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228個村莊留住鄉愁——記呂梁市首批鄉村振興文化特派員樑大智

7月8日,在中國歷史文化名村、全市100個鄉村旅遊重點村臨縣孫家溝村,我市爲首批鄉村振興文化特派員代表頒發聘書。樑大智正式入列全市鄉村振興文化特派員行列。

在呂梁,聽過樑大智的人,都知曉他是一位領導幹部,從農村鄉鎮到共青團,從政法系統到農機部門,雖然最後任職於呂梁市文聯,但是在大部分人看來,這樣的履職經歷似乎和文學“八竿子也打不着”。然而真正熟知樑大智的人,知道他能詩會畫,還擅長攝影、書法。著名詩人、文藝評論家李旦初曾評價樑大智“頗有奇才”。

“很少有人這樣去描述一個縣域的村莊。這需要深沉的愛、不懈的堅持與感受孤獨中繁華的能力。作者一筆一畫地恢復昔日村莊的紋理,每一座院落,每一條街道,每一片土地,以及在這土地上生成的故事、傳奇和神韻,使今天的我們能找到來時的路和前進的方向……”

這是山西省作家協會原黨組書記、主席,文學評論家杜學文在《鄉村記憶》《鄉村時代》《鄉村風情》系列叢書中的一段推薦語。

這一系列叢書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是樑大智。

樑大智的“奇”就在於他在文學方面的獨特造詣。這樣一位從農機學校畢業,大學、研究生所學的專業也壓根與文學不沾邊,但是頭上卻有着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民俗攝影協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山西省老區建設促進會宣傳部部長、山西省詩詞學會理事、呂梁市作家協會副主席等諸多文學印記。

2020年4月,離退休年齡只有三年時間的樑大智本該可以閒下來寫寫畫畫,過上文人雅緻的生活,但他沒有。他選擇回到文水老家,深入轄區農村,走訪老者,與村民代表座談,並收集村志、家譜和老照片,拿起筆和相機記錄鄉村口述歷史和一些傳說故事,最後編書成冊、出版發行。

不到三年時間,樑大智走過228個村莊,行程累計達到12600公里,走訪老者2186人,召集組織座談會236次,拍攝照片3800餘張,收集村志、家譜和老照片360餘件。

與兩年多的時間相比,這一組數據不簡單。不簡單在難以組織村裡上了年紀的老人,老人們年齡大了,腿腳不方便,溝通交流也難,但是離了他們,想要得到最真實的農村歷史更難;不簡單在同抗美援朝老兵交流時眼眶裡忍不住打轉的淚水;不簡單在面對村裡留守老人的孤獨和寂寞時候的無奈;不簡單在躲不過炎熱夏天的酷暑和數九臘月的嚴寒;不簡單在雜草叢中,破舊古屋中記錄那些殘垣壁畫時候的那份辛酸。

2022年10月走訪基本收尾。年底的時候,樑大智走訪過的老人中有三分之一相繼離世。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在伏案寫稿、改稿。那一刻,樑大智心中五味雜陳,有欣慰有惋惜,但更多的是遺憾和失落。

2023年,樑大智到了退休年齡,他收拾起行囊徹底搬回了文水,把所有收集的資料分門別類,撰寫出版了反映全縣1200多座民居建築規模及由來的《鄉村民居》,反映鄉村姓氏、祠堂、社火的《鄉村煙火》,反映全縣1636座廟宇及戲臺的《鄉村古建》,反映文水晉商文化的《文水掌櫃》,反映鄉村革命鬥爭的《紅色鄉村》。並以文水鄉村系列作品爲基礎,深層次專題研究文水黨組織成立與發展、鄉村教育、酒業發展與酒文化、武術之鄉、儒學文化、女傑之都、清廉文化等與鄉村發展有關的文化課題。今年1月,他還自發組建文水縣“鄉村記憶”文學志願者服務隊,動員更多的文學愛好者參與到農村歷史記錄和鄉村文化挖掘中。

“在文水摸爬滾打十幾年,最後輾轉市裡發展,按理說離縣城的距離,離農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爲什麼退休後還會選擇回到家鄉。”

“家在文水,根在文水。”面對記者的提問,樑大智的回答簡單幹脆。記者一時半會難以理解樑大智的情感,但足以感受到他纔是真正懂農村的。生於斯長於斯的他已經無法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情感與農村這塊土地割裂,與這塊土地上的每一座院落,每一條街道,每一片土地割捨,儘管在三十多年前或許他不情願離開,但又是多麼渴望而熱情地走出去。

樑大智在《鄉土風情》的後記中有過這樣一段表述:“鄉村是伴隨着人類發展而前進的,村莊再小也擁有自己的歷史,那裡是人類的故土,寄託着人們夢中的鄉愁,存放着人們心中的自由。”

樑大智算得上是一位歷史打撈者,在他的“鄉村三部曲”中足以看清他遊走在各個村落的足跡,深一腳,淺一腳。也足以聽到他放歌農村的聲音,時而高,時而低,時而歡快,時而嗚咽。

大概只有寫完這些書,樑大智纔會使自己因多年前遠離農村而產生的不安得到些許緩解。從這一意義說,這些書也是爲他自己而寫。樑大智掏出了全部情感,在敘述農村命運時,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也放了進去。這就難怪,全書在結構形式上富於變化,但閱讀時,感受最爲強烈的還是那些發生在即將要逝去的村莊裡的故事和樑大智與這些村莊的情感糾結。

7月8日,樑大智沒能參加全市首批鄉村振興文化特派員代表聘書頒發儀式,而是去了省城太原參加山西省老區建設促進會關於馬烽文化研究的事情。那一刻,他早已再一次背起相機,拿起筆和本,行走在推進鄉村振興的大路上,以他對一個普通而又特殊事件的深刻描寫,詮釋着文學和史學該有的風骨。(記者 馮海硯)

來源:呂梁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