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少年》製片人:棒球給了這些孩子人生的新解法
專訪
棒球把他們的技能和才華展現出來,也把他們對於這個世界的感悟表達出來。
---------------
紀錄電影《棒!少年》講述了一羣出身草根、來自全國各地的困境少年,在前國手和70歲傳奇教練的帶領下,從零開始學習打棒球,直至赴美征戰的真實故事。在今年第14屆FIRST青年影展上,該片斬獲“最佳紀錄片”“觀衆選擇榮譽”兩項大獎。
“《棒!少年》項目是我們在2018年第九屆CCDF提案會上發現的,當時聽完導演許慧晶的提案,就覺得這個項目在選題上很獨特,在關照現實的基礎上融入了體育和勵志元素。我想,這個題材或許可以做成《放牛班的春天》《烈火戰車》《死亡詩社》,以及《爆裂鼓手》那樣的作品。”《棒!少年》總製片人齊康說。
接受中青報·中青網記者專訪時,齊康表示,“通過少年的成長來看成長的世界,創造高質量的藝術作品表達少年的懵懂、少年不服的朝氣,以及世界的不安、勇敢的青春。”
《棒!少年》中,少年馬虎和樑正雙命運互爲映照。馬虎桀驁不馴,他以“刺頭”狀態闖進基地,而小雙是棒球隊的“元老球員”,他心思細膩,對未來滿是懷疑和不確定。馬虎和樑正雙,一個是自幼失去母親的山村野小子,這個孩子常在黃昏、黑夜一個人唱着有關母親的歌曲;一個是孤兒,在乎的人只有他的哥哥和伯伯。
有網友評價,比起撲面而來意氣風發的少年之氣,更打動自己的是馬虎和小雙那些“少年也知愁滋味”的婆娑淚眼。
齊康覺得,當下的影視創作者應該更相信童真,而不能始終只以成人視角、功利色彩看待世界,對待自己的作品。或許這部紀錄電影還存在不成熟之處,“但是它最大的創新就是迴歸傳統,遵循了創作的本質”。
中青報·中青網:你對少年題材有怎樣的情感?棒球給這些孩子帶來了什麼?
齊康:我認爲,如果說故事片是我們陪伴世界的方式,那麼紀錄片就是這個世界陪伴我們的一種方式。我對少年題材確實有偏好,可能因爲自己對世界和自身依舊有困惑吧。做紀錄片的過程是在思維和情感上“輸入和輸出”的過程。我們通過做紀錄片去觀察世界、理解世界,通過他們的故事也促進了自己的成長。
《棒!少年》中,棒球對這幫小孩有什麼幫助呢?李冰冰說:“一羣少年通過棒球找到了人生的解法。”棒球,把他們的技能和才華展現出來,他們因此獲得了生存的價值和技能,同時也把對於這個世界的感悟表達出來。
這些孩子生在貧困地區,父母沒有辦法照顧他們,或者沒有足夠的文化去教育、引導他們。孫嶺峰教練帶孩子們去棒球基地接受培養,他們的命運也發生了改變。這些孩子不一定都能成爲頂級運動員,但至少他們的眼界拓寬了,對世界的理解變得更加豐富,這一點非常難得。
中青報·中青網:哪些時刻觸動到你?
齊康:最觸動我的是主角馬虎和小雙說的兩句話。馬虎說:“大家好,我是馬虎,我走在十字路口,被強棒愛心基地撿到了。”當時那裡設置了一個固定鏡頭,記錄傍晚孩子們在簡陋的訓練場嬉戲玩耍的畫面。突然,馬虎從遠景走到鏡頭前,摘掉帽子對着鏡頭鞠了躬,說了這句臺詞。這種臺詞是編不出來的。
另一個是小雙的一句:“一場比賽沒有了……你知道一場比賽多難得,咱們對得起關心咱們的人嗎?”當時是美國比賽失利,小雙哭得很痛,大家都在安慰他,小雙說了這句話。與馬虎不同,小雙身上會有一些敏感和脆弱的特徵,這份脆弱感我覺得更像成人一般,揹負着很多“責任”和“枷鎖”,充滿理想,又無可奈何。能夠在一個極端“情境”下說出這樣的話,或許這就是孩子對於命運有着殘酷的預知。
齊康:任何類型的影視作品都應保持它相對合理的供需關係,很難說一種題材會成爲潮流和趨勢,只能說內容的精品化,會是創作的潮流和趨勢。好的東西是創作者和市場共同推動的。像犯罪懸疑、青春、愛情、玄幻……這些成熟的影視類型長成了“大樹”,已經擁有廣泛的受衆人羣。而即使在國外成熟的市場中,兒童片的佔比也是有限的,市場一年需要的兒童題材影視作品的量未必那麼大,它需要精品化,所以我們在做這部分的探索。像紀錄電影《棒!少年》,是展現這些農村孩子通過棒球的形式獲得成長,或許未來我們能找到各式各樣的角度,去關注年輕人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