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重創經濟》劉瑞華/不能居安思危 只好居危思安:紓困(下)

劉瑞華清華大學經濟學系教授

新冠疫情開始發生,政府就以防疫爲由進行管制,上升到「國家隊」的作法。國家隊應該是經過競爭選拔,送出國比賽的吧。疫情來了,關起大門自己內部搞國家隊,我怎麼想都不對勁。

如今防疫失敗,紓困預算也已經通過,我要提醒政府不要再關門自組國家隊,而應該想到臺灣產業必須有國際競爭力。

行政院會於3日通過紓困4.0預算案。(圖/行政院提供)

產業政策,即使是紓困目的,都應該根據實際資料,考慮經費如何有效利用。爲什麼要提這麼基本的觀念?原因是過去一年裡政府的作法實在讓人懷疑他們的專業理性。

病毒篩檢是掌握感染狀況的基本資料,我們的防疫指揮中心對於篩檢的排斥在這一波疫情之前,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有人還讚歎這有如打麻將聽牌後蓋牌等自摸的自信。可千萬要記取「閉目養神」導致現在大家承受的慘痛教訓呀。

「國家隊」陰影籠罩臺灣

如果沒有國家隊的陰影籠罩,病毒快篩試劑爲何不能公開銷售?先前還聽到離島縣長請求衛福服部覈准設立快篩站。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奇怪的管制,臺灣生技產業製造篩檢試劑的能力應該不會輸給外國,病毒篩檢的進度也不至於有「迴歸校正」讓人摸不清楚。

▲前陣子臺灣也陷入缺水情況,但由於近日鋒面襲臺,缺水警報稍稍緩解。(圖/記者周宸亙攝)

爲了證明擔心政府不重視資料並非我杞人憂天,只要看看現在威脅產業的缺水、缺電問題。專家們很早就能根據長期資料預知2020到2021平均雨量很低,而去(2020)年因爲颱風較少,缺水問題在半年前就已確定,經濟部因應辦法竟是臨渴掘井。缺電呢?唉,別說了,該談紓困了。

紓困的重點首先是掌握資料,瞭解哪些產業受到衝擊。行政院日前宣佈將依據以往業績,聽起來這個作法應該會根據資料,不過問題是所謂以往業績的資料確實嗎?許多受疫情衝擊嚴重的攤販與零售業者是拿不出業績證明的。

我提出這個問題並不是要政府別管業績資料,而是在紓困補助時應該把建立資料系統一併納入。

以業績作爲紓困補助的依據是值得肯定,不過如果進一步想,如此嚴重的疫情一定會對產業造成結構性的改變,尤其是服務業。

「國家隊」舞臺在國際

之前飲食外送服務的僱用性質有許多爭議,引起勞動部關切營業是否合法,如今可以確定這種服務已經少不掉。銷售朝向電子商務發展的趨勢也會更加快速。紓困預算的運用應該不只爲了維持疫情前的業績,而要能夠鼓勵業者做出創新的調整。

最後,我還想回來談一下國家隊。真正的國家隊要能出國比賽不輸人,疫情過後全球經濟景氣應該很快會復甦,我們的半導體電子業已經春江水暖樂觀在望。其實隨着景氣復甦,機會與挑戰都會增加,美國政府正在審查超過三兆美元的基礎建設預算。

▲美國政府正在審查超過三兆美元的基礎建設預算。(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真正需要國家隊表現的地方是在海外。幾十年前榮民工程處曾經在中東與非洲友邦國家修橋造路,這一代的產業應該也有能力到外國拓展。

防疫期間,我們形同鎖國達一年多,眼看美國在施打疫苗之後經濟復甦指日可待,臺灣產業不能坐着乾等,應該趕快抓住機會。當然這個時候講這些其實有深深的無奈。防疫指揮中心,我們等不及了,疫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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