先臺灣有「來來來，來臺大，去去去，去美國。」之說。臺灣移民一直不斷流入，中國大陸也在1990年代開始移民潮，非法的、合法的都蜂擁而來。而從疫情以來，大陸流行「潤學」（Run），意爲跑路、逃跑之意。中國人民想盡辦法離鄉出走，很多人甚至飛到拉丁美洲，跟着當地人，徒步穿越險峻的巴拿馬雨林，一路向北，途經多國，再從墨西哥邊境翻牆，偷渡進入美國。

不管臺灣或大陸移民，真能實現移民夢嗎？公元2000年以前來的華裔移民，在美國拿到碩士博士，找到一家企業工作後，不過幾年，就可以實現美國夢，綠卡乃至公民權、兩部車子、兩個小孩、一棟周圍綠野如茵的洋房。

但是現在境況大不同。新移民職業的選擇更加狹窄。除了餐館和按摩外，幾乎無容身之地，期望中的美好生活，如漂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樓。洛杉磯附近有個叫丁胖子廣場，每天都擠滿了中國移民，絕大部分是非法，他們都是找零工打，自願降薪，從1小時15美元降到7美元，甚至5美元。但是別太快同情他們，其中很多人拿了薪水就轉身舉報自己的老闆違反勞工規定，如此就可轉成污點證人，能夠拿到美國居留卡，人心之險惡莫此爲甚。

美國衰落起自2008年，到現在仍然未恢復，尤其在各種復甦過程中，政府大量投擲金錢，只繁榮了股市，卻苦了基層人民及中產階級，貧者益貧，富者益富。而且是回不去的衰落，回不去的貧富差距。現在的移民除了有高科技和金融的專業知識者，其他人很難有好收入。

從疫情開始，亞裔被殺、被搶、被綁架之事層出不窮，大規模槍擊今年已超過350件左右，再加上中美貿易紛爭，美國領導人動輒指控中國，蓋洛普公司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美國對中國的好感度僅爲15%，創歷史新低。臺灣來的移民不能置之度外，因爲美國人分不清楚臺灣來的和中國來的，甚至亞裔都被視爲同一羣體，很多都受到歧視及暴力相對。美國前總統川普近日談及臺海問題時，批評臺灣搶走美國半導體工作，並稱「我們早該阻止他們」，就是典型的歧視言論。

在美國，最缺乏的是支援系統，不像在臺灣或者在大陸，家庭互通有無，一旦出事都有家人可以呼救，例如現在大陸鼓勵年輕人回故鄉發展，是基於「人不親土親，河不親水親」的鄉土觀念，失敗了總有個家可回。

孤身一人或一家在美國打拚，遇到意外，真是呼天不應，例如一對臺灣夫婦本來都有很好的職業，來到加州，並生下一子。但好景不常，孩子的母親在一場可怕的車禍中喪生，倖存的父子已花光儲蓄必須寄居在遊民收容所，連母親葬禮費用都沒有。

既然美國處處非兒家，還不如打道回府，爲自己家園貢獻一份力量，中國人向來講究斯土斯民，故土夢總是縈繞於胸懷。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