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之旅(二)/紫禁城的黃昏 「末代皇帝」保大

越南紫禁城:順化皇城午門。保大就是在這裡宣佈退位。

記者朱錦華/越南報導攝影

滿清「未代皇帝溥儀的故事,透過書籍、電影、電視作品的散播,很多人都知道。無獨有偶,越南也有一位末代皇帝保大。而且他的年代、命運軌跡跟溥儀幾乎如出一轍!讓人不禁感嘆在「大亂鬥」的時代,「河傾酸棗海淺蓬萊」,無論哪一國的末代皇帝,下場身影都是很像的。

話說法國儘管成立了「印度支那聯邦」,但然保留了傀儡形式的阮氏王朝(首都順化),而且一直持續二十世紀中葉。

越南阮氏王朝的末代皇帝,叫作保大(阮福晪,保大是他的年號,在位時期1925至1945)。二戰期間,日軍從1940年起入侵整個印度支那,不過仍然保留着法國的殖民政府。原因是印度支那的殖民當局,是直屬於貝當( Pétain )領導的法國維琪( Vichy )政府。而維琪政府已向德國投降;基於德、日同盟,因此日本擔任法國的「頂頭上司」,讓法國人當「管理人」,自己則在背後操縱。

二戰末期的1944年8月25日,盟軍光復巴黎戴高樂成立法國臨時政府。於是,印度支那的法國殖民當局又轉而直屬巴黎的新政府了。新政府是對德國作戰的。日本擔心印度支那的法國殖民當局會聽命於巴黎,讓同盟軍大舉進攻在印度支那的日軍,爲求掌控印度支那局勢,日本人在1945年3月9日發動政後,推翻法屬印度支那政權。

日本大使橫山在3月11日前往順化皇城會見保大,表達「希望把亞洲帶回給亞洲人」的意願,並呼籲越南與印度支那各國加入以日本爲首的「大東亞共榮圈」。當天下午,保大發表「獨立宣言」,廢除法、越不平等條約,結束法國在越南的殖民統治。3月18日,保大宣佈成立統一的越南帝國,召僑居新加坡陳仲金返回國出任內閣首相,成立一個親日政府。

▲越南末代皇帝保大。(取自網路)

無奈同年8月日本向盟軍投降,陳仲金政府岌岌可危。這時候,胡志明已成立有共產黨色彩的「解放越南民族委員會」,隨即展開著名的「八月革命」。

胡志明領導的越盟游擊隊19日佔領河內。成立臨時革命政府。四天後,臨時革命政府電函順化,要求保大退位。日本大使橫山曾建議保大使用日本的軍力消滅越盟,但保大不願意利用外國力量屠殺同胞,拒絕了橫山。8月25日,保大下詔宣佈退位。他說:「願爲獨立國之民,不作奴隸帝王」(保大放棄了帝王身份和姓名阮福晪,改用原名阮福永瑞)。越南民主共和國臨時政府於9月2日在河內成立,保大爲共和國的「第一公民」。

依照波茨坦協定,越南南部的日軍要向英國軍隊投降,北部的日軍則向中華民國盧漢的軍隊投降。此時英軍趁機協助法國人重返越南南部,並逐漸向北推進;盧漢率領的中華民國軍隊也進入越南北部。

腹背受敵的胡志明被迫讓步,宣佈保大爲共和國的「最高顧問」。11月11日他又宣佈解散印度支那共產黨,並且在1946年1月6日舉行全國國會選舉,成立臨時聯合政府。然而,保大卻在同年的3月16日自動選擇了離開越南,在香港淺水灣寓所過着流亡生活。

▲保大的正室南芳皇后阮有氏蘭。(圖/取自網路)

胡志明努力跟法國討論越南未來的問題。但法國僅願意承認「越南民主共和國」爲「法蘭西聯邦」(French Union)裡的一個「自由邦」(Free State)。雙方關係持續惡化。1946年12月19日,胡志明下令對河內的法國人、北部和南部的法軍要塞發動全面性攻擊。長達八年的抗法戰爭於焉展開。

戰火洗禮後的順化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