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讓人民參與審判 顧立雄：犯罪判定並不輸法官
文／陶本和
在臺北仁愛路三段的萬國法律事務所，「顧老大」顧立雄洪亮的笑聲響徹整間會客室，他斜坐椅子上，散發難以掩藏的自信霸氣，身爲2016年民進黨不分區立委提名人，從事司法改革多年的他，將正式從街頭社運走入國會，從其滔滔的言談間，不難感受到那股堅定與期盼。
既上一次九合一的臺北市長選舉，顧立雄與姚文智第一階段角逐戰中，顧老大敗下陣來，當時他對外公開說，可能會有一段時間，暫時不會出現在人民面前，不過，在今年民進黨公佈立委不分區名單，他位居安全名單之列時，果不其然的，再次成爲外界高度關注的焦點，當初「暫別」人民的顧老大回來了！
顧老大接受《ETtoday東森新聞雲》專訪時他率真而不矯情地笑着解釋，當初因爲要選臺北市長，爲求曝光而參加很多電視節目的錄影，但他坦言，本身其實並不喜歡參加政論節目，「所以，當姚文智出線之後，我纔會說可能暫時不會出現在人民面前」。
對於民進黨今年所提出的不分區名單，注入非常多的社會力量，顧立雄表示，如果比較四年前的名單，可以發現多了相當多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蔡英文的意志灌注其中，他直言，過去蔡英文受到太多派系的平衡，這次她可以不顧派系的擺佈，顧老大強調，從另一個層面來看，在318太陽花學運之後，第三勢力興起，「民進黨方面不單單只是尊重，也有一點需要幫忙的意思了」。
至於蔡英文今年可以擺脫過去派系的牽絆，顧老大豪爽地說，「就在於她比較強啊！都已經喊出我們都是英派了」；同時，他也認爲，民進黨的權力結構不能夠單純從內部做平衡考量，在決策的過程中應該要多聽不同的意見，「如果只聽意見相近的聲音，決策一定會不周延，應該要多元發聲，讓最後決定的人在決定時可以清楚理解」。
顧立雄舉選舉的例子，好比面對對手連勝文，他喜歡找來支持連勝文的人，「聽聽看爲什麼支持連勝文？以及他們對我的觀點，對我是討厭或不接受」，他強調，對黨內也是，不能夠過度只偏於聽同質性很高的聲音。
▼顧立雄專訪（圖／記者周宸亙攝）
自信的顧老大，推動司法改革三大方向
民進黨在2016年取得中央執政的聲望相當高，立委選戰也高喊「國會過半」的企盼，顧立雄身在不分區安全名單內，他毫不掩飾自信地說，應該是完全沒有懸念的會進入司法法治委員會，「這是冷門的委員會，但也應該是理所當然，大家都期待我進入司法法治委員會」。
針對臺灣司法法律面臨的困境，顧立雄說，許多法律人最掛念的就是「刑事審判」，要如何得到人民的信賴，「現在社會對於判決就是，贏了是司法公正，但是判輸了，就是司法不公」。
對於長年努力推動的司法改革，顧立雄表示，過去透過很多運動的方式推動和鼓吹，是有了一定的成效，但最後還是遇到瓶頸，立法院內很多人無法瞭解，「不能說他們不專業，但基本上來說，就是沒有抓到眉角，推動起來就會受到很多抵禦，來自法務部、司法院、法官等等」。
所以，顧立雄這次會選擇走入國會，首要就是要用自己的專業來溝通，「就像我在法院說服法官一樣」，他做了簡單的脈絡解釋，共分成三個大方向，分別是「人」、「訴訟制度」，以及「問責機制」。
首先「人」的方面，顧立雄說，在戒嚴的時期司法是統治者的工具，但在解嚴之後的法官，如果還是戒嚴時期的法官呢？他舉例，好比在解嚴的時候，一位法官40歲，「能夠想像戒嚴時期的他，跟解嚴後的他，會突然變成非常有人權觀念的人？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顧立雄說，所以我們透過不流血的方式得到民主，但同時也相對付出了司法持續不被信任的代價，他憂心地說，老的一代已經凋零了，但是新的一批人仍然受到老一輩人的影響，許多觀念與作法上仍趨於保守，他指出，「法官不能夠過於單一，不能讓學生走出校門就進入法庭，然後高高在上，以高姿態看着底下所有人」。
對於法官的多元化，顧立雄表示，在進場機制上要做通盤的改變，好比當了好一陣子的律師，可以進入到法官體制，在觀念上做競爭，這些是從人的方面來做改善。
再者，「訴訟制度」方面，顧立雄表示，簡單來說就是要把「一審」設想成詳盡、公平審判的審級，不要去想着會有二審、三審，不得讓一審判決隨便，應該把一審當成最終審判，讓第二、三審需求減少，主要任務剩下檢視一審判決時是否有違法情形。
顧立雄說，訴訟制度大翻修，人事的新陳代謝也會提高，好比最高法院人員變很少，人員下放到二審，「那麼二審的人做不好，遲遲升不了三審，可以促成他們退休」，顧老大霸氣地說，不然25歲升上法官，一路幹到65歲，就算幹得不好也是一直耗着，必須汰換、翻新纔可以有新氣象產生。
最後第三點是「問責機制」，顧立雄表示，司法基本上是獨立的，但是司法的問責機制沒有建立的話，很難抵制法官亂判、檢察官亂起訴的問題，他笑說，「我們常說總統是有權無責，但我認爲最有權無責的其實是檢察官」。
依現況來看，顧立雄表示，過去戒嚴時期誰敢辦部長，但是現在不同了，很多檢察官會自詡是英雄，但他認爲，重點並不是在於能夠辦到哪一個層級，「我就是喜歡辦到大的，這是很不對的」。
顧立雄認爲，要形成一個自律的文化，對每一個法官、檢察官所有的判決、起訴負責任，他舉日本的檢察官文化爲例子，在日本起訴判罪率是99.99％，如果判無罪那會是轟動的案子，這名檢察官會遭到同儕訕笑，「但是在臺灣，檢察官猶如猛虎出匣，沒有人管束得了」。
▼民進黨立委不分區提名人顧立雄。（圖／記者張語羚攝）
此外，顧立雄還提出「人民參與審判」，他希望臺灣的司法跟其他先進國家一樣，因爲人民參與審判的意義不在於人民參與個案，而是在於人民成爲公民，「法律人都知道判決很難，但是外人都覺得很簡單，卻從來沒有看過審判書」。
顧立雄再舉日本的「參審」爲例，就是三個法官加上六位素人所合成的法庭，他說，起初素人也都很緊張，但實施三年之後，這些人變得很有自信，雖然在法條的引用上較弱，但對於是否有罪的判定上並不輸給法官，「這些人來自社會不同角落，提供不同階層、生活經驗跟視野給法官參考」。
「一般人都會質疑審判必須要經過訓練」顧立雄說，但事實並不是如此，「當你賦予一個責任，必須要做決定時，人就會很認真的探討每一個環節」，他強調，所以對於有沒有犯罪這件事情上，與是否受過法律訓練其實沒有這麼重要，甚至職業法官的認定不一定比較好。
顧立雄專訪，看看他說～這次不分區名單跟蔡英文有關？如何司法改革？且要讓人民參與審判，覺得素人在是否犯罪的判定上其實不輸法官，原因這邊告訴你～（卜派）專訪／讓人民參與審判 顧立雄：犯罪判定並不輸法官http://www.ettoday.net/news/20151217/614427.htm?from=fb_et_poli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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