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得Z世代共情共享,主流電影爲暑期檔火熱高開

中國醫生》《革命者》《1921》等主流電影正在熱映。製圖:李潔

截至7月12日,根據燈塔專業票房數據,中國電影市場本月票房已達12.3億元,其中《1921》《革命者》《中國醫生》等主旋律大片爲首的國產片票房約爲11.9億元,以96%左右的票房佔比成爲名副其實的主流電影。

相比票房數值,另一項數據更值得細品。《1921》《革命者》《中國醫生》各片的“想看”人羣中,25歲以下的佔比依次爲48.3%、46.5%、53.8%。這意味着在定位青春的暑期檔中,2021年7月,願爲主流大片買單的,Z世代人佔據很大比重。

各大社交平臺上,“再刷《1921》發現的細節”“《中國醫生》,真實自有千鈞之力”等話題也接力刷屏網友們你挖掘史料憑證、我提供專業視角、他負責藝術分析……不同背景的網友從各自擅長的領域前來匯合,年輕人在主動參與的過程中,感受故事營造的氛圍、“共享”個體的思考沉澱。B站上一支名爲《主旋律爲什麼越來越好看》的視頻代表年輕受衆道出心聲:Z世代用戶從未疏遠主旋律,只是不喜歡板起臉的說教;Z世代人從未排斥意義,而是更希望通過自己的探索自行發現其中的價值。

建黨百年的7月,《1921》《革命者》《中國醫生》等主流電影不僅能爲暑期檔市場火熱高開,還能吸引Z世代人成爲票房的生力軍,只因Z世代從中收穫了共情與共享。

專業“硬核”的主旋律,更能激發尋找“彩蛋”的熱情

《中國醫生》上映首日,鍾南山院士觀影后一連稱讚了幾個“真實”:“它沒有任何掩飾,非常真實地還原了武漢抗疫的情況,呈現了全國人民共同克服困難的畫面,最重要的是真實展現了中國力量!”“細節非常真實,真正體現了中國醫生的良心、責任、決心和行動。”

實際上,不僅是鍾南山院士,從片中主角的原型人物張定宇上海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張文宏,及至所有曾經在抗疫一線“拼過命”的醫護人員,都爲影片的醫療場景紮實背書。專業指徵的表現、現實主義真實的質感,正在觀衆尤其是年輕觀衆心裡佔據越發重要的地位。醫護人員的實名制推薦,亦成爲不少人購票的理由之一。

更值一提的現象發生在《1921》。第一波觀影熱潮後,這部緊緊圍繞開天闢地大事件的電影正在引發年輕網友的“尋寶”熱情。毛澤東那句“新公司開業大吉”的臺詞依憑何在?青年時期的劉少奇、任弼時等在影片中的潛臺詞是什麼?王會悟端給李達的那碗喬家湯圓符合歷史事實嗎?一連串的細節問題宛如藏在影片裡的“彩蛋”,激發了年輕人的探究心。

在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理事北京電影學院黨委副書記、副院長鬍智鋒看來,這種參與感符合當今網絡知識型交流社區的特徵,“年輕人不是照單全收,也不會全盤否認,而是在自主探究的過程中通過感受、思考、共享,來追求他們相信的答案”。對一部新作品,年輕網友的態度不是簡單的情緒表達,而是向着知識的“補完”、思想的沉澱在轉變。換言之,要讓Z世代信服,首先就得拿得出足夠“能打”、專業“硬核”的內容。

網友的積極“尋寶”過程中,許多人認可了《1921》深度還原的歷史細節。“新公司開業大吉”的臺詞依據出自1948年毛澤東致李達的信件;王會悟手中的“喬家柵”是一家早在1909年就開設於老城廂喬家路的點心店;20世紀20年代,有個鮮爲人知的社團組織中國共產黨默默培育後備力量,那便是上海外國語學社,影片中青年時期的劉少奇、任弼時等學習的場景,正展現了外國語學社作爲培養革命幹部“紅色搖籃”的歷史。

隨着“彩蛋”挖掘的深入,網友們發現, 《1921》裡大到“大上海”的搭建、石庫門羣落的還原、十里洋場商業街區的呈現,小到一副眼鏡、一本書、一把傘、一個布包、一條車轍等,都與1921年前後上海的生活質感和歷史質感相吻合。而所有如繁星般散落的細節質感,合力促成了影片裡深入人心的名場面,並吸引着更多人通過“二刷”向着歷史深處走去。

不再“高冷”的主旋律,拍出個人時代交叉點

胡智鋒認爲,今天的青年既追求個性也在乎共性,表現在觀影的選擇中,“‘共鳴’是年輕人看重的另一個關鍵詞”。借用作家賈平凹的話,“把個人和時代的交叉點寫出來,就是偉大的故事”,這一屆主旋律電影能兼得主流價值觀與主流市場,很大程度上與“在個人與時代、史實與當下間建立共鳴共情”的創作理念分不開。

《中國醫生》自不待言,2020年冬去春回的經歷是14億多中國人民難忘的集體記憶。尤其在疫情仍有反覆的當下,影片激盪出的共鳴與共情,包括但絕不止於防疫最吃勁時人們焦灼的心情、爲逝去生命的哀悼、對衝向抗疫一線醫護人員以及所有普通人的敬意、全體中國人民守望相助的暖意等。一句“每個人都能從影片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是賦予《中國醫生》恰如其分的評價。

相比之下,將敘事聚焦於百年前中國共產黨人的《1921》和《革命者》,更需要建立跨越百年的“通感”。許多學者觀點一致,這兩部重大革命歷史題材影片並不“高冷”,而是在尊重歷史的厚重基礎上,通過情感共鳴、理想共振,與Z世代人建立了溝通的橋樑。

《1921》裡有這樣一幕,年輕的毛澤東揮別楊開慧,他要與何叔衡一道趕往上海,奔赴一場理想與信仰的約定。臨別那天,向來衣着素雅的楊開慧特意換了身紅衣,毅然決然的告別中平添依依惜別之情。毛澤東的扮演者王仁君說,那場戲讓他在一瞬間感受到了“理想的力量”,“百年前,他們是奔赴偉大事業革命志士,也是擁有生而爲人情感的普通年輕人,也需要面對理想使命與個人情感不能兩全的難題。這種心情放在當下也很有代入感。”

不同於《1921》塑造羣像, 《革命者》以李大釗被執行絞刑前的38小時爲主線,選取了他在不同革命階段的數個高光時刻,多時空還原他積極探索救國之路的熱血歷程。但相同的是,創作者也沒讓革命先驅“高高在上”,而是將他還原成一位革命者、一個有血有肉的丈夫和師長。情感上的共鳴、通感,讓今天的Z世代深深沉浸在革命的年代。幾乎所有觀衆都對影片尾聲的一幕念念不忘,李大釗從容赴死,他說“你們,要相信”,那一瞬間,革命先烈彷彿在同今天的觀衆對話一般,打破了時空侷限,感染了今人。

同時在《1921》中扮演何叔衡、在《革命者》中扮演李大釗的張頌文說:“李大釗1927年犧牲,他犧牲20多年後,新中國成立,就是因爲在他的後面有無數革命者‘相信’。我們的創作也是從‘相信’到‘相信’。”(記者 王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