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塊原木,也就看見那些未具體成型的漫漫長日它們在成爲作品之前疲憊的風已經停成木紋木紋怕迷路,於是留下香氣
在水美街,我看見所有的夢
都有木的偏旁
樟木說:「我大作文章
並且入木三分;除了匾額,我還是鳥獸魚昆」
檜木說:「我會,我會一百種睡姿
觀音和蓮,或者還只是素材盤着根」
話才說完,鯖魚在遠處喊它
它轉身,刀刀都是鱗片
(如果不是這樣,如何躍進龍門
成爲一尾凝結時空的鯉魚)
其實,鳥或者人都應該飛給自己看
不是我多舌,桐花也放慢動作
探向自己的深淵,求真,殉美
還好有詩,拉長句子釣着雪
在不是寒江的五月
我漫步於博物館後方的詩路
又繞過步道,才發現午後二點
這裡的樹彷彿是世界遺失的秒針
它們不給時間以更恰當的辭令
它們長時間在野
像博物館的一尊達摩
集千鈞氣力,卻輕輕向
光和影的罅隙一擊。又或許
這也如同旅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