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週刊/一羣門外漢 揭開政府治惡水真相
▲調查小組長時間觀察廢棄物,記錄溪岸人爲利用及影響。(圖/商業週刊提供/攝影劉致昕)
文/劉致昕
週日清晨,臺東羊橋溪的出海口,一羣農夫、上班族、老師帶着國小孩童,一手拿麪粉袋,一手撿農藥罐、針頭,他們登記沿途看見的工程、生態環境、廢棄物,出海口是他們的第一站,腳上的雨鞋將帶他們一路溯至上游。
沒有官方預算、企業贊助,由志工組成的「野溪調查小組」,過去18個月用雙腳走出臺東第一份跨流域、貫穿上中下游的「野溪健康報告」。
去年11月,臺灣史上出現第一次,民間團體受農委會水土保持局地方分局之邀,爲水利工程設計提出建言。今年3月,野溪小組更參與臺東縣長濱鄉河川工程協調會,從早期設計就參與決策。
野溪小組的做法,是以水利工程爲重點,比對與上中下游生態的影響。擁有超過13年水利工程經驗的觀察家生態顧問公司總經理黃於玻解釋,在臺灣現有的河川治理體制中,一條河川的不同區段分屬林務局、水保局、河川局,不同局處的治理目標與方法相異,但彼此工程的連動影響,卻無人觀察記錄。
從國家預算來看,光是流域綜合治理計劃就有6年660億元預算,但除預算達成率、工程驗收外,工程完工後對流域的改變追蹤卻是空白。
一條溪的健康狀態影響甚廣,至少包括魚類種類減少、海岸線倒退、甚至國土安全等。回憶野溪調查的開端,他們只想知道臺灣溪流現在的樣子,卻發現即使在開發程度較低的臺東,排水工程也已成爲野溪的代名詞。
計劃開端,來自一項進行速度飛快的整治計劃:俗稱「三面光」的工程,讓加路蘭溪樣貌從野溪變成大排水溝。野溪小組成員、國小老師方正儀說,他們每月選一條溪探查,陸續發現涌水溪沒水、生態工程沒生物、攔沙壩之下河牀被淘空等,情況比想像中嚴峻。
以被視爲生態工程典範的羊橋溪爲例,大量的固牀工讓泥沙淤積在河牀,讓溪水向下滲透爲伏流的情況加重,長期無水下,以此爲棲地的動植物消失,尤其洄游型魚類,不可能在乾涸的溪面往上洄游,即使是用石塊與鋼骨混合成的生態工法,水從石頭細縫流下,魚類也無法攀爬。
對一般民衆來說,水泥等同於安全感,尤其極端氣候之下,每次災害過後都成了排水工程的加碼期,沒一個官員敢對水泥工程說不。
以臺東縣長濱鄉近期的工程需求爲例,住在過去河川地的住戶,在公聽會上淚訴颱風夜無法入眠,原本政府打算在中游約100公尺內,設立3座沉沙池、10個固牀工,將河牀水泥化,讓泥沙、樹木等不往下游走,並拓寬出海口的涵洞,但400萬元的工程就能抵抗極端氣候帶來的雨量?工程人員也無法保證。
僵化制度加上民粹式治理工程,水資源被形塑成惡水,從當政者的角度來看,臺灣野溪似乎只有成爲排水溝的選擇。
臺東野溪小組首次系統性提供長期缺乏的生態觀點,提醒政府用稅金換取假性安全感的同時,犧牲了什麼。當生態觀點能重回臺灣野溪治理,流域才能真正發展,部門纔可能跨部會合作,人與自然纔可能尋回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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