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傳真－再論失當的乳品標示 你喝的拿鐵是加鮮奶嗎？

國內有不少商家，正以廉價的冰磚奶取代高品質的國產鮮奶。圖／本報資料照片

近期因紐西蘭進口液態奶2025年將全面零關稅，鮮奶議題再度受到關注，但大家卻忽略進口「冰磚奶」壓境問題。殊不知，國內有不少商家（包含知名的連鎖企業），正以廉價的冰磚奶取代高品質的國產鮮奶。

■濃縮牛奶進口暴衝數十倍

2008年爆發中國大陸奶粉摻雜三聚氰胺事件，當時臺灣也大量進口大陸奶粉，作爲相關奶飲料的原料，後來業者轉而改用國產鮮奶。然而時至今日，消費者在連鎖超商或咖啡店品嚐拿鐵或卡布奇諾時，是否發現口味已與過去有別？事實上，就是店家已經悄悄的改用業務用奶等產品。

查詢農業部農業貿易統計，冰磚奶並無獨立貨號，而列在「其他乳及乳油、未加糖或未含其他甜味料」（貨號：04029190）中，可發現近年來該品項進口數量與金額急速驟增，2013年才進口556公噸，2022年已逾2萬公噸，爲十年前的36倍之譜；2013年進口爲105萬美元，2022年達6,300萬美元，爲十年前的60倍。

所謂冰磚奶，是進口外國濃縮牛奶再進行還原，美國對於濃縮牛奶（Concentrated milk）的定義，規定在《聯邦規則彙編》（CFR）§ 131.115：去除牛奶中部分水分所獲得的液體食品，其乳脂肪和總乳固形物含量分別不低於7.5％和25.5％，且經過巴氏殺菌，亦可進行均質化。日本規定也近似，其《牛奶和乳製品成分標準部長條例》定義：濃縮牛奶固形物含量25.5％以上，乳脂肪7.0％以上，濃縮後須立即以10攝氏度以下冷藏儲存。

由以上規範可知，國外對於濃縮牛奶有相當的要求，但經過濃縮過程會破壞牛奶的營養，無法與鮮奶相提並論。加上進口至臺灣後進行還原時，大廠還會按照比例還原，但經常添加奶油、酪蛋白納等物質，以增加奶品的口感，或讓奶泡綿密細緻更持久。遑論部分小廠可能以高比例還原，再添加更多的物質，讓還原奶比鮮奶還濃、醇、香。濃縮奶體積大減運費遠較鮮奶便宜，還原奶價格深具競爭力，且打泡等效果亦遠勝鮮奶，快速成爲飲料業者的最愛。

■還原奶標示易致混淆

值得注意的是，廠商常使用「業務用奶」、「自然牛乳」、「咖啡專用牛奶」、「特級牛奶」或「營業專用牛乳」等名稱，並附上「乳含量100％」或「100％優質乳源」等說明。上述用語極易讓消費者誤以爲是專供B2B的鮮奶，完全看不出其與鮮奶的差別。

蓋「牛奶」一詞，在中文幾乎等同於鮮奶，且如筆者前文所述，多數國家奶類分類上，MILK（或是日本的「牛乳」）就是我國認定的鮮乳，而不使用臺灣特有的「鮮奶」（fresh milk） 一詞。

我國《鮮乳保久乳調味乳乳飲品及乳粉品名及標示規定》第二點：「乳飲品定義：指將乳粉或濃縮乳加水還原成比例與原鮮乳比例相同之還原乳，並佔總內容物含量50％以上，或還原乳混合生乳、鮮乳或保久乳後，佔總內容物含量50％以上，得混和其他非乳原料及食品添加物加工製成未發酵飲用製品。」第三點並規定，其品名標示應符合下列規定：乳飲品產品，品名爲「乳飲品」、「牛/羊乳」、或等同意義字樣。未以「乳飲品」爲品名者，應於產品外包裝顯著處以中文標示「乳飲品」字樣。

■廠商刻意攀附鮮奶，應正名

論其實際，設立食品品名及標示的目的，就是要提供正確的資訊，讓消費者可供辨識。惟從業者對於還原奶的品名及標示看來，即使依照上述規範，在包裝上小小的標示爲「乳飲品」，消費者亦無法辨識其與鮮奶的區別，該法規命令顯有牴觸授權母法《食品衛生管理法》之嫌。尤有甚者，乳品廠商標示不僅混淆消費者，甚至還使用「自然」、「特級」等誇飾或易生誤解的用語，暗示商品品質超越一般鮮奶，或乳品完全來自全天然。此舉恐已違反《商品標示法》第9條等規範。

爲解決此問題，建議衛生福利部應儘速修正現有的分類，捨棄乳飲品的作法，商品品名直接採用一目瞭然的「還原奶」。此外，食品業者應主動標示所使用的乳品種類，消費者可清楚的辨識是營養價值高的國產品，抑或是廉價的還原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