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岷專欄》領導人應「俗」一點

臺積電董事長魏哲家（右）6日與總統賴清德舉行記者會。（資料照／杜宜諳攝）

川普2.0國會演說，強調他爲美國迎來歷史上最成功的時代，上任43天的成就比以往政府4年、8年所做的還要多。在「美國優先」政策下，他已獲得1.7兆美元的投資，包含軟銀2000億美元、OpenAI和甲骨文5000億美元、蘋果5000億美元等，而臺積電也宣佈總計1650億美元在美投資。以企業的角度看，這個商人總統績效卓着。但國家應該這麼管的嗎？這對世界將帶來什麼影響？

芝加哥大學理學碩士、紐澤西羅格斯大學工商管理碩士的作者金木水寫下《俗人的壯舉》一書，重新以人的視角探討工業革命這一改變人類歷史的關鍵走向。一般大家都以爲是「精英創造了歷史」，但作者認爲其實是「人民羣衆創造了歷史」。

人類社會的財富與技術水準原本處於低水準的波動中，因爲工業革命的重大發明，造成了古今轉折的關鍵。但追根究柢不過是衆多「普通人」追求世俗利益所爆發出的創造力，形成了工業革命的推動力量。人類特有的逐利性，推動着追逐財富的態度與技術，造就了工業革命的發生。

「人的逐利本性」解釋了發明的動機，而動機貫穿了發明的各個環節，包括原始人發明了石斧、鑽木取火等當時尚未發生的功能。「俗人」指的是追求世俗利益的普通人，因爲「俗」字本來就含有兩層含義：一是身分上、出身於平民階層的「俗」，二是精神上、追求世俗利益的「俗」。按理說這兩者差異頗大，但奇怪的是，在歷史上的大部分時間裡，它們都是重合的。看看川普不顧所謂顏面敢幹出來的事，就恰是如此。

同樣地，看看臺積電宣佈千億美元加碼美國廠，ㄧ般認爲是面臨川普政治壓力，只能加碼獻祭。因爲不管是成本、文化、效率上，臺積電在美都沒比在臺划算。但若是算算要加徵的關稅、美國客戶的就近性、地緣政治的風險，或可能被強迫要去接英特爾，綜合起來臺積電到美加碼設廠應該也是上算的。這正如宏碁施振榮說的，利他才能雙贏，這是國力的延伸；也是和碩童子賢口中的「臺積電不能活在一個人的武林，走出去是必需的。」如此說來，魏哲家也不過是做了必須爲公司利益着想的「俗人的壯舉」。

只是臺積電有了「美積電」之後，還是不是臺灣的「護國神山」？當大型關鍵企業出走投資，臺灣政府在過程中完全使不上力，任憑廠商成爲「刀俎魚肉」，政府也沒能槓桿性地運用籌碼要點東西回來，真是令人扼腕。沒有人要被稱做「俗人」，但追逐利益是人類的一大本能，真希望我們的領導人能「俗」一點，不要只想着當聖人。

（作者爲臺北市出版公會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